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兩個世界的人?
那番日子過得不容易,她是受了驚嚇,晚上都常常會做噩夢,手舞足蹈,赤根本就沒法安心入睡,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只要入了夜,她都會窩在他的房間裡,爬上他的牀,死死的拽住他的手臂,夾着他無奈而憐憫的情緒引誘自己入了睡。
若是以往,赤絕對會把她踹開的,但是如今情況特殊,他怎麼可能還像以前一樣,對這個明面上表現得那麼正常平靜的女子做出那樣?不適合現在做的行爲?
只怕那樣做的話會火上澆油吧。
赤輕輕的嘆了口氣,也是因爲這樣,她才直接去他的被窩裡了。
她已經記不清當初入了夜,她首次抓緊他時,他的表情。
如果說以前覺得這片原始森林只是一片有着巨樹和一些龐大物種的原始森林的話,現如今,就眼下的情況而言,這大概是讓人覺得恐怖而且危險了。
偏偏,她又不知道除了這裡之外,是不是還有別的地方可以容身,而且,這裡,已經是她生活的“家園”了,她還有那個家人,赤。
她怎麼可能因爲自己的問題對其棄之不顧?
有時候太善良太直白太沒腦子都是不好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是眼前這個人的話,只要是赤的話,她不介意把自己無助的一面,軟弱的一面給他看,讓他知道,即使他可能不屑,罵她“懦夫”都沒關係。
有他就好。
某一日的下午,那天,赤有事外出。
窩在家裡的她百般無聊的編寫草繩,院子裡,她稍顯單薄的身子一遍一遍的左右左右搖晃,她坐在一個特製的搖椅上,哼着小調,唱着不知名的曲兒。
但是突如其來的一個人打斷了她手頭的工作,也擾亂了她的心情。
那人一頭青色的長髮披在腦後,簡單而素雅,長長的青衫在林間吹來的薄風中有一下沒一下的跳動,他見到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下跪,單膝:“帝上。”
“啊!”她受驚,縮在椅子裡微微地顫抖,那人倒是很自覺地退後了一步,輕輕的頷首,“帝上,我等尋覓您的行蹤已經很久了。”
看他的動作手足間都帶着一股霸氣的模樣,那唯命是從的表情弄得她不太自在,她可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人啊,別弄得誤會了,然後一怒之下把她給00XX了?。
她摸摸鼻子,不明白的望着對方,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她奇怪的蹙了蹙眉,但是這人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好像不是什麼壞人?
她深吸了口氣,頓了頓才壯着膽子問:“你是誰?怎麼會來這裡?”
那人卻一臉正色的望着她,彷彿他看她就是個神經病。
“帝上?您怎麼了?”
那人站了起來,巍峨的身影看起來比赤都要要高些許,只聽得他又說,“您是天刑帝,天邢舞啊。”
“哪哈,我是天邢舞沒錯,可是不是什麼天刑帝啊,你不明白嗎,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天邢舞莫名其妙的表情有些無奈,無端的又有點想要打人?
“我不是你口中的帝上喔,先生。”
談了幾句,總覺得他好像沒什麼惡意,天邢舞也鬆了口氣。
不過誤會還是要解開的。
她也不能就這樣子當做自己是他口中的帝上,這什麼身份
的好像很偉大,不過肯定不是她這種渣渣就是了。
X﹏X不過?他到底是誰啊!
“我是青龍。”他大概能夠明白,帝上是失憶了,大概是因爲封印的後遺症吧?
他嘆了口氣,怕是能力也被封印所影響了。
“青龍?四神獸之首?”
她驚訝地睜大了眼,“可是我不是天刑帝啊,雖然我叫天邢舞啦,但是名字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說不準的吧,您別當真的,青龍先生。”
“帝上,您是被封印所影響了,記憶也收到了一定程度的不適應,過些時日就該沒事了。”青龍不氣餒的笑笑,似乎不把她弄暈不妥協似的,天邢舞莫名其妙的瞪他,然後又鬆懈了,她委曲求全:“青龍先生啊,沒必要一直說吧X﹏X我真不是,您去找別人吧,好麼!”
青龍卻是一臉正經,“帝上,青龍是您的下屬,絕不會害您的,但是如今朱雀被魍魎重傷,再不治,她將灰飛煙滅啊。”
“……”
她小小的嘆了嘆,瞧瞧那顆腦袋吧,病的不輕啊,這種謊言都說的那麼順暢了。
“帝上,您不信也罷,但是您是我們的領袖,朱雀的傷症也的確還需要您開解,也只有您能解。眼下怕是不行了,若是朱雀好些了,她定會來尋您的,您與她是本身就是同根的曼珠沙華,只是花開不見葉,葉出不見花罷了,到時,您大概就能夠明白青龍的一片苦心了,那時候,您就該同意出手救救她了吧,畢竟,那是您的姐姐大人。”
“——我說青龍先生啊,您別那麼?”
