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

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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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娃和莽古泰在一羣僕婦的幫助下,好不容易將新月弄回房間。一路上新月嘴裡不斷叫嚷着“妖孽”,“還我克善”的胡話,弄的雲娃和莽古泰束手無策,焦急萬分。

待到大夫來了,雲娃緊緊箍住新月的手腳,讓大夫把脈,然後在大夫叮囑下熬了一劑寧神靜氣的猛藥給她硬灌下去,半時辰後,新月終於抵不住藥力,沉沉昏睡過去。

將新月小心的放平在牀榻上,又給她掖好被子,雲娃嘆口氣,輕手輕腳的踏出房間,將門掩上。

“格格怎麼樣了?”見她出來,一直守在門外的莽古泰憂心的問。

“喝了藥剛剛睡下,總算是不鬧了。”雲娃抹去一頭一臉的冷汗。

“雲娃,你說格格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對世子那樣苛刻,做的事情也毫無章法。王爺和福晉屍骨未寒,她竟爲了過生日與世子大吵大鬧。”莽古泰從小受端王栽培,對端王感情深厚,雖然心裡迷戀新月,卻不能影響他根深蒂固的奴性思想和是非觀念。

“唉……誰知道呢?今天這事也是將軍府的少爺和小姐鬧的。他們不着調,許是格格也受了影響。幸好世子長大了,能掌家了,不然,這兩天格格闖下的禍,那可是要誅九族的。”雲娃說着說着,臉色發白。誅九族,她和莽古泰世代是端王府家奴,也逃不過九族之列。

“恩。我也覺得世子長大了,這兩天看着,越發穩重了。有世子在,端王府一定能重新起來。咱們幫不上大忙,可也不能拖世子後退,以後努力看護好格格纔是正理。”莽古泰想起世子的威儀,眼裡露出敬意。

“恩,你說的對。以後叫格格少和將軍府的少爺小姐廝混。”雲娃一迭的點頭,深表同感。

於是,新月一場大鬧不但沒鬧出什麼結果,反倒叫兩個忠心耿耿的奴才跟她離了心。

新月被灌了藥,昏昏沉沉睡的香,可憐克善被她又是推搡,又是指戳,額頭和左手臂都是烏青一片,疼痛非常。翻來覆去好不容易忍痛睡下,不到幾個時辰又到了該去上書房讀書的點兒了。

克善洗了個冷水臉,給額頭和手臂草草上藥,緊趕慢趕的上了送他進宮的馬車。這日子過的,真是比他前世重回故國,拯救家族生意時還艱難百倍。

進了上書房,臉上掛彩的端王世子上課第二天又成了衆人矚目的焦點,對此他只能搖頭苦笑。在衆人的關心和永璂不懈的追問之下,克善只能用‘不小心磕到’給搪塞了過去。沒辦法,家醜不可外揚。

許是他臉上的烏青再配上滿臉的疲憊實在招人可憐,向來嚴厲的紀師傅同情心大起,強烈建議瘦小虛弱的世子提前回府休養。

克善被連着折騰了兩天一夜,這個身體又是大病初癒的,實在有些吃不住。因爲前世的經歷,他向來不會做有損自己健康的事,沉吟半晌也就點頭,收拾好書袋,在一名小太監的帶領下出了上書房。

“世子,前面就是御花園,您若是想賞賞景,奴才就帶您從那條路繞過去。”行到一條岔道,小太監殷勤的詢問。

“不了,那邊貴人多,我一個外臣,還是趕緊出宮的好,你帶我從僻靜的小路走吧。”克善搖頭,拒絕了小太監的好意。御花園可是皇帝的後花園,他一個外臣貿貿然進去,雖然是個半大的小孩,但是若被有心人加以利用,指不定又是一場災禍。

“唉,世子這邊請。”小太監見世子態度堅決,也乾脆的換一條人少的小徑。心裡納罕:這個世子年紀小小,卻是穩重知禮,不像福大爺,福二爺,次次都要在御花園流連很久才走。

克善對小太監的心思沒興趣,雖然感到他時不時看向自己,卻不加理會,只低着頭,一門心思走路,想着快點出了宮廷回去休息,卻不想,走過一處開滿薔薇的花圃,一抹明黃伴着一抹粉紅映入眼簾,兩人急忙想回避卻是晚了,前面的兩人聽見腳步聲,已經轉頭看了過來。

