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行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在泰山西南面的黑龍潭上,銀柱澆潭,長虹臥波,橋北石坪平坦柔和,橋南石崖陡峭光滑,長橋與石崖之間有一橫跨兩岸垂直河谷的淺白色巖帶,好像一條白色紋帶繡於峭壁邊緣,表面光滑如鏡,色調鮮明,十分醒目。越過它稍有不慎,就會失足跌落崖下,墜谷身亡,故名之爲“陰陽界”。在黑龍潭百丈崖下方,水流迭起衝斥而下,匯聚於上中下三潭,潭瀑相連頗具特色,泰山三潭印月便在此地。

遠方的山路上隱現出兩個人影來,一道潔白溫雅,一道粉嫩俏皮,似是一對仙侶遊山玩水,好不自在。但此二人並非情侶,反倒是有不少矛盾情緒,來人可不就是皇甫韻楓與那位姑娘麼。

昨晚在韻楓的房間裡頭,他好說歹勸才讓這位姑奶奶消停了一會兒,不然哭鬧聲非得把那些看客們都吵醒嘍。韻楓審問她時,可又不好施暴,所以只知曉了她的名字,獨孤玉兒。

終於,兩人走到了潭邊,感受着早晨清涼的溼氣,韻楓整個人如醍醐灌頂般精神。玉兒在潭邊找了塊兒乾躁的大石塊,雙手抱膝坐在上面,精緻的下巴抵着膝蓋,一副悶悶不樂的神色。

韻楓忽然說道“這裡空氣清新心曠神怡,你怎麼就沒有被感染呢?誰欠你錢了嗎?”

“你昨天說什麼來着?今天在路上別說是大娘了,就連個人影都沒有。你早就知道是這樣了對不對,所以昨晚你騙我!”玉兒忿忿地說道。

“哦?我昨晚說什麼了?我好像不記得了,你說來給我聽聽”韻楓笑着又裝作苦思冥想的狀態說道。

玉兒的臉頓時通紅”你,你,你無賴!我就是不說。“偏過頭去不看他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昨天騙你什麼了?你可不要誣陷好人吶。“

玉兒依舊滿臉通紅,卻又說不出話來”。。。。。“

韻楓見她已經羞不成樣了,便不再逗她了”昨晚我說的本就是事實,你只要問一個老大娘,她們都會知道,因爲那是她們永遠的記憶,不過這路上爲什麼沒人我就不得而知了。“

韻楓見她沒有反應,又道”難道是。。。“韻楓看看她,還是沒有反應。接着說道”這山上有鬼把人都吃了?“

一聽到”鬼“字,玉兒頓時有了反應,跳下石頭,貓在韻楓身後,兩隻手一左一右拽着韻楓的衣帶,還時不時的從韻楓身子兩側探頭張望。

見她如此怕鬼,韻楓覺得好笑,童心又起,接着說道”此地叫做陰陽界,此潭名喚黑龍潭。人間乃陽界,地府爲陰界,陰陽相隔,此地卻叫做陰陽界,大概是魑魅魍魎偷到人間的地方。“他話語剛落,感覺腰身緊縮,被人抱住了。

此時玉兒心中是極度害怕,而韻楓反倒是樂此不彼,接着說。

“你看這黑龍潭水,想必已經被污濁的陰氣染成了黑色,說不定這山中陰風四起,黑波反動,就冒出來一個。。。”還沒說完,兩人就感覺到了一股涼風從身後的潭上刮來。

要不是因爲太陽已經上了三竿,恐怕就連韻楓也要被自己給嚇着嘍,而此時的玉兒已經發出來嗚嗚的哭聲,環抱在韻楓腰身上的雙手也是顫抖不已,看來是嚇的不輕啊。韻楓知道自己有些過頭了。

”喂喂喂,你別哭啊,我是逗你玩兒的,你有見過哪個鬼大白天的趕出來瞎逛的嗎?就算有鬼來了,這不還有我麼”

這句話還挺管用的,玉兒止住了哭聲,也放鬆了不少,可還是抱着韻楓,那意思該是不敢放開了。

見她不在哭了,韻楓也就釋然了,抱着就抱着吧,被她胸前的隆起挺着背還挺舒服的。。。“哎呦!”正在享受中的韻楓突然大叫一聲。他轉過頭去瞪着玉兒,右手偷偷的伏在後腰的右邊慢慢揉着。

“叫你再騙我,還故意佔我便宜,這裡有鬼也是你這頭大色鬼。”說完理都不理韻楓就往前方走去了,韻楓也只能扶着腰慢慢的跟上去。

經過這麼一折騰,玉兒又變的活躍了,一路走來一路問,就連路邊的小草小花也要摘下來看一看,嗅一嗅,然後再考一考韻楓。這時候就見證了韻楓的博學多才,把玉兒問的稀奇古怪的問題都答了上了,就算是他不知道的,也能編一個知道。也許是因爲累了,又或許是因爲玉兒知道她已經問不倒韻楓了,兩人都默不作聲,只在行走。

泰山不愧是五嶽之尊,山林雋秀,一山更比一山高,一山更比一山秀。韻楓二人此時來到了一個寺廟前,泰山文化衆多,可謂是百川入海,所以人們建立廟宇也就多而又多,有如孔子廟那樣富麗堂皇的,也有像眼前這個一樣的,連個名字都不知道,也許是經過歲月的侵蝕,原先的名字被遺忘了。

走進廟中,卻見一塵不染,韻楓覺得奇怪,在這深山野林裡面的寺廟,難道還有人天天來打掃?放着心中的疑問,多了幾份警惕,環顧廟內的陳設。

廟堂門口的內壁上刻着杜甫的《望嶽》“大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蕩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氣魄雄渾,慷慨激昂。當讀完最後一句詩的時候。從後堂出來一位尼姑。雙手放於身前的長袖中,斜抱這一個拂塵。

“如此豪邁的氣勢應該足以媲美杜甫當年的豪情了。從少俠的聲音中便能聽出,你定是一個有雄心壯志之人。”

“師太過獎了,晚輩登山路過此地,在此駐足歇息片刻就走。” 韻楓見此地主人來了,便也不再多看,回頭抱拳說道。

“既然來此便是緣,貧尼也該準備些齋飯,聊表地主之誼。”

“如此也好,那晚輩就叨擾了。”韻楓也不是個矯情的人,便答應了。

玉兒在旁的盯着師太看了好一會兒,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走到她身邊,湊到了她的耳朵前面偷偷的在說什麼。

當聽清了玉兒的問話,師太臉上的神情可真是多彩,但最終她還是向玉兒點了點頭,轉身回後堂了。

“她爲什麼那種表情啊?”玉兒愣愣的轉過頭去問韻楓。

韻楓也從師太的臉上猜出了玉兒問的是什麼。

頓時覺得一陣無語“你問一個尼姑洞房是什麼感覺,就好比問一個瞎子你是什麼樣子一樣的愚蠢。”

玉兒還是有些懵懵懂懂的“但是她已經點頭告訴我了呀。”

韻楓再一次感到無語“那是因爲這件事情是個人就知道!”

“那爲什麼我不知道?我也是人啊”玉兒又問道。

“。。。。。。”

這回韻楓真的無語了,看來玉兒終於問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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