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一路唱讚歌,原來是等在這咧。
李恆痛快地表示:「成啊,沒問題啊,我們現在就去買。」
於是三人轉向,出校門,往五角廣場行去。
復旦和五角廣場挨着不遠,三人說說聊聊很快就到。
路過張兵的滷菜攤時,三人還特意停下來看了看。
同7月份零零落落相比,攤前此時的顧客比較多,張兵和李光手忙腳亂,好一通才把大波客流打發掉,擡起頭招呼:
「老李丶麥穗,你們來了。」
麥穗微笑回禮。
孫曼寧則前傾身子探頭,一副自來熟的模樣:「張兵,爲什麼不喊我?我們也見過好多次了吧,是還不認我?還是厚此薄彼呀?」
張兵撓撓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還真一時想不起來她叫什麼?卡殼了!
旁邊的白婉瑩笑着幫忙解圍:「曼寧,你就別難爲張兵了,這是一悶葫蘆,
往往三棍子打下去都憋不出一個屁,你還能指望他什麼?」
張兵賠笑,自動切了一些比較好的滷煮包起來遞給孫曼寧,以示歉意。
孫曼寧眼珠子轉一轉,「噢!不要錢?」
面對這妞的狡眼睛,張兵努力保持平靜,真誠地說:「請你和麥穗嚐嚐鮮,吃得慣的話,下次再來。」
六人圍聚在攤位前聊了會,直到又來一大波客人時,李恆三人才離開,朝百貨商店走去。
望着麥穗背影,剛纔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李光忍不住跳脫說:「兵哥丶婉瑩,
我怎麼感覺麥穗越來越漂亮了呢,比柳月都漂亮了,媽媽的!是我看錯了嗎,你們有這種感覺嗎?」
張兵同白婉瑩互相瞧瞧,非常贊同這話,
白婉瑩說:「要不是知道李恆的對象是肖涵,我都總以爲麥穗是他女朋友,
太登對了。」
進到百貨商店,三人熟門熟路地買了幾盒黑巧克力,接着又在五角廣場東跑西跑,買了一些菜回去。
按麥穗的意思:詩未家裡來人了,他們應該買些菜回去招待人家。
回到復旦校門口的時候,李恆對兩女說:「你們先回去,我打個電話。」
兩女心領神會,從他手裡接過一串袋子就走了。
等走遠一點,孫曼寧問:「你猜他第一個電話會打給誰?宋妤丶肖涵還是陳子矜?」
麥穗腦海中浮現出宋妤的樣貌,卻沒做聲。
孫曼寧猜得也是宋妤,但看好友這副模樣,就識趣地轉移了話題,偷偷八卦:「麥穗,你們那個了嗎?」
麥穗困惑看着她。
孫曼寧兩個大拇指碰一碰,「昨晚那個了嗎?」
麥穗臉紅了,許久輕輕搖頭。
「啊?他是不是男人?跟你同牀都忍得住?是不是不行啊?」孫曼寧瘋狂吐槽。
隔着薄薄的睡衣接觸過好幾次,麥穗比誰都清楚他的本錢有多麼雄壯,但這種事她不好講。
也不會講出來。
麥穗自責說:「都怪我,他心疼我。」
有些話一聽就懂了個大概,孫曼寧不可思議問:「天吶,難道是你不願意?
麥穗暗歎口氣。
孫曼寧皺眉不解:「你既然不願意,那還去他牀上幹什麼?你把人家當猴耍啊?耍着玩啊?那樣憋着會傷身體的,你知不知道?」
麥穗失聲,被得啞口無言。
孫曼寧豎起一根食指,在她面前搖了搖,老神在在當起了參謀:「如果你是宋妤,越吊着他越好。
宋妤氣質出塵,不用靠牀上的那點破事吃飯,精神上就把他迷死了,李恆最愛她。
如果你想在他心裡的地位超過肖涵和陳子矜,就不要猶豫。
你是麥穗,你應該清楚你最大的本錢是什麼?沒錯兒,就是你的身體。
你的身體比她們更加能誘惑男人,現在大好青春的,越早跟他發生關係,越早藉助大學這幾年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地理優勢,在牀上把他捆綁死,讓他嚐嚐什麼叫從此君王不早朝?
