一個多小時之後,手術結束,小孩未能保住。
聽了醫生的話,南宮輝和餘小曼都陷入了沉默。
楊澤凡走到南宮輝的身邊,輕拉了一下南宮輝。南宮輝擡眸看了一臉沉重的餘小曼,這纔跟楊澤凡走到了角落。
“輝,還要進行鑑定嗎?流下來的嬰兒是個男嬰!”
“不用了,已經沒有意義了!”南宮輝再次的看了一眼沉浸在悲痛之中的餘小曼,“跳進了黃河,還能洗得淨身上的黃沙嗎?”
“輝!”楊澤凡也不知如何啓齒了,以餘小曼那倔性子,她真的會鑽牛角尖的。
“輝,我有個想法!你看切實可行嗎?”楊澤凡想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說來聽聽!?”南宮輝側眸看了一眼緊閉的病房。
“我想以周子惠爲餌,誘出謝水男和費貝爾,這兩人在道上的影響力都不算小,如果再讓他們這樣滋長下去,對我們‘黑狼風’很不利。而現目前,是最好的機會。我想,他們此之前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我猜測最大的原因是周子惠懷了孩子。道上的人都知道,費貝爾想孩子想瘋了。如今,孩子沒了,費貝爾還會保她嗎?”
“可是……”南宮輝猶豫了,那樣的話,周子惠肯定是必死。他不是擔心周子惠的生死,而是怕餘小曼把周子惠的死怪罪到他的頭上,而且黑道火拼,會泱及無辜百姓。
“輝,你似乎變得仁慈了!”
“是嗎?”南宮輝輕然的一笑,“當你整天跟菩薩心腸的人生活在一起,你也會變得仁慈的。”
“也是!”楊澤凡表示贊同,“可惜陳果比我還狠!”
“要不然怎麼製得住你?”
“她用愛就能製得住我,可是她從來都不用,只是用狠,而且要是對自己狠。”
南宮輝不作聲的笑了,還好,小曼不像陳果那麼決然,要不然,他還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讓餘小曼來愛他。他正想回楊澤凡之際,突然,病房內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還我孩子!餘小曼,你不得好死!你還我孩子!”
餘小曼趕緊的推門而入,滿臉的驚惶,醫生不是說再等兩個小時,她纔會醒來嗎?
“周子惠!周子惠!”餘小曼一進病房,見周子惠篷頭遮面,眼神氾濫,情緒到了崩潰的邊緣了,她趕緊的叫着她,哪怕是仇恨,她也不要讓她崩潰。
楊澤凡和南宮輝相視一眼,也快步的踏入,人在瘋狂之下,都會做些意想不到的事,他們都不想再發生什麼意外。
“你還我孩子!你還我孩子!”周子惠泛散的眸突現戾光,纖細的雙手突然的緊掐住餘小曼的精緻滑美的細脖。
呼吸突然的被扼住,餘小曼本是擔心的眸中也突然現前所未所的恐懼,她本能的緊抓着剛纔因着急的輕晃周子惠的雙肩,可是,瞬間,她漸漸的無力垂下。
“啪”的一巴掌,甩得周子惠臉都歪向了一邊,可是那緊掐的手卻沒有放開,反而更是用力了。
“輝!”楊澤凡慢一步的提醒着南宮輝。
南宮輝才知道自己剛纔居然慌了心神,他雙手趕緊一伸,用力的掰着周子惠的雙手,他不知道周子惠哪來那麼大的力氣,他居然一下掰不開,只能一根一根的。
周子惠眼看餘小曼快逃開她的魔掌,她就頭的用盡全力的咬了下去。G
頓時,鑽心的疼痛也沒能讓南宮輝放開她的手。
此時,楊澤凡趁機的給周子惠打了一劑鎮定劑,周子惠慢慢的軟了下去,手也不覺的鬆開了。
南宮輝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周子惠太可怕了!
“咳,咳!”餘小曼在死亡邊緣的走了一圈這後,貪婪的呼吸着人間美好的空氣。
“小曼!”南宮輝惶恐萬分的把餘小曼緊緊的摟在自己的懷裡,生怕她不摟緊,她就如一股青煙飄走了。
“輝!你也想我因不能呼吸而亡嗎?”餘小曼緊緊的悶在南宮輝的懷裡,幽幽的說着。
“對不起!”南宮輝慌亂的把餘小曼推出了懷裡,捧起那還未完全恢復紅暈的臉頰,黑亮的眸子帶着急切,焦慮,不安緊緊的把餘小曼的容顏鎖在他的瞳孔中。
“輝,別說對不起!只要你愛我,什麼都別說!”餘小曼微擡眸,癡纏的眸光把南宮輝那俊臉帶着的焦慮全都收進了眼裡,記在了心裡。
“小曼!”南宮輝心裡有安慰,他再次的把餘小曼摟進了懷裡,卻不敢太緊。
餘小曼輕靠在南宮輝厚實熾熱的胸膛,月牙兒的笑容輕掛在嘴角,然而,輕掛的笑容卻有絲絲的隱憂。切膚之痛,周子惠能承受嗎?
