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小販見着金主動怒,心知得計,其內中得意,而面上卻是佯裝惶急,他忙不迭哈腰作揖,賠禮道歉,但見其人手上麻利的收拾起來對方欲購之物,入袋封裝,包裹妥當。
蘭斯洛特正自立身不遠,負手觀望,見了那胖子的作派,他晃了晃腦袋,自言道:“嘖、嘖、嘖,俗!俗不可耐!土!土得掉渣!不過俗得好,土得妙啊!正合我意,某家甚是喜歡,就決定是你了。”
於是乎他上得前去,行走間翻開袖管,自袖口夾層內取出一物來,間而拿眼觀察了下四周圍,見得無甚異樣,那胖子周邊確實無有那暗中護衛之人,便就徑直到得那胖子身後一側站定,伸出手來拍了拍其人的肩膀,道:“嗨!朋友!”
那胖子被拍得一驚,手上一顫,差點兒便把吃食給灑落一地,他轉過身來,見是一庶民裝扮的男人呼喊自家,還拿髒手往自家身上亂拍,不由得臉色一沉,心下不愉,鄙夷不滿,暗罵道嗨你奶奶個球,哪裡來的窮光蛋,你個賤民,誰人是你的朋友,你丫的高攀得起麼,嘖、嘖、嘖,瞧瞧、瞧瞧,這一臉的寒酸相,你丫的怎麼不乾脆窮死算了。
胖子方要出聲斥罵,好叫蘭斯洛特滾蛋,只是蘭某人卻無有給其這個機會。
只見得蘭斯洛特伸出一隻手來,他看也不看,便就往旁處隨意一指,搶口道:“你瞧,那個婆娘生得怎樣?唔,我看挺好,屁股挺大,應該很好生養,那對奶.子也真是不錯,肥碩飽滿,吃起來絕對不賴,揉起來肯定很爽,簡直就是人間極品!”
那胖子聽聞得蘭斯洛特此言,當即兩眼放光,精芒亂閃,他不假思索地扭過了頭,便就朝着蘭斯洛特所指的方向瞧去。
但見得蘭斯洛特手指盡處確實是有個婆娘在,其人正自手提菜籃,行街採買。
那婆娘倒也如蘭斯洛特所言,生得屁股肥碩,雙.乳飽滿,顫顫巍巍,衣衫都險險兜之不住,望去相當壯觀。
只是他蘭某人尚且說差了兩項,只見得那婆娘除此之外,尚還有一副粗壯的腰肢,似罩胎輪,其人腹鼓圓球,與那胖子相彷彿,再觀面容,亦是肥頭大耳,好一張福相。
這分明就是個膘肥體壯的大媽。
那大媽似對胖子的目光有所感應,朝這邊看了過來,見着是個滿面急色,目露淫光的大胖子盯瞧自己,以爲其人覬覦自家美色,當即向他投去鄙夷蔑視的目光,心道是哪裡來的醜八怪,竟敢用如此浪蕩的眼神來瞧看老孃。
大媽年輕的時候或許是十里八村的一朵花,或許也曾因貌美而招引過無數的狂蜂浪蝶,畢竟女人都有年輕的時候,年輕便是美好。
可惜的是時光一去不回,此刻的大媽叫那胖子只瞧了一眼便不敢再看,連忙撇開目光去,但只這一眼便已經足夠了,只見他臉上的肥肉顫抖抽搐,喉間涌動噁心,一陣反胃,差點兒就把一肚子吃食給嘔了個精光。
他心下惱怒不已,道好你個烏龜兒子王八蛋,膽敢來戲耍老子,老子要你好看,他便待要將蘭斯洛特給好好教訓一頓,以泄胸中怒氣。
只可惜當他回過頭來方要開口斥罵之時,卻不由啞然,只見其人面前空空如也,蘭斯洛特早已隱入了人潮,消失不見。
見此,胖子無奈,羞惱地朝一旁的奴僕踢了一腳,怒罵連連,將一肚子火氣全都撒在了這名可憐的奴隸身上。
那名奴隸原本便已經體力難支,立身不穩了,此刻捱了那胖子一腳,當即便被踢翻在地,手上大包小包散落一地,只是如此一來,卻是招致更加兇惡的踢踹。
那名奴隸不敢反抗,只好抱頭縮身,瑟縮於地,團作一團,承受着那胖子的踐踏。
而四周圍人來人往,卻是無人有所異議,不過是一名奴隸罷了,低賤卑劣,與豬狗無甚區別,打死了又算得了什麼,自是無人上前阻止,世人早就習以爲常,全然未曾將其當作人命看待。
好在那胖子體虛,行這等激烈動作難以持久,不過踹了幾腳便告不支,氣喘噓噓的停下身來,轉回身去問那小販要自家所買的東西去了。
而那名奴隸顧不得疲累傷痛,忙不迭爬起身,撿拾起了地上散落的東西來,生怕手腳稍微慢上些許便又要招來主人的一頓毒打。
且說那名小販將東西包好裝畢,便就哈腰掐笑着一手將其呈遞於胖子面前,另一隻手則伸出去作那討要狀。
胖子見了,哼了一聲,隨手將那啃剩下骨頭的豬蹄給扔了出去,油膩膩的大手便就往自家懷裡掏去,豈料那豬骨頭方一落地,不知從何處竄出來幾個蓬頭垢面、衣着破爛的乞兒,引來好一陣瘋搶,便似投肉引狼,個個紅了雙眼,撕咬抓撓,打得頭破血流,場面激烈無比。
再說胖子把手在身上掏摸了半天,卻只在衣衫上摸出了一個洞來,把他的手指給漏了出去,愣是沒有找着半毛錢,心道不好。
只見得他肥臉一僵,額上見汗,半晌,他看了看小販,忽的一拍腦門兒,道:“噢!對了,老子想起來家中還有那要緊的事情要做,你這東西且先放着,待老子下次再來買,好了,就這麼說定了,走了、走了!”
說着,其人便即招呼了他那奴僕一聲,扭過頭去,逃也似地走掉了,那僕從也急忙將痠疼的兩條腿邁開,追上前去。
“喂!......喂!......”
小販在其身後呼喊了好幾聲,只是那胖子聽了聲音卻是走得越發的快了,全然不受那副臃腫身形的影響,轉眼間便就消失於人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