叫他明白,你和別的女人是不同的,就牀上事來講,你是精細糧,她們是粗糠麩。讓他食髓知味,從此離不開你。
最好是,大四就懷上他的孩子,到時候畢業就憑藉孩子上位。不給她們畢業後大展身手的機會。」
孫曼寧一直覺得,如果畢業了,宋妤有大把時間了,李恆也不受復旦大學地域限制了,穗穗基本上是不可能爭過宋好的。
有那麼一剎那功夫,麥穗有些心動,但稍後又泯然於心,柔柔地說:「他已經夠累了,我不能再給他添麻煩。」
孫曼寧聽得痛心疾首,卻又無可奈何,最後抱着麥穗的身子,羨慕道:「我要是個男的,你這身材我一天能睡十次。」
麥穗笑笑。她不否認,李恆也十分迷她身體的。
校外。
她們猜對了,李恆第一電話確實是打給宋妤,可惜是宋老爺子接的電話,告訴他:宋妤一家離開了君山島,去岳陽一中大姑家了。
他並沒有追打過去,決定回去寫信算了。
第二個電話,打給肖涵,沒接,估計在醫院上班。
第三通電話打到陳家,鍾嵐接的電話。
當聽到電話裡的聲音時,鍾嵐直接掛了,全程一句話沒說。
中午大女兒才和她爲了李恆的事大吵了一架,她現在聽不得一丁點李恆的聲音,一聽就煩躁。
要是擱過去,鍾嵐說不得會在電話中痛斥李恆一頓。但今時不同往日啊,奚落謾罵這種事她不能了,卻也不想與他過多來往。
當聽筒裡傳來「嘟嘟嘟」的聲音時,他就隱隱猜到了什麼?
遺憾的是,後面沒找到子,田潤娥告訴他:「子矜和鍾嵐吵了一架,你二姐帶她逛街散心去了。」
李恆沒問吵架緣由,而是關心子矜的狀態:「她人沒事吧?」
田潤娥說:「她們母女倆隔段時間就會吵一架,子矜慢慢習慣了,你別太擔心。有蘭蘭在,保準幫你哄得開開心v心的。」
李恆倒不質疑二姐的能力和嘴皮子,「老媽,你晚上做頓好吃的給她,她喜歡吃鴨爪鴨翅。」
田潤娥高興道:「還難爲你記得這些,行,我等會就做。」
接着她問:「滿崽,你吃晚飯了沒有?」
李恆回答:「吃了。」
田潤娥又問:「和誰吃的?餘老師?還是那姓周的姑娘?」
李恆張嘴就來:「我們三個一起吃的。」
田潤娥問:「哦?你現在在哪?」
李恆回答:「復旦校門口。
田潤娥瞬間冷臉:「之前餘老師給我打過電話,說她人在京城,說明天來看望我和你爸,說送專輯過來。
你跟媽好好說說,你在復旦,她在京城,你們是怎麼一起吃的晚餐?」
李恆脊背發涼,沒想到親媽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不過他臉皮厚實啊,打着哈哈道:「我們隔空吃的,一邊吃飯,一邊打電話,這也算的嘛。」
田潤娥壓根就不信這鬼話,而是心裡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沉思許久過後,她做出一個決定:得去突擊一次復旦大學才行了。
田潤娥並沒有把這個決定告訴兒子,反而擺迷魂陣:「再過幾天,我和你爸回老家了,滿崽,你到那邊要照顧好自己。」
「曉得個。」
李恆應聲,母子倆一直嗑了十來分鐘才掛斷。
結束通話,因爲子,他突然沒了繼續打下去的心思。原本計劃聯繫黃昭儀的,可現在沒了心情,想着改天再說吧。
回到廬山村,李恆先是去了27號小樓。
好列周詩禾也是爲了幫自己忙才整個暑假留在復旦大學的。如今她家裡人來了,於情於理都得過去陪一會才行。
不過他並沒有久坐,在天黑之前回了自己家,寫信。
先是給宋妤寫信,接着給子矜寫。
最後一封信,是回給金庸先生的,他在信里約定9月20號左右見面,問對方有沒有空?