而在整個過程之中,南宮輝都表現得冷淡無情,是冷酷無情,還是認爲那個孩子真不是自己的,然後就袖手旁觀?
“小曼!你先回去休息吧!凡給她打了鎮定劑,估計要明天早上才能醒來。”
“鎮定劑?有用嗎?剛纔醫生也不是說要兩個小時才醒來嗎?結果呢?”
南宮輝也是無語了,周子惠那失常的情緒,她是真的很在乎那個孩子嗎?
“我在這裡看着吧!”
“不行!”果決得沒有一點的轉寰。
“輝!”餘小曼擡起眸,眼中盡時懇求。
“小曼,你留下真的不行!你也看見了,周子惠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我們任何一個留下都會讓她瘋狂激動的。她剛剛經歷了失子之痛,身休也很虛弱,再也經不起那樣的精神刺激了。”南宮輝見餘小曼眸中的懇求,只得曉以大義。
“是啊!小曼!如果你留下在這裡,只會讓周子惠的痛加深,你沒聽見嗎?你心裡所有的怨恨都是衝着你來的。”楊澤凡在一旁幫着腔。
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把她放在這第危險的人面前。
只是他心裡有些擔憂了,以周子惠的計謀和仇恨,只怕不會善罷甘休的。
“可是……”餘小曼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去說服南宮輝。
最終,餘小曼在南宮輝的強制下回了別墅,走到周子惠樓梯處之時,餘小曼不覺的心裡涌出一陣惡寒。地下的血跡估計被傭人打掃了,可是,血跡滿身,痛得扭曲的周子惠卻在餘小曼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南宮輝看餘小曙微停頓的腳步,知道她心中的障礙,輕輕的把她們摟在了自己的懷裡,“小曼,別太難過!這只是一個意外!”
“意外嗎?可是周子惠不會認爲這個意外,她會認爲是我們兩個竄通起來演的好戲!”
“這怎麼可能?誰都知道我要做掉周子惠肚子裡孩子裡千百種方法,何需用這種最殘忍的伎倆呢?她孩子沒了,對我有好處嗎?小曼!”南宮輝把餘小曼從自己的懷裡推了出來,黑得油亮的眸子裡有着絲絲的探索,也有一絲的不安,而更多的是坦然,“我記得跟你說過,再隔幾天,我就可以讓凡給她做孕期鑑定,可是,爲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生意外呢?先不說我的懷疑,我把那當成是真的意外,鑑定沒辦法做了,周子惠可以毫無忌憚的說那個孩子是我的,現在她是個弱視羣體,無論我怎麼洗涮也,也洗不淨身上的黃河水了。小曼,你想,那樣對我有利嗎?我要那樣做,何需等到這時呢?”
是啊,洗不淨的黃河水,死無對證,誰證明?
餘小曼沉默了,今天之事,真的是意外,她敢肯定,可是,周子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她不確定了。周子惠在別墅裡呆得這麼的艱難,可是她還是住了下去。爲什麼?不是有堅定的信念嗎?
餘小曼的沉默讓南宮輝心涼了半截,他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餘小曼從來沒有真正的相信過他,他有些失望的慢慢的放開餘小曼。
頓時,餘小曼心有點慌了,可是低垂眸子,看了一眼腳下,她沒有急切的抓住那隻遠離她的手。
南宮輝心痛了起來,他盡力的掩飾着自己內心那翻江倒海的痛,把兩隻大手插在了褲袋裡,率先的跨上了樓梯,“走吧!小曼!現在不早了!”
餘小曼沒有走,只是看着那漸漸遠離她的孤寂背影,心情也鬱悶極了。
唉,她嘆了一口氣,她真該相信他嗎?
可是,憑什麼去相信他呢?結婚快半年了,他嘴裡從來沒有吐過一句的愛的字語。他呵護她,對她溫柔如水是因爲愛嗎?不是因爲習慣?
