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聊，我去隔壁等你們。”季沫不接沐秦的茬，拎着包起身，想去隔壁等奕景宸。
“還真是懂事。”沐秦勾住奕景宸的肩，長吁短嘆，“我們爲什麼不是仇人？不然我也能橫刀奪愛了，不然我們兩個現在反目爲仇如何？”
“你也正經點吧。”顏聖翼擡腳踢他一腳，往沙發上一坐，捋了捋頭髮，大聲說：“趕緊談事，我家姑娘還在等我回去陪她。”
“你們兩個見色忘義的東西。”沐秦惱了，一手叉着腰，指着端着茶進來的秘書說：“別給這兩個人茶喝。糌”
秘書猶豫了一下，還真的往後退去。
沐秦這才得意了，過去把門一關，笑眯眯地看着他們兩個說：“趕緊說，說完了都給我走，別在我這裡浪費我的空氣。”
季沫瞪他一眼，直接走到了他的小冰櫃前，拿了三罐新運到的運動飲料，給了奕景宸和顏聖翼一人一罐。
“沫沫還真給哥長臉啊，你長了什麼鼻子，能聞到我冰箱裡有好東西？”沐秦手一揮，往她腦袋上敲了一下楮。
“笨蛋。”季沫指牆邊的小字紙簍，裡面斜斜撂着一個鋁罐。
“去隔壁吧。”奕景宸推了她一下，笑着說道：“我和老顏在這裡收拾他。”
“揍狠點。”季沫笑笑，關門出去。
走廊幽靜，外面的露臺被細雨籠罩着，十幾盆梅花盆景擺在門邊，枝頭綻着小朵的梅花。沐秦喜歡新鮮東西，前不久這裡擺的還是一長溜的無花果，現在已全成了密密匝匝的粉色梅花。
她彎下腰，輕撫了一下小梅花。
“沫沫。”金小落抓着快步過來，笑嘻嘻地拖着她往樓下走，“徐博士他們在街對面給他太太買圍巾，我們過去看看他，敲他一筆。”
“買圍巾？”季沫掩脣笑，“徐博士對太太還真好。”
“快走。”金小落把她拽進電梯，笑着說：“我早就看中那裡的一條圍巾了，徐博士這幾天發工資，有錢得很。”
“他什麼時候發工資你也知道？”季沫啞然。
“這有什麼不知道的，我上回幫他拿文件，在他的文件夾裡看到了他的工資條，老頭兒有錢着呢，我們一人挑兩條，沒問題。他不會買，讓我去給他挑，我總得收點辛苦費吧。”金小落促狹地衝她擠了擠眼睛，豎着兩根手指用力搖晃。
季沫甘拜下風。
徐博士正在一堆圍巾裡看得眼花繚亂，見到二人進來，像看到了救星，連忙朝二人揮手，“快來，我眼睛都花了。”
“心沒花就行。”季沫走過去，手指撫過那一長溜的真絲圍巾，一眼相中了一條水藍色的，“這條和阿姨的氣質特別相符。”
“是嗎，我瞧瞧。”徐博士拿過來，在金小落的脖子上比劃。
金小落仰着脖子配合，得意地說：“是不是感覺我氣質超羣。”
“不是，你這衣服顏色和我太太穿的一樣，她就喜歡穿這樣老氣的款式和顏色。用這個圍巾點綴一下，應該好些。”徐博士慢吞吞地說道。
季沫噗嗤一聲，連退三步，免得被金小落的怒火給烤熟了。
“老氣？徐博士你眼鏡度數是不是得再加一點了？我這可是新款！時尚懂不懂？”金小落抓下圍巾，轉頭看鏡子，身上土灰色的短外套明明是某寶暴款！她穿着比模特還好看！
“老氣啊。”徐博士很老實，指着季沫說：“你要學學沫沫……”
金小落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季沫，哼了一聲，飛快掏出能擋住大半個臉的墨鏡戴上，走去一邊挑圍巾，不滿地嚷嚷，“你們男人都是一路貨色，只看臉，看臉，看臉！臉好看，你們就覺得她什麼都好！季沫你的臉怎麼長的，投胎之前是不是把躺你前後左右的人的好看的五官全偷走了？一看你就狡滑得不要不要的，我以後再也不和你一起逛街了。”
季沫和徐博士偷笑，躲去了另一排架子後面。金小落一生氣，萬里長城也擋不住她的怒火。
“歡迎光臨……”門口的售貨員齊聲迎賓。
季沫擡頭看，一張久違的面孔出現在眼中。
“樊依？”金小落輕呼一聲，幾大步跑到季沫的身邊，擋住了她。
玻璃門又打開了，又進來了一個女人，收起手裡的小洋傘，驕縱地說道：“這種小店有什麼好逛的，我從來不用這些低檔貨。”
