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旦大學熱情招待各路媒體記者進傳說中的3108教室,算是禮遇。
而且有孫校長和餘老師等相關領導和當事人親自出席,逼格滿滿,充分表達了復旦大學對此事的重視。
後面又陸陸續續趕過來一些媒體,等到達3108大教室時,已經累積到80多家。
325和107兩個聯誼寢也跟着進去了,不過他們和復旦大學其他學生一樣,只能擠在教室後排看熱鬧。
李光腦袋四處晃悠:「媽媽的!恆大爺也太生猛了啊,老子得什麼時候纔能有這排場?」
旁邊的儷國義咧咧嘴,「嘿嘿,生前可能難了,等你死去的那天。」
周邊的校友聽聞爆笑,
李光氣暈了,跳腳罵:「我靠!老儷你還想不想做兄弟?就不能給點面子?我家那幾千頭牛丶
幾千只羊它們說要找你算帳!」
得咧,這貨嘴皮子耍不過,直接改炫富了。
他也是沒辦法,喝酒喝不過儷國義,最先相中的樂瑤也被老儷截了胡,長得還沒儷國義這小子帥,哪哪比不過,就只能炫富了噻。
儷國義摸摸下巴,賤賤地戳心窩子:「既然你們家這麼富有,你爲什麼不花錢把白婉瑩治好?
治好了娶回家當老婆,穩賺不賠。」
聽聞這話,兩個聯誼寢的人都扭頭看了過來。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張兵。
李光偷瞄眼張兵,氣呼呼地轉過了頭,假裝沒聽到這話。
怕氣氛鬧僵,寢室大哥大周章明趕忙出來當和事佬:「現在才大二,談論結婚的事都太早了。
對了,今天這麼重大的場合,老李怎麼沒來?」
「對啊,李恆怎麼沒現身?那專輯真好聽,我把壓歲錢都拿出來了,一口氣買了17張支持他。」劉豔玲跟着搭茬。
「噢喲!豔玲你怎麼買這麼多專輯?就不怕周章明吃醋啊。」趙萌在一邊打趣。
「沒事,我們各玩各的,我也允許老周去外面找美眉。」劉豔玲晃着那對36D,大熱天衣服薄,快把周邊男生的眼睛都晃暈了,好多都在暗暗咽口水。
那話怎麼說來着,有些東西上手就是那麼一回事,但每次看到大的都忍不住蠢蠢欲動。真是應了坊間二流子那句話,談情說愛還是別人的老婆好哇!
趙萌的問題,記者第一時間就急切提了出來,餘淑恆是這麼回答的:「李恆目前不在復旦大學,有要事去了外面。」
新民晚報的記者問:「現在正是開學日,我們爲此特意趕過來。李先生是有什麼事去了外面?
什麼時候能回來?」
好嘛,隨着純音樂專輯一出,就算大報記者都對李恆的稱呼用上了尊稱。
現在的先生,還沒帶上後世各種形形色色的濾鏡,先生就是先生,完全是表達尊重之意。
這問題是現場所有記者媒體迫切想知道的,3108教室頓時安靜下來,個個翹首以待。
餘淑恆壓下手說:「李恆去外面是幹一件大事,以後大家也許會知道,現在不方便過多透露。
至於什麼時候能回來,可能要半個月後了。」
半個月後,正是漢城奧運會舉辦的當口,把日期卡在這裡,是餘老師故意的,旨在爲小男人打造神秘感。
南方日報記者尖銳提問:「幹一件大事?難道比現在的事還大嗎?難道還能出10首這樣的經典曲目?」
這本是刁難。
卻沒想到餘淑恆慎重地點點頭:「不敢保證說比這張專輯事大,但重要程度也許有過之而猶不及,大家拭自以待。」
此話一出,現場一片譁然!
10首曲目已經夠牛氣的了!讓很多同行驚爲天人!
就算在場的記者裡邊,大多數也能從其中找到幾首曲子如癡如醉地反覆循環。這也是大夥熱情如此高漲的原因所在。
因爲採訪李恆,並不是單單隻爲了新聞猛料,也有他們自己的情懷在。可結果千里迢迢趕過來卻沒見到真人,來時的期望有多大,現在就是有多失望。
這就好比心心念的粉絲沒見到偶像一樣,難怪有一部分記者開始發難。
而餘淑恆現在說了什麼?
