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兩位少爺於老爺心中孰優孰劣,那名女僕乙心裡頭敞亮得緊,屆時若是自家主人失了勢,被髮配到哪個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偏僻鄉下去的話,她們這些個貼身僕從自也是須得要跟着去受罪的。
這好不容易纔仗着美色從那奴隸大軍之中脫穎而出,成爲了高級一點兒的奴隸,雖說還是奴隸,但也無需再去拼命工作,累死累活,怎麼能夠再倒退回去?!
當然了,這個結局已經算是好的了,要是那位皮耶爾少爺上位成了新伯爵,再是心狠手辣些,把他的這位哥哥給殺了,以絕後患,那她們這些個貼身僕從,黨羽份屬也是活不成的,只會被清理乾淨,殺死陪葬。
那女僕乙善能察言觀色,雖然平日裡進出遇見那位皮耶爾少爺之時皆是不敢擡頭直視其人,但是她的眼角餘光仍舊是瞟到了那位少爺偏偏風采之下所隱藏的不諧。
其人眼底分明是暗藏兇戾,每每靠近,皆是讓人心頭泛冷,不寒而慄,她清楚明白得很,倘若老伯爵死去,有朝一日叫其得了勢,只怕是當真會把其人的便宜兄弟也就是自家的胖主人給趕盡殺絕的,她們這些個黨羽,有關係的自是一個都不會放過。
女僕乙想到此處,不由有些自憐自哀,暗自心酸,原先淪作奴隸時忍飢挨餓,日夜勞作,受苦受累的便不去提了,這好不容易纔跟了個蠢主人,生活好過了些。
卻不想跟的是個眼看着即將失勢的主兒,這回連自家的小命都要搭進去,還不如原先捱餓受累呢,唉~怪只怪自家命不好,跟錯了人。
她看着面前這個醜陋骯髒,蠢笨如豬的主人,心下里不由得感到噁心,眼神中流露出了厭嫌憎惡的神色,不過只是一閃而逝,很快便又隱去,換之一副迷人媚笑,陷人魂靈。
只聽她道:“少爺,老爺如今年事已高,您說,到時他會把爵位傳給誰呢?”
聽得此言,那胖子有些不滿,道:“那還用得着說麼,老子是第一順位繼承人,當然是傳給老子了,這伯爵的位子除了英明神武如老子才配得上之外還有哪個龜兒子有那資格去坐!”
那女僕乙又道:“可是啊少爺,老爺喜歡皮耶爾少爺勝過您啊,堡內的人可全都知道,皮耶爾少爺可是最得老爺的歡心了,您說要是到時老爺一個高興就把爵位傳給了皮耶爾少爺,那您可如何是好啊,別的地方也不是沒有過先例的。”
胖子一想,還真就是這樣,那個糟老頭兒喜歡那個野種更甚自己,就連傻子都看得出來。
想到這兒,他頓時感到一陣鬱悶,抓起酒杯來便就一飲而盡,那酒水灑出,自其下頜淌過脖頸,流落一身。
只見得胖子恨恨地將手中杯子往桌上一摔,面上咬牙切齒,眼露嫉恨,那許久不曾工作過的腦細胞們開始往來操勞,碰撞花火,尋求那能夠剷除競爭對手的良策。
只可惜胖子的腦殼裡早已是叫漿糊給灌滿了,運行不甚靈光,把他搞得好一陣煩躁心焦,而越是心焦,便越是思慮不出什麼計策,越是思慮不出,則又越加的煩躁,只把他的腦仁兒給攪得亂七八糟,頭疼不已。
他所幸不想了,重又吃喝開來,當真是心肺皆無。
一旁的那名女僕乙見狀,不由得無奈,心下里更是哀其愚蠢,怒其不爭,只嘆是爛泥扶不上牆去。
她暗罵一聲,旋即媚聲道:“少爺,皮耶爾少爺那可是卯足了勁兒去討好老爺,而老爺只怕是…只怕是對您不太滿意,不是很喜歡您,到時要是讓皮耶爾少爺繼承了爵位領地去,那哪裡還有您的立錐之地啊,說不定……”只見她說着,便就拿手往自家脖子上比劃了一下,作那割喉狀,以爲示意。
胖子雖然腦子不甚靈光,不夠聰明,但是他到底不是個傻子,自家與那個便宜兄弟之間積怨已深,以他對皮耶爾的瞭解,其人外寬內忌,看似純良無害,實則心狠手辣,不是善茬兒,若是叫其小人得了勢的話,怕是第一件事便是殺了自家。
想通此處,他有些慌了,額上熱汗作冷,心下里有些驚懼,脫口道:“這、這可怎生是好啊!”
見胖子被自家唬住,上了鉤來,那女僕眼中閃過得意之色,只要這胖主人能順利接掌爵位領地,以她的聰明計謀,到時讓這胖子替自家脫去奴籍還不是易如反掌,不定到時哄得這胖子歡喜,連着伯爵夫人也是有望當上一當。
而且這胖子蠢的緊,到時她只要略施小計,更是不難將這愛桑尼亞城並着方圓幾百裡領地的統治權拿在手裡,有自家這未來的伯爵夫人在,這胖子就安心的去當他的安樂爵爺便好了。
想像着自家飛上了枝頭變作鳳凰的模樣,吃最好的食物,着最漂亮的衣服,戴最精美的飾品,出入前呼後擁,大把的僕人伺候,最要命的是手掌一領的生殺大權,予取予奪,那是何等的威風!何等的快意!
想到此,女僕乙心下里一陣熱絡,她當即俯過身去,探首在那胖子的耳際細語幾句,道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只見那胖子聽罷,面上頓時愁雲煙消,喜上眉梢,伸出手來攬住那女僕乙,便就揉摸親啃不已,間而笑道:“好、好、好,你真是我的心肝尖兒,當記你一功,待事成之後老子重重有賞!”
女僕乙笑道:“少爺要賞人傢什麼呀?太過簡單無奇的東西人家可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