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記了擦眼淚,呆呆地看着他。
柔和的月光勾勒着他棱角分明的輪廓,眉頭微微皺着,男子的短髮在微風中輕輕撩動,深邃的眸子裡透着一絲慵懶。
半晌,我尷尬地說:“你好。”我合着眼淚的聲音有一絲沙啞。
“先撿晨晨,再撿你,你也找不到媽媽了?”男子凝着我,濃濃的笑意夾雜在醇厚的嗓音裡。
“噗哧”一聲我就笑了,揉了揉已經哭腫的眼睛,笑道,“石市這麼大,先找到晨晨,再找到我。你是在跟蹤我們嗎?”
男子哈哈大笑,聲音爽朗至極。
“心情好了?”
我抿着脣,“陪我喝酒去吧,上次你幫我把晨晨找回來,我還沒有謝你。”
男子盯着我看,並沒有回答。
我覺得有點尷尬,“那個,你接下來的時間有空嗎?沒有就算了。”
“上車。”男子將燃至菸嘴的菸蒂掐滅道。
我坐上車後,小心翼翼地問他:“你剛剛,什麼時候看到我……”。
“看到你哭?”男子薄厚適中的雙脣漾着溫和的笑意,“我剛剛從飯店出來,看到你坐在那裡,就沒打擾你。”
我有點不好意思。那是多久呢?不會很長時間了吧?我這樣胡思亂想着,他也不搭話,氣氛着實有些尷尬。
男子彷彿察覺到了:“晨晨呢?這麼晚了。”
“她跟着我姐妹呢,在家睡着了。”我迅速答道。
空氣又膠着了。
彷彿思考了很久,男子道:“願不願意告訴我你爲什麼哭?”
我笑了笑,“很多原因吧……嗯……你在單位也是個領導嗎?”
“嗯,算是吧。”男子說着車已經停下。
我擡頭一看,是我買醉和他差點一夜情的酒吧。
爲什麼偏偏是這間?
他倒是很會找地方。我想起那晚,不由地臉頰發燙。
“走了。”男子鎖了車,自然地喊了我一聲。
此時非彼時。我這樣跟自己說道。隨着他進了酒吧的門。
剛剛9點,酒吧裡依然是低沉的音樂,氤氳的燈光,不太噪雜,倒也適合聊會天。
靠窗的位子已經滿了,我拉着他坐在角落裡。
這是我的習慣,不管是在酒吧,咖啡廳亦或是去餐廳,我都喜歡坐在靠窗的位子,或者角落裡。我喜歡欣賞景色,靠窗的位置可以欣賞窗外的街景,角落的位置可以欣賞整個大廳的人來人往和人們的千姿百態。
我幹了一杯酒,壯着膽子問:“你有沒有潛規則過你的女下屬?”
男子眉心蹙起,脣角的笑意不見了,整張臉都很沉肅。
他身子向後靠了靠,點燃一隻煙,透過繚繞的煙霧看着我,狹長的眸子眯起,淡淡說道:“你被潛規則了?”
“差一點。”我苦笑一聲。端起酒杯就往嘴裡灌去。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我問,“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做了就承認,沒有也無妨。”
“你覺得呢?”男子含笑又有深意的目光看着我,繼續混淆視聽。
幽暗的燈光和繚繞的煙霧讓我覺得飄飄然。我知道我沒有醉,也知道這樣問一個陌生人其實不好,但就是覺得有些事情必須問明白。
我索性懶得跟他打太極:“既然你也是個領導,那我再問你,如果你潛規則女下屬沒有成功,你會怎麼辦?開除?耍陰招擠兌走?還是留在公司處處刁難?”
男子沉默,深深的看着我,我被他看的發毛。
半晌,男子勾脣一笑,低沉醇厚又溫潤的聲音傳來,“你還是辭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