說現在李恆乾的大事重要程度不下於這張純音樂專輯,真真是把衆人雷得不輕?
不會真的又拿出10首這樣級別的曲自吧?
好多記者心裡如是想。
但他們稍後又否定了,怎麼可能?李恆現在光憑這張專輯都能封神了。以後在音樂界可以橫着走。
要是再來10首,不得捅破天?
纔多大啊,才19歲好吧,這成就不說超過貝多芬丶李斯特等人,但也不湟多讓啊。
剛纔有多安靜,現在現場就有多嘈雜,大家議論紛紛,五花八門提出了各種刁鑽問題。
可餘淑恆猶如不老翁一樣在前面穩如泰山,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要的就是讓大家猜猜猜。
至於會不會有不利報導出爐?她不擔心,後面有紅包打點,有家族關係兜底,她不怕翻起風浪聽着餘淑恆和孫校長與各位記者有來有回,樂瑤小聲說:「這餘老師氣質真好,書香氣質好特別,好羨慕。」
戴清接話,「我更欣賞她從容不怕的談吐,記者根本難不倒她。」
李光盯着餘淑恆瞧了一會,酸死了:「爲什麼恆大爺能遇到這麼好的老師?我就遇不到咧?」
衛思思嗆他:「首先你得有李恆的長相和氣質,其次你得有他那樣的音樂才華。有這兩樣東西,你也會有餘老師丶孫老師丶劉老師庇護。」
兩個寢室聽得腸子都笑斷了,但礙於場合不對,不敢大笑,小聲笑着得十分難受。
李光鬧了個臉紅,梗着脖子爭辯:「我也是個帥哥好不好?請給那些寄情書我的女生留點面子衛思思瞪大眼晴:「你大一收到過多少情書?有大帥哥胡平多沒?有李恆多沒?」
「我靠!老李我就不說了。老胡的帥,在咱們復旦也是出了名的好不好,外校都有女生追求他,你拿我這種小帥哥跟他比個屁啊,要比就拿你家唐代凌來比噻。」
衛思思伸手挽住唐代凌:「我家這位是內在美,你個單身漢比不了。」
107的女生偷笑,蔡媛媛喊話:「喂,李光,你們宿舍就你沒對象了,抓緊時間呀,別讓我們看笑話哈。」
李光立馬閉嘴,裝傻沒聽到。
這時旁邊的孫野突然來一句,「李恆這麼發達了,和我們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了,你們說,今後還會參加我們的聯誼活動嗎?」
此話一出,剛剛還竊竊私語的兩個聯誼寢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大夥都認可前半句,也憂慮後半句。
僵局持續好幾分鐘,最後張兵率先開口:「老李不是那樣的人。」
魏曉竹跟着接話:「我也覺得。」
劉豔玲對魏曉竹說:「曉竹,我們女生中,就你和李恆關係最好,有時間喊他出來吃個飯啊,
我們都好久沒聚會了。」
魏曉竹爲難,想了想說:「他現在應該很忙,我回頭碰到了問問吧。」
聽到這話,躍躍欲試的女生們徹底偃旗息鼓了,李恆不一樣了,現在身份變了,她們就算想跟他吃飯,也不好強迫人家。
魏曉竹口中很忙的李恆此時一點都不忙,正在餘老師家中挨個打電話,打給陳子,打到文燕教授家找肖涵,給兩女報喜。
跟兩女通完電話,他腦海中滿是宋妤的身影,可惜,電話根本聯繫不到對方,只能作罷,想着等回頭寫封信過去。
等了會,他又與李望就鞋廠的事宜談了一個多小時,隨後他把電話打到了新未來補習學校。
電話響兩聲就通,是李然接的電話。
李然開口就是送上恭喜:「傳奇音樂家,恭喜哦!現在到處都是你的新聞,大街小巷都在播放你的純音樂,走哪裡都能聽到。」
李恆玩笑問:「買正版支持了沒?」
「那必須的啊,不過本人兜裡不寬裕,只象徵性買了10張。」李然如是說着。
李恆道聲謝謝,然後聊起了正題:「補習學校的情況怎麼樣?」
聽到補習學校四字,恰巧從3108教室回來的餘淑恆停下腳步,稍後不動聲色坐到了另一側沙發上,擡頭看着他。