“克善(奴才)給皇上和娘娘請安!”兩人停步,齊齊跪下行禮。

“克善?你這會兒不是應該在上書房讀書嗎?”乾隆正和令妃在人煙稀少處親熱,乍然看見跪在自己前方,埋着頭行禮的半大少年,很是驚訝,邊問邊上前親自扶他起身。

兩次考校,少年勤勉好學的形象已經在他心裡根深蒂固,此刻看見他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點,也沒有生氣,心裡想着定是有什麼別的原因。

受傷的左手臂被帝王握住,克善痛的忍不住縮了縮,起身後側過頭,掩住自己額角的青紫後才淡淡回道:“回皇上,因克善大病初癒,精力不濟,紀師傅特准克善提前下學。”

“哦?是嗎?你額頭是怎麼回事?”克善起身後雖然快速的偏過頭去,卻還是讓觀察入微的帝王瞥見了那一閃而過的青紫,見少年側首垂頭,有意避開自己的視線,乾隆臉色暗沉,一手捏住少年尖細小巧的下巴,將他的臉轉過來。

正面相對,一抹青紫傷痕赫然印在少年潔白如玉的額頭上,顯的觸目驚心,少年下巴被擒住,躲避不得,此刻正輕輕蹙着如煙的秀眉,眼眸微垂,兩排濃密挺翹的睫毛不停顫抖着,淡粉色,形狀美好的薄脣緊緊抿着,渾身透着一股子倔強和憂鬱,讓人又愛又憐。

看見這樣的少年,乾隆死死盯住他飽滿額頭上的青紫,心臟不明所以的收縮了一下,引起一陣刺痛,出口的詢問,語氣顯得嚴厲非常。

對着面沉似水的帝王,克善偏頭,避過他擒着自己下巴的大手,不自覺的將左手收到身後,心裡急轉,怎麼回覆都不合適,又不能欺君,只好似是而非的答道:“回皇上,是克善沒坐穩,不小心磕到了桌角。”

見少年掙開自己的鉗制,不與自己對視,乾隆眯眼,盯着他不自然的背在身後的左手,“克善向來穩重,怎麼會犯下這種錯誤?除了額頭,還有沒有摔傷別處?”

克善快速掃視神色莫測的帝王一眼,眸光閃爍,脣瓣抿緊:“謝皇上關心,只是磕了額頭,再沒傷到哪裡。”

緊緊盯着少年的面部表情,在看見他閃爍的眼神時,乾隆心裡極度不悅,猝不及防的抓住他收在身後的左手,自顧撩開他的衣袖,看見少年佈滿青紫掐痕的手臂,帝王低沉的嗓音裡充斥着風雨欲來的陰森寒氣,“這就是你說的沒有摔傷別處?這印記,看着也不是摔傷,你竟然欺君?給朕說實話。”

果然還是瞞不住嗎?克善心裡長嘆,想着如果乾隆繼續追問下去,難免將府上醜事牽扯出來,雖然真相被掩蓋了,但得一個‘孝期作樂’的罪名也很是難看,他爲難的怔在當場,哀嘆自己黴的出奇的運氣。

乾隆將少年滿是傷痕的手輕輕握在掌中,拂過那些烏青紅腫的掐痕,設想着誰會如此狠心對待這個孩子,心裡的疼惜和怒火交替翻騰。但見在自己的怒火下臉色逐漸轉爲蒼白透明的脆弱少年,他又不得不盡力收斂滿身的威勢。

“這就是克善世子吧?這傷勢明顯是人爲,世子怎得說是摔傷呢?是不是被誰欺負了?不要怕,告訴皇上,讓皇上給你做主。”一旁的令妃時刻注意着乾隆的表情,見帝王拉着少年的手不放,眼眸裡滿是不自知的心疼和關切,暗暗心驚的同時連忙抓緊這個機會上來表現。