是安心。
售貨員被她的話給震住了，面面相覷，不知道要不要迎上來，這種難伺候的主，她們是真心希望能趕緊消失掉纔好。
“樊依你買這些便宜貨幹什麼？”安心不滿地問了一句，高傲地把傘往售貨員手裡一放，大聲說：“please，幫我放好。”
樊依站着沒動，她也看到了這邊的幾個人，眼中的情緒複雜莫名。憤怒，嫉妒，恨，憎惡……這些情緒讓她的臉看上去有些扭曲。
季沫看着她不去，微擡下巴，脣角噙着一絲冷笑……
這女人居然還敢回來，不怕被扒了皮，拆了骨，丟進大海里去？那些安眠藥的仇，還沒報呢！
“唷，季沫……”安心看到了季沫，眼睛一亮，飛快地往四周看，興奮地問：“景宸哥在哪裡？”
季沫見過各式各樣的蠢女人，安心這種是奇葩。她能把喜歡別人的老公這種事毫不掩飾的炫耀出來，並且抓住一切機會去纏上別人的老公。
她的腦子難道裝的不是腦漿，是草？
“哦，他在樓上。”季沫笑笑，態度一百八十度轉彎，非常溫柔地邀請她。
安心眼睛更亮了，連連點頭，“太好了，我正想見他。”
徐博士乾咳了幾聲，把他們挑好的圍巾收起來，拿去付款。
“樊小姐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打聲招呼，畢竟也是景宸的嫂嫂。”季沫看着樊依，冷笑着說道。
樊依眉頭皺了皺，轉頭看着安心說：“送禮要投人心意，茱麗喜歡中國風的東西。正宗的刺繡絲綢圍巾是最能展示中國風格的禮物。”
“那好吧……”安心隨意點點頭，隨手抓了幾條給售貨員，“包上。”
樊依不像她，一條一條地仔細挑。
“乖、乖，這是整容了？怎麼變好看，變年輕了？”金小落扭過頭，小聲說道。
季沫收回視線，小聲說：“別理她，我們走。”
“季沫，小落，這兩個是你們的。”徐博士把紙袋遞過來，微笑着說：“我先回實驗室去，下個月改良的二代產品就能設計出來，到時候我們一起慶祝。”
“徐博士，這有錢賺，你勁頭挺足啊。”金小落笑着說道。
“小丫頭，就你嘴貧。”徐博士指指她，大聲說：“挑了最貴的，還不給我說幾句好聽和話。”
“徐博士你最好你最威武你最溫柔……好睏……”金小落抱着紙袋，打了個哈欠。
季沫被她念得也覺得好睏了，打哈欠這種事真會傳染，她也跟着打了個哈欠。
“好睏，好睏。”金小落嘟囔着，撓着腦袋往外走。
季沫從玻璃門上看了看樊依的倒影，心裡涌出一陣濃重的厭惡感，恨不能有個黑板擦，把這個從世界上抹得一乾二淨才痛快。
回去告訴奕景宸，再把她扇回外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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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依聽到動靜，扭頭朝這邊看着，眼裡怨毒的光一閃而過。
“這女人也不知道什麼好，景宸哥爲什麼喜歡她？”安心掏出粉盒，左右照了照，有些不服氣地說道。
“會撒嬌，會騙人，會哄人。”樊依輕輕地說道。
“哎……”安心嘆氣，有氣無力地說道：“景宸哥還真是喜歡她，寵得不得了。我舅媽也是，早早地給我提親不就行了嗎？害我現在什麼也沒得到。他還警告我了，跟冰塊兒似地瞪着我說：安心你好好做事，不然你舅媽也保不了你……”
她手舞足蹈地學奕景宸的樣子，樊依看了她一眼，笑道：“他以前也對季沫這樣。”
“那季沫怎麼能得到他的心？”安心疑惑地問道。
樊依笑笑，“我告訴你了，會撒嬌，會騙人，會哄人。”
“切……”安心擺擺手，看着窗外黑色的悍馬車說：“不過，你現在這個男朋友是做什麼的？怎麼派的司機長得這麼凶神惡煞的？”
“做生意。”樊依淡淡地說道，擡腕看看錶，輕聲說：“快挑吧，我要去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