李然說:「根據你的吩咐,昨天開始京城電視臺丶京城各大報紙丶以及街頭巷尾都是我們新未來的GG,三位一體,鋪天蓋地,沒有任何死角,你放心吧。」
接着她又補充一句:「不過效果如何還不明確,要到7號試講那天才清楚了。」
李恆點頭,又問:「資格證書拿到手了沒?」
李然回答:「還要幾天,等到手了,到時候告訴你。」
李恆說成。
接下來兩人就補習學校的事情相商了半個小時有多,臨了李然問他:「後續補習教材你弄得怎麼樣了?」
李恆回答:「一直在整理,還要一個把禮拜才能弄好,到時候我給你送來。」
「行,我等你好消息。」李然說。
後面又聊了一會,隨後掛斷了電話。
等他把聽筒放回去,餘淑恆問:「你開了一家補習學校?」
李恆點頭。
餘淑恆問:「很看好它的前途?」
李恆再次點頭:「現在國內掀起了出國熱,正是最好的時機。」
回想他剛纔和李然的對話,餘淑恆思考一陣過後,沒再深問,只是囑咐了一句:「京城不比其他地方,魚龍混雜,若是將來遇到了不可抗力的事情,及時通知我。」
李恆聽得心裡暖暖的,「」了一聲。
見他答應下來,餘淑恆給他倒了一杯水,稍後轉移話題,低聲問:「小男生,和老師相處,是不是感覺壓力很大?」
李恆莫名,心裡想的是她突然爲什麼問這種彼此心知肚明的問題?
見她眼神深邃如淵,定定得看着自己,他過會認真說:「目前還好,你並沒有干涉我的私生活。」
餘淑恆瞬間想到了黃昭儀,可有些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爲了不破壞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有那麼一刻,她想到了放棄去過度關注黃昭儀的事情。
她端着茶杯陷入沉默。
電話打太久了,口乾的李恆則大口大口喝茶,喝完一杯不算,又倒了一杯喝感覺。
連着兩杯下肚,末了李恆繞到她沙發後背,從後面攬住了她。
感受到他的氣息,低頭瞅眼腰腹的那雙大手,餘淑恆整個人往後靠,靠到他懷裡,緩緩閉上了眼睛。
良久,她糯糯地開口:「知道我爲什麼一直沒逼你嗎?」
李恆嗯一聲,緩沉道:「曉得。」
聽到這充滿信任的二字,餘淑恆心裡閃過一絲愧疚,隨即睜開眼睛半轉身,雙手捧着他的臉蛋觀摩小半天,臨了輕輕湊頭,把自己的紅脣貼到了他嘴上。
蜻蜓點水過後,她說:「想做什麼儘管去做,天塌下來老師幫你頂着。」
李恆眨巴眼:「要是頂不住呢?」
餘淑恆沉吟小許,用右手摩他的臉蛋:「頂不住的話,我陪你。」
李恆深沉地看着她,沒做聲了。
餘淑恆不習慣他這神情,對他說:「你去忙吧,我有些疲憊,需要休息一下。」
想着家裡有麥穗,還要忙補習教材,李恆沒多呆,朝樓道口走了去。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聽着樓下傳來關門聲,餘淑恆手指頭在茶几上無序地點了點,最終做了一個決定,拿起聽筒打一個電話。
不一會兒,電話通了。
那邊傳來的劉蓓的聲音,「老闆。」
餘淑恆問:「你在哪?」
劉蓓回答:「在湘南。」
餘淑恆說:「回來吧,動靜太大了,這事到此爲止。」
劉蓓愣一愣,瞧瞧手裡的聽筒,「是。」
關於黃昭儀,餘淑恆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思維誤區過去一年,黃昭儀都是偷偷摸摸聯繫的李恆,從不敢光明正大來複旦大學找他。
這無疑說明了一點,對方也有顧慮,也忌憚社會倫理道德。
以這個基本邏輯出發,假如現在那位大青衣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和李恆取得了聯繫,卻又不敢公開。
那證明了什麼?