“還有一點——”
耶,不僅打斷了她的話,他居然還有後招?真的很糾結好麼,她閉上嘴,一副不予以理會的姿態。
“與您一同生活的人不可以太過於接近,那是您不能在一起一輩子的人,而且,受傷的也將會是您一個人,那人不可信,也不可深交。”
“赤?”
青龍的表情變了,“赤?您果然與赤帝的人身生活在一起了麼?”
“喂,有點禮貌好嗎,他是我最重要的人的,而且這個世界上只有他不會背叛我了,只有他對我最好,你們都不相信的話,我相信他不行麼!”
她受氣,最討厭他們一個個的說他的壞話了,而且,她不爽的繃着臉冷嘲熱諷:“赤纔不是那什麼赤帝呢,赤帝什麼的,我又不認識,我連你都不認識好麼!”
“這片森林裡是您封印魔域魔族赤帝的場所,待的久了,對您不好,青龍不會欺騙您,爲何不願相信青龍?”
那種不被信任的感覺,糟透了。
青龍有些失落,但是他好歹是四神獸之首,怎麼會連這種事都無法消化?
不過,大概也能夠從帝上的眸子裡看出些端倪了?
“等您處理完畢自己的感情後,青龍再來接您,希望那一天不要太久。”
“……”快滾!
她怒視他,她好煩,恨不得咬死他。
赤,怎麼可能是赤帝?赤帝又算什麼鬼?
天邢舞等得青龍告辭後便一個人窩在搖椅裡,整個人都沒了氣氛,冷冷淡淡的模樣,很是不愉快。
然而,她更加希望不會是那樣子的。
赤,你來告訴我真相吧?
我願意相信你——??
白茫茫的世界,白茫茫的房間中央,放置着一張足夠幾人容身的牀榻。
上頭繚繞着幾叢青竹和一隻火鳥。
也許,說是朱雀更合適。
在那牀上,白茫茫的緯幔裡,虛弱的火紅色微微跳動,火焰微弱而且渺小,同樣樸素虛弱的人影低低的咳嗽着,壓抑而難受。
“歡兒,你再堅持堅持,我們馬上就能把帝上帶回來了。”
門外匆匆忙忙的走來一個青衣,身形高挑,一頭青絲隨風而揚,長長的豎在腦後,右頸上有道符文,像是刺青一樣,清一色的龍。
他便是先前在原始森林裡,與天邢舞討論的那個身影,是那四神獸之首——青龍。
青龍才才從天邢舞那裡回來就收到了婢女的緊急傳音,朱雀一度病情嚴重。
“大哥?沒關係的,我還可以,也還有力氣。”
輕柔,也無力,女子根本說不上一句完整的話,期間甚至連續咳嗽了好幾次,一句話也得分成好幾部分說。
青龍斂了眉眼,不動聲色,不吱一聲。
微涼的目光望着那虛弱無力的人兒,他不知道他還能說些什麼。
“該死的魍魎!”
他低咒一聲,青衫淺淺的拂過,他倒是想馬上把人弄回來,可是帝上卻?
“小小舞她在下面還好吧?”歡兒素顏絕美,只是病白的讓人心中不安。
青龍低低的回覆,“一切安好,只是忘記了她曾經封印了魔域魔族的赤帝這件事,也忘記了她自己的身份。”
他並沒有說,她的小小舞愛上?那男人的事,青龍也是怕她受到刺激才閉嘴緘默的。
歡兒如願以償,輕緩的笑。
“那便好,便是好啊?咳咳。”
青龍的表情弄得有些莫名的悲涼,再不讓帝上來救救歡兒,歡兒怕真的會魂飛魄散?
?
本來以爲赤今晚是會回來的,可是她等了兩天一夜都沒看到他,心裡難免想起了什麼讓人覺得害怕的事情而變得有些懼怕。
第二天入了夜,她便出發去尋他,她已經兩天一夜沒有睡覺了,渾身都變得很不自在,很累,很困,可是不敢睡,也沒膽子就這樣睡。
赤不在,她的獨自一個人生活的膽量也被狠狠地掏走了。
本來以爲赤今晚是會回來的,可是她等了兩天一夜都沒看到他,心裡難免想起了什麼讓人覺得害怕的事情而變得有些懼怕。
第二天入了夜,她便出發去尋他,她已經兩天一夜沒有睡覺了,渾身都變得很不自在,很累,很困,可是不敢睡,也沒膽子就這樣睡。
赤不在,她的獨自一個人生活的膽量也被狠狠地掏走了。
小土坡上的她遠眺那片初醒時就看到過的風景:因爲沒有方向,所以她不得不沿着遮天蔽日的林間小道環繞箬寮峴一週,再沿着小路來到山頂,站在山頂的大石上,回頭向來時的路望去,只見路旁佈滿了高大的塔鬆。看着這密密的塔鬆像撐開的巨傘,重重疊疊的枝丫間,樓下了斑斑點點細碎的月影。
不知道方向究竟往哪邊,一路上沿着這林間小路行了一段時間,眼前的景色全然一變,兩旁原本雜亂品種的樹木全都變成了粗壯高聳的松樹,這些高高挺立的松樹如同一把利劍,直插天空,穿過雲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