“回皇上,回娘娘,克善沒有被欺負。”收回自己的手,將袖子籠下,克善拱手回話,眼裡的慌張消失的無影無蹤,漆黑清亮的眸子坦然的與帝王對視。

“呵~~現在再裝已經晚了。這手上的傷是誰幹的?告訴朕,朕一定饒不了他。”看見少年又恢復了慣常的優雅從容,乾隆緊緊鎖住他清澈的眼眸,心裡的怒火小了一點,卻還是不容少年輕易矇混過去。

“克善不說,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令妃見少年不鬆口,連忙在一旁敲邊鼓。世子是十二阿哥的伴讀,會不會是……

克善垂頭,咬住粉脣不吭聲,心裡極速思索着應對之策。

“好,你不說,朕自去調查。來人,去上書房和將軍府問問。”乾隆遣走兩個侍衛,而後再次擒住少年的下巴,阻止他蹂躪自己的嘴脣。兩次面對少年,他都是這幅堅強而又倔強的樣子,獨自承受着別人加諸到他身上的傷害和欺辱,乾隆心裡的天平一傾再傾,終是完全偏了。

“皇上,不用麻煩了,奴才說。”聽見帝王的命令,克善連忙開口阻止。若是他們去了,真查到什麼就完了。

“肯說了?晚了。朕查的,總要比你說的清楚。好了,跟朕去養心殿上藥。令妃,你自個兒回去吧。”乾隆一把攬過少年的小肩膀,對着面露不捨的令妃簡單交待一句,自顧自的帶着少年離開。

克善的肩膀被乾隆的大掌攬住,小跑着被他急急帶進養心殿,按坐在窗邊的榻上。安置好少年,乾隆二話不說招來太醫給他上藥,然後就坐在一邊看着,默默不語。

太醫看完世子傷勢後對一旁虎視眈眈的帝王拱手回道:“啓稟皇上,世子傷的不重。額頭這是碰傷,手臂是掐傷,抹點藥將淤血揉開,兩三日就沒事了。”

“恩,行了,朕這裡有藥。你下去吧。”乾隆聽了太醫的話,微微頷首,示意他可以走了。

“掐傷?剛纔誰告訴朕這是摔的?”待太醫走遠,乾隆坐到少年身邊,再次拿起他傷痕累累的手臂細看,嘴裡不忘輕斥少年先前的隱瞞。

“回皇上,額頭確實是摔的。”面對威嚴的帝王,咱們貴公子也有些抵不住了,扭頭不去看他湊近的俊顏,臉上因爲謊言被戳破,浮起幾絲尷尬的紅暈。

“算了,先上藥,其它事等調查的人回來再說。”乾隆見少年臉頰緋紅,襯得原就極其精緻婉約的好相貌無端端多了幾分豔色,心裡微動,不自然的移開視線,轉頭看見吳書來捏着紫金活血化瘀膏走來,連忙快速接過,親自給少年塗抹起來。

“嗯~~”清清涼涼的藥膏抹上**脹痛的傷處,少年忍不住舒適的呻·吟一聲。

婉轉動聽的輕吟聲入耳,乾隆手抖了抖,微不可見的調整一下坐姿,繼續給少年上藥。

“皇上,我自己來吧。”感覺到帝王的動作越來越僵硬,下手越來越重,克善痛的實在沒法忍耐,轉頭懇求到。

“這,好吧,吳書來,你來。”少年眼眶盈滿水汽,皺着眉直勾勾的看着他,乾隆在少年盈盈水目注視之下,心顫了顫,遲疑的看向一旁伺候的宮人。一名宮·女見機連忙上前,被帝王乾脆的揮退了,喚上大總管吳書來。

“咋!”吳書來聽見帝王召喚,連忙上前,仔細的替世子上藥,態度小心翼翼。

“你先坐着休息,待人來回稟了情況再走。朕下去換身衣服。”上藥的工作被人接手,乾隆盯着少年的傷處,面容嚴肅的下令,而後匆匆去後殿換衣。

克善無奈的領命,坐回榻上,垂眸看着手臂經過一夜更顯猙獰的瘀痕,憂心忡忡的暗忖:但願乾隆此去,調查不出什麼,就算查出什麼,但願他能看在端王夫婦雙雙殉國的份上從輕處置。唉,走個路也能撞上這一出,該是何等的倒黴?若此間事了,回去馬上用柚子葉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