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發呆,完全沒有在意老爺子的話,順口說道,“魁門的水好深啊!居然還跟中國歷史朝代的更替有關,這也太牛X了。”
廖可可走到我身邊,一拍我的肩膀,然後說道,“別發愣了,穿上護具!”
護具!我疑惑的看向她,卻錯愕的發現,此刻的她全身上下帶滿了各種護具。上身手臂頭腿上,全都是那種業餘散打比賽的時候纔會出現的護具。我再看向老熊,這傢伙此刻也是如此打扮全身重要部位都保護的嚴嚴實實的。就連姥爺也是如此,我有點發蒙的問道,“不是該用符咒,黃紙,狗血什麼的嗎?你們怎麼都這副打扮!姥爺你咋不穿道袍呢?”
姥爺差點被我這句話氣歪了鼻子,然後指着我就罵道,“我看你真是個廢物,你見我什麼時候穿過道袍,真是殭屍道長看多了。你老爺我是魁師,不是道士!”姥爺強調着自己的身份,然後一把拉過我說道,“進去之後跟緊我!”
老爺子這時候跑了出來,一把拉過我說道,“你是鬼鬥,對付魁你只能封印,牽制她你行。可是要說保護大魁,還是我這個老鬼更好點。最起碼我能跟她正面交手,還有那個樹魃也是,是不是啊!樑老弟!”說着他還對樑伯喊了這麼一嗓子。
樑伯聞言回頭,我立刻就看到了他那張猙獰不堪的臉,他卻是對着老爺子點了點頭。“正是,只有我與這個晚輩,才能與下面的水魃對上幾招。”
我聽到樑伯口中說出的這個晚輩,心裡那叫一個暗爽。心想你老爺子不是牛嗎!在樑伯面前你就是把你太爺拉出來,也還是晚輩!
可是老爺子卻好似並不在意一般,依舊低頭掐算着什麼,然後忽然擡頭看向衆人,說道,“今夜卦象很奇怪,諸事不宜,主大凶,四方皆爲煞。可是這卦象裡,還有一個破位,那就是入地九丈九以煞衝煞!”
我聽的迷糊於是問道,“這都什麼跟什麼,直接了當點說!”
老爺子看着衆人說道,“今天你們所有活人,如果再地面之上的話,那就是死路一條,如果到了地下的話,還有一線生機。不過這一線生機,好像是下面的那個水魃給的!”
姥爺此刻也掐算上了,最後也很吃驚的說道,“四方煞,無退路,入地生,出門死!這是什麼鬼日子?”
“你們很奇怪唉!”我不解的說道,“不是說掐算命運之事是易門中人的手段嗎?你們怎麼自己算起來了,而且還是掐算自己的命數,不是說算卦不算己的嗎?”
可是我這話一出,所有人又都笑了。此刻姥爺更是垂頭嘆氣的,像是要找個地縫鑽進去。這時候老熊說道,“沒見過易師,還沒讀過《易經》嗎!只要能夠看透易經中的一卦,足可以推算他人命運,如果此人是同行之人,便可以此人之命數反推天道,即可知道大家這次的吉凶了。這一套我也會,剛剛我算過了,跟兩位前輩的結果一樣。”
廖可可聞言點頭笑而不語,我更是徹底傻眼了,合着就我不知道這次的兇險!
老爺子此刻長嘆一聲,“易門也好相門也罷,他們所謂的《人經》和《天經》何在一起其實就是《易經》。本爲同根,現在《易經》到處都可以買到,不過裡面的註釋,大多都是錯的。因此魁門中人看《易經》只看原文,然後自己揣度,一旦悟出一二,即可卦卜運勢,何來大驚小怪。”
老熊此刻插口道,“只是我們準確度較低,所以一般需要兩人或者兩人以上,得出同樣的卦象才行。不過現在看來,這次是真的了。現在開始我們只要上去,肯定會有危險。不過幸好我們現在開始,就不用上去了。”
姥爺這時候瞪了我一眼,喝到,“暑假回去,哪也不能去,給我再加好好看書,我來監督你。省的再給我出醜,丟人現眼的東西!”