三封信花了一個多小時,寫完他又翻了半本書,直到麥穗推門走進來。
李恆偏頭,靜靜打量她一番,心血來潮問:「你什麼時候能把心形耳釘戴上?」
麥穗頓了頓,稍後轉身去了次臥,等再次出現時,已經換成了心行耳釘。
四目相對,書房異常安靜。
這一刻,兩人心意相通,無聲勝有聲。
過去許久,李恆朝她伸出雙手,一臉期待。
麥穗遲疑片刻,把書房門關上,在他的注視下,緩步來到他跟前,來到他手心,隨着他用力樓住自己,她輕輕閉上了眼睛。
在他懷裡依靠兩分鐘左右,麥穗忍不住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李恆道:「爲什麼這麼問?」
麥穗柔媚一笑,沒解釋。
所以,纔有此一問。
面對麥穗,出奇的,他好像面對宋妤一樣,特別特別信任,沒想撒謊,於是憂心地把子矜跟鍾嵐吵架的事講了講。
麥穗聽得沉默。
此時,她十分同情陳子矜,最早跟了他,把所有的心血都給了他,結果卻不如人意。
過去一會,麥穗說:「你以後應該多多關心她,她不容易。」
麥穗本想說:你把陳子矜娶了吧,對方過得太苦了。
可這念頭一閃而過,也只是想想罷了。麥穗有自己的原則,不會去幹涉他的感情生活。
溫存兩分鐘後,麥穗說起了正事:「詩禾做好了飯菜,過去吃點夜宵嗎?」
「好。」李恆沒拒絕,也不好拒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餐桌上,李恆總感覺周母的視線時不時偷偷投放到自己身上,對方似乎在觀察自己一樣。
周母似乎在警惕自己。
這讓他有些鬱悶,結果就是他一頓飯下來的時間說話不多,全程都在吃,吃完坐一小陣就走了。
周詩禾似乎發現了他與往常不同的異樣,安靜地注視着出門的背影,當親媽看過來的剎那,她又不着痕跡移開了視線。
晚上,見麥穗去了隔壁26號小樓睡,小姑好奇問:「麥穗經常在李恆家裡過夜?」
周母望過來。
周詩禾溫溫地說:「她平時和我睡,今天把牀鋪空出來。」
周母和小姑對視一眼,不疑有它。兩女並沒有懷疑一向懂事的詩禾會撒謊。
有些意外,周母竟然在廬山村呆了整整4天。
四天時間裡,周母把市面上剛剛問世的純音樂專輯反覆聽了幾遍,十分享受,十分震撼。
臨了她指着專輯問女兒:「這真的是李恆創作的?」
小姑同樣驚莫名,聽一遍後,徹底愛上了這張專輯。
周詩禾端莊說:「是。」
言簡意地回覆。
小姑摸着專輯,感慨從生:「人不可貌相唉,出生那樣的鄉下地方,卻如此潑天才華,偌大的中國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周母贊同附和,「確實難得。」
通過這4天的留心觀察,周母已經確認女兒和李恆沒有任何情感上的牽絆,她算是徹底落了心,於是當着女兒的面也大大方方承認李恆的了不起。
小姑瞅瞅外面的下雨天,打把傘說:「嫂子,我要去五角廣場買10張專輯送人,你去不去?」
周母想着音樂專輯也有女兒的功勞和成績,當即點頭:「我也去買些。」
見狀,周詩禾對邊上的孫曼寧說:「曼寧,我們一起出去走走。」
孫曼寧偷偷問:「要叫麥穗不?」
此時麥穗正在隔壁26號小樓陪李恆,
周詩禾想到媽媽對李恆的顧慮,輕輕搖頭:「算了,別去打擾他們。」
各自打把傘,兩女跟上了前面的周母和小姑。
只是走着走着,才走到巷子中段就迎面遇着了兩個意想不到的人,田潤娥和李建國。
那是李恆母親嗎?