“少夫人!”王媽從樓梯上走下來。
“王媽!小煜怎麼樣?”餘小曼才陡然的把自己從那鬱悶的情緒拉了回來,她怎麼就那麼的自私呢?小煜還那麼小,見着這麼可怕的事,他嚇壞了吧?
“小煜沒事!倒是周子惠怎麼樣?”
“孩子沒了,情緒很不穩定!”餘小曼說得很是壓抑。
周子惠再怎麼可惡,可是畢竟她是孕婦,對於一個當媽媽的人來說,承受這種切膚之痛,真的有些慘忍。不過,她心裡還是不由的暗想,她的情緒真的很不穩定嗎?她明明聽她身邊的傭人說過,經常無緣無幫故的戮自己的肚子,若她真的在乎,她真的會做出那麼狠毒的事嗎?她想,天下父母心,任何一個父母都不會傷害到自己的孩子,何況還是躺要媽媽肚子的裡的胎兒,除非那個人瘋了!
她懷疑周子惠有那傾向。
“難怪少爺的來看小少爺之時,臉色盡是疲憊和心煩!”
南宮輝的落寂餘小曼也見了,可是她能說什麼呢?她的心真的很煩,沒有多餘的心力去安慰他。再者了,那也是她心裡的真實想法,她怎麼可能違背自己的心聲去安慰他呢?
“王媽,謝謝您!”
“少夫人!說什麼謝謝呢?”王媽慈祥一笑,“少夫人,夜深了,你也累了一夜了,早點去休息吧!”
“嗯!”餘小曼只得牽強一笑,“王媽,你也早點休息吧!”
“好!”王媽這纔跟餘小曼駁身而過的下樓了。
餘小曼再次的看了一眼腳下,這才踏起有無力的腳步走下樓梯。小煜房間外,餘小曼輕輕的扭開了門把,開了一條的縫的看着房間裡。燈光錯暗,南宮煜看樣子早已熟睡,而南宮輝側着身子把南宮煜護在懷裡已然的睡着了,可是餘小曼知道他沒睡着,只是不想見到自己而已,那深鎖的眉深藏着憂心吧!他這次真的生氣了,因爲自己的不理解嗎?
餘小曼輕輕的把門關上了。
南宮輝猛然的睜開了眸子,黑、亮的眸子裡全然的不相信,她居然就這樣的走了,周子惠這件事,對她真的重要到不顧他和小煜的感受了嗎?
她不是很愛嗎?爲什麼她總是糾結於此呢?
她是真的很愛嗎?不是被什麼矇蔽了雙眸嗎?當她知道他的過去的一切,她是不是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
這個問題成了南宮輝心中最大的結。
自結婚以來,兩人第一次的明顯的鬧了分歧意見。
餘小曼回了臥室,卻了輾轉反側的一夜,腦海裡全是爲什麼?除了這些,餘小曼懷着忐忑的心等着南宮輝回來。然而,一整夜,南宮輝似乎真的很累般的睡在了小煜的房間。
南宮輝的這種舉動纔是讓餘小曼最惶恐的事,她不知道自己何時又會孤獨的在房間裡等着丈夫的歸來,她總覺得自己現在的幸福來得太容易了,愛了六年的情感情卻被短的幾個所瓦解,愛就真的那麼的瞬息萬變嗎?
是不是有一天,他對她也可以在轉身之間說不愛了?
他真是那麼的冷酷無情嗎?
病房內,周子惠對着白色的牆壁勾起了陰然的笑意,那種陰然配上蒼白臉色,真如鬼魅。這樣失掉孩子,也不失爲一策之舉,雖然過程痛苦了點。
孕期鑑定?這下子,南宮輝看你哪什麼去鑑定,孩子我周子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抖擺不掉的~!餘小曼,你以爲沒了孩子,你就勝券在握嗎?你錯了,你一點人勝算也沒有。沒有了孩子,我更好的離間你們的感情。
等着吧!餘小曼,我要你哭得傷心欲絕,欲生欲死的離開。
今生,我周子惠就陪你玩定了。
周子惠掀開被子拖着虛弱的身子走到窗邊,拿起電話想拔報社的電話,想給報社一個驚悚的頭條,題目她就想好了???,然而,在那邊電話接起的瞬間,她又馬上掛了。
報了報社,是能讓南宮輝身敗名裂,可那同時,自己的也完全的暴光,他們甚至不忌憚南宮輝的實力,而來抓她。
她有時候在想,南宮輝有什麼本事讓凶神惡煞的水蟹幫都畏懼他三分,那次行動失敗之後,他們兩方的任何人馬也沒有動過。
可是如今,南宮輝再也不是她的庇護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