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嚥了回去,低頭默默的把那些護具都穿到了身上。
之後廖可可有問了大家一遍,是不是還有沒準備好的。不過大家都示意準備好了,於是我見她在三面有着魁咒的牆壁邊走了一圈,然後按下了各種不同的魁咒後,正對下來的樓梯的那面牆上出現了一道石門,裡面是一條向下階梯。
起初我沒看出來這道門到底是怎麼出現的,不過當我跟在隊伍的後面走進去的瞬間,我這纔看清了裡面的構造。這個石門之後居然滿是一個個金屬的齒輪,而這些齒輪有大有小,互相間相互咬合。
而當最後一個人走入這裡後,這些齒輪發出一陣咯咯嚓嚓的聲響,伴隨着轟轟隆的聲音,這道門就封閉了。直到此刻我纔看清楚,那道門原來是有一塊石頭擋着的。現在回頭看去,那塊規則的長方形石頭,已經把門堵得嚴嚴實實的了。
不過一進入着地下,走在這條向下的階梯上,所有人都不說話了。這裡很是潮溼,除了大家的腳步聲,還能聽到水滴的聲音。
可是讓我感到神奇的是,這裡居然還有燈,而且是那種防水的白熾燈。亮白色的燈光將整個通道照的通明,還能看到一些飛蟲圍着燈罩來回飛舞。這些臺階並不是一個方向一直向下的,而且臺階兩邊都是石壁顯然這裡是人工開鑿的一條通道。而通道向下的感覺,更像是現在的樓梯,爲Z字形來回折返的向下而去。
不過由於左右兩邊的空間狹小,我們這羣人只能排隊慢慢的向下走,到了拐彎的地方纔能感覺左右的空間稍微寬鬆一些。正因爲如此着條向下的階梯,給人一種莫名的曲折感。尤其是腳下潮溼打滑的石階,讓我每一步走的都非常小心。
其實這對於我來說還在其次,因爲我的注意力有相當一部分,留在了走在第一位的薛妙妙身上。而走在薛妙妙身後的就是樑伯,之所以我很關注薛妙妙。是因爲從進入這裡之前,我就發現薛妙妙沒有再看我一眼。對於之前她對我的關注,這種突然的冷漠讓我感覺太奇怪了。
而我前面就是姥爺,姥爺的前面是老熊,老熊的前面是廖可可,廖可可的前面就是樑伯了。而老爺子此刻就飄在我身後,沒錯!就是飄在我的身後,這老鬼居然可以把腿變成像霧氣的一大團,然後他居然就能飄着了。
這讓我想起一種說法,就是判斷看到的人是不是鬼,就是需要看這個人有沒有腳。不過現在我想明白了,這一招對付小鬼可能還行,要是遇到老爺子這種老鬼,還不被坑死。
這段路走的很沉悶,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很沉默。潮溼的空氣加上沉悶的氣氛,讓我感到很憋悶。如果不是老爺子在我身後,他身上的陰氣時不時的刺激我一下,恐怕我早就憋不住了
不過很快就發現走在我前面的姥爺有些不對勁了,因爲此刻的姥爺全身發抖,看樣子很是緊張。我不自主的想要伸手去拉一下姥爺,可是老爺子去先一步的拉住了我。然後對我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我伸出一半的手縮了回去,看着老爺子的神色,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同時就在下一秒,我就感覺我周圍一片空曠,然後我就看到了一個極大的地下空間,雖然有十幾個白熾燈,可是這裡依舊有些昏暗。
此刻姥爺突然喊道,“果然是那個陣法,只是這裡面有些不一樣,似乎加入了很多魁師手法。那個黑衣宰相姚廣孝,到底是何許人也,爲何……”
廖可可此刻看向姥爺,也只是搖了搖頭說道,“當年廖家老祖沒有看出來,後來被我爺爺看出來了。可是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廖家的人必須這麼做!”說着廖可可看向整個空間中間的位置。
那裡有一口石棺,通體硃紅色刺眼極了。而空間中有着一股淡淡的石灰味,地面也是白色的,感覺這裡的溫度有些高,地面上還時不時有些霧氣騰起。
而在石棺的周圍打坐着一個個的人,一眼望去大約有五六十個的樣子。不過可能因爲年代久遠,這些人明顯是屍體,而且都是乾屍。顯然能夠形成乾屍,與這裡的乾燥的空氣有關。
而且這些人身上的衣服還算完好,可以從衣着和髮型上看出來,這些人都是男人。更讓我驚訝的是,居然還有幾個嬰兒,也被人擺成了打坐的樣子。什麼你說他們難道不會自己打坐嗎?不過我要問你,嬰兒會打坐嗎?
老人、小孩、成年人,這五六十人,以一種看似混亂,實則有着什麼規律的方式打坐在那裡,隱隱的有着某種立場,從他們身上散發而出,壓制着那口硃紅的石棺。
而隨着時間的推移,這股力量似乎受到了反壓制,而一股股的白色霧氣,也開始從地面上騰起。
“我現在是不是該過去了!”此時薛妙妙卻說話了,同時在進入這裡後她第一次回過了頭。我看向她,只是她的樣子讓我當場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