當看到田潤娥的剎那,周詩未和孫曼寧腦海中齊齊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即使她們沒見過,可李恆長相繼承了田潤娥的貌美,母子有點刮相啊,很容易產生聯想。
此時田潤娥兩夫妻正沿着一棟棟小樓的銘牌號查看過去,廬山村是他們問了好多人才找到這裡的,滿崽居住在26號小樓。
見到巷子裡有人出來,夫妻倆下意識望過去,當看到周詩禾的瞬間,田潤娥瞳孔縮了縮,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驚豔感,心道這是誰家的閨女,怎麼生得這樣美?
稍後田潤娥證了下,有點反應過來,這閨女面熟的緊,不正是和兒子上春晚的那個嗎?
那個彈鋼琴的姑娘?
這年頭的電視清晰度不如後世,在電視裡已經很漂亮了,可近距離看到真人,氣質柔弱丶楚楚可憐的周詩未給人視覺衝擊感更強,真是罕見的大美人兒。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田潤娥,見到周詩未就等於找對了方向,兒子應該是居住在這條巷子裡,她露笑問路:
「同學你好,26號小樓是在裡面嗎?」
田潤娥指了指巷子裡邊。
聽到這話,邊上的周母和小姑不約而同停下腳步,靜靜打量李建國兩夫妻,
她們也發現了端倪,現在聽到26號小樓就更加確定了猜想。
周家小姑用好奇的自光上上下下掃描一遍田潤娥,特別想知道一個鄉下女人爲何能生出這麼有音樂才華的兒子?
周母的側重角度則不一樣,她在細緻地觀察女兒面對李恆父母時的態度,結果讓她內心最後一絲擔憂也放下了,女兒表現的十分平靜,沒有任何拘束感。
周詩禾情緒上確實沒有波瀾,溫婉回答:「沿着這條巷子往下走,一直走到盡頭,就是26號小樓。」
聽聞,田潤娥高興地說:「好,謝謝你。」
周詩禾恬靜點頭,表示不用客氣。
問完路,兩波人就此相交而過。
不過走出十來步時,田潤娥回過了頭,再次望眼周詩禾背影,這姑娘給她印象實在太深刻了。
周詩未沒有回頭,不徐不疾沉靜朝前走着,從容不迫,儀態萬千,好一個纖纖細作步,精妙世無雙。
但孫曼寧回頭了,周家小姑也回頭了。
孫曼寧回頭,是擔憂麥穗,她可是知道李家人認可的準兒媳婦應該是陳子矜,若是猛地撞見麥穗和李恆有不當的親密舉動,那還得了?
周家小姑則沒有任何深意,只是處於某種本能。
孫曼寧拉了拉好友衣袖,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問:
「詩禾,26號小樓的院門關了沒有?我之前從那邊冒雨跑過來,記不得了。」
雨比較大,這妞是一個勁在跑,確實記不清了。
周詩禾搖了搖頭:「沒有。」
平素爲了幾人串門方便,當所有人都在家時,大白天26號小樓不上鎖的,最多虛掩院門。可由於孫曼寧跑得急,院門都只隨手糊弄一下,還有半扇弄門。
「呀呀!那不完蛋了?」孫曼寧嘀咕。
周詩禾不解,靜謐問:「難道李恆爸媽知曉肖涵的存在?」
她覺得:才大一結束,感情又沒徹底穩固下來,按道理李恆和肖涵都不會這麼快把有對象的情況告訴家裡人吧?
什麼情況下會把自己對象介紹給家裡人?
在周詩未的認知裡,一般是感情深厚且處了很多年的男朋友丶或者準備結婚了的男朋友,要不然隨意介紹不僅添亂添麻煩,如果將來萬一分手了還會造成名聲受累,誰會這麼貿然衝動?
孫曼寧咕嚕咕嚕直晃腦袋,李家人是不知道肖涵的存在,可曉得陳子矜吶,
一個不慎,麥穗不是慘了!!!
孫曼寧有些猶豫:「你說我要不要跑回去報個信?」
周詩禾不解:「坐實不是更好嗎?』
坐實個屁呀!要是坐實了,李大花心蘿蔔不是腳踏兩隻船曝光了?
李恆父母會怎麼看待麥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