證明了黃昭儀野心不大,或者說,現階段的野心不大。
而黃家同餘家比丶確實有差距是一種不需言說的共識,但至少也是一個小圈子裡的,若是黃昭儀全力以赴,也能給自已造成很大阻礙。
但就是這麼一個權勢家庭出生的女兒,卻不敢公然追愛,說明對方面對李恆時是不自信的。
爲什麼不自信?餘淑恆猜測一番,估計是年歲的問題。
一個33,一個今年19歲,兩者14歲的年齡差從某種程度上講是一道鴻溝,是黃昭儀心裡的魔障餘淑恆在想,本來對方是偷偷摸摸的,但如果自己把黃昭儀逼得太甚,會不會適得其反?會不會把黃昭儀逼到自己的對立面?
她不知道李恆和大青衣現在是什麼關係?
但可以肯定一點,絕非表面這麼平靜,絕非表面這麼簡單。
要不然黃昭儀不會來楊浦買新窩,不會把廠開到湘南去。甚至劉蓓今早還告訴自己,對方正在學湘菜。
都說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一個男人的胃。很顯然,對方學湘菜是爲李恆準備的。
所以,綜合以上種種,分清主次矛盾的餘淑恆暫時放棄了對黃昭儀的深入調查,怕驚擾對方。
當然,她之所以這麼做,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李恆剛纔那溫情一抱,李恆剛纔那句充滿信任二字的「曉得」。
遺憾的是,餘淑恆這邊想收手,可那邊的黃昭儀早已察覺到了異樣。
由於經常要出差,經常不在家,十分在意楊浦新居的黃昭儀對這座愛巢可謂是上了心。每次出門,她都會做一些別人很難察覺的記號。
這樣做的目的,一是防止黃家人追查到這座新房來。
畢竟李恆跟她講過,大姐和媽媽曾對李恆生過懷疑,這不得不防。就算真的防不住,她也要清楚事情進展情況,做到心中有數。
第二個是,她防賊。
第三個是,黃昭儀雖說不爭,但早就知曉餘淑恆的存在,也明白餘淑恆的背後能量,而對方在京城春晚彩排期間就對自己表示出了敵意,爲了自保,她也多了一個心眼。
有句老話講得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自己就在餘淑恆眼皮底下與他共築愛巢,她就算已經極力小心了,開車送他都不敢送到校門口,卻也沒敢打馬虎眼,留了一手。
正是這留一手,讓黃昭儀發現了端倪,發現有人潛入過自己家。
她先是清查一遍家中財務,發現貴重物品沒有任何丟失。
然後她又回家試探了一番大姐和母親,結果沒有任何異樣。
沒有賊,也不是家裡人,黃昭儀翻來覆去一晚上沒怎麼睡好。最後她決定安排人手,來一招引蛇出洞。
於是開啓了頻繁在外面活動,
原本沒抱什麼希望的她,竟然真的有所收貨,捕捉到了劉蓓的蹤影。
手下人告訴她,劉蓓跟蹤手段十分專業,要不是他們也是專業的,要不是他們早做有準備,一時半會根本發現不了對方。
劉蓓是誰?
黃昭儀以前不知道此人,但把所有懷疑對象丶所有有實力的懷疑對象稍作摸排,就知曉了來源是餘淑恆。
手握劉蓓照片,黃昭儀思慮了半天,最後她選擇了隱忍,沒去拆穿對方。
因爲她不想給李恆帶來麻煩,
現階段兩人關係還沒有十分穩固,也害怕由於麻煩,李恆會離開自己。
當然,隱忍並不等於代表忘記。女人這種生物嘛,除了對自己的心上人外,都是記仇的。
回到家,李恆發現麥穗不在。
他接着又跑去了隔壁,結果27號小樓也是人去樓空。
冒得法,他只得縮回自己屋裡,縮回書房,馬不停蹄繼續編寫補習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