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疏白，你瘋了……”
男人眼中翻滾着十分濃烈的霸道和佔有慾，那樣子將季子默嚇了一大跳，她一顆心被揪緊，說出一句話，變得十分艱難。
“是，我瘋了。”顧疏白高大身子再往前靠近季子默一些，聲音暗啞：“瘋，我也是被你逼瘋的，季子默，我被你逼瘋了”
聽了顧疏白這話，季子默簡直是要笑，她把他逼瘋？難道不是他快要將她給逼瘋了嗎？
想要笑，也就真的笑了出來。
季子默嘴角勾出極大的一個弧線，笑的大聲，笑的放肆，笑到無法抑制，笑到出了眼淚，她邊笑邊說道：“顧疏白，到底是誰把誰逼瘋？你冷漠對我，我受了，你說我害了你媽，我也認了，到如今我沒有了孩子，你還想要怎麼樣？難道不是你逼得我，難道不是你逼得我瘋嗎！”
說到最後，季子默不笑了，只剩下哭，卻是無聲的，只有眼淚順着她的眼睛出來，順着她的臉頰一直一直的淌，卻，這模樣更是磨人，這樣的她更是容易惹人心生憐惜，讓在場的兩個男人心揪成一團。
“別哭……”
顧疏白下意識的就伸出手要給季子默擦眼淚。
“別碰我！”
但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她的臉，就是被她給打開了！
“顧疏白，你出去吧，求求你，先出去好不好，我這時候真的一點一點也不想看到你，看到你，我就會想到我的寶寶，就會想到那些不好的事情，求你，不要在這個時候還讓我這麼難過，我纔剛剛沒有了孩子啊……”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彼時，季子默說出的這一番話表達的就是這樣的一個意思。
她翻開自己還未癒合的傷口，露出血淋淋的痕跡給顧疏白看，讓他跟着痛。
這樣的做法愚蠢！
最是狠也最是愚蠢！！
但，也是有效的。
不過，不過也是對愛你的，想，倘若那個人不愛你，你怎麼樣，怎麼痛又是和他有什麼關係？你自己都不愛自己，要傷自己，他又爲什麼要疼你，要護你？
只有那個人愛你，你纔可以用這樣的傷害自己的方法去傷害他，也只有那個人愛你，你才能用這樣的方法傷到他，達到“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目的。
而顯然的，季子默在顧疏白這裡用這種方法，是可行的，是可以達到目的的。
因爲，因爲顧疏白愛她，愛她勝過了一切，乃至她的生命。
“好，好，我走！”
所以，之後，顧疏白是這般說的。
縱使心中再痛，縱使再捨不得她，也走，她這樣的話一出，他留不下來。
“我走”卻，起身，離開又是多麼的艱難？
每一個動作，都是慢動作，每一眼，每看一眼還想多看一眼。
“我就在外面，你有什麼要我去做的，你就喊我，我馬上就進來好不好？”
“還有你什麼時候不生氣了，想見我了，你喊，一喊我也就馬上進來好不好……”
“就算你生氣也沒關係，你要是很氣，但是想找我發泄你的怒氣，想要見我，你喊一聲，我也就進來，任你打任你罵逗你笑好不好？”
“你有完沒完！”
但她不需要，甚至更爲厭惡，對於他這樣子，她有的竟然是更加的厭惡，她睨着他開口，眼神裡面是毫不加掩飾的厭惡，啞啞的聲音裡面也滿滿的是對他的厭惡，幾乎可以說，她是從全身上下都透出一種她對他非常厭惡的意思。
“好，我走，我現在就走。”
五個字，短短的五個字又是令顧疏白痛不欲生，但，又能怎麼辦呢，都是他該的，他也不能反駁，無法反駁，捨不得反駁，她方纔那話一出，他就再捨得反駁她半點了。
顧疏白往外面走。
“默默……”
一人退場，另一人自是要登場。
眼見着顧疏白要離開了，一直站在一旁的向北陽站出來了，他開口喊季子默。
晚一點就好，晚一些顧疏白就大概不會注意到他還在這裡，就不會要拉着他離開，但，也不大可能，他都是要被趕出去了，他怎麼會不拉着他離開！把一個對他老婆有想法的男人單獨地留在他老婆面前？呵呵，他顧疏白又不是腦殘！
“走……”顧疏白拐彎走到向北陽的面前，擋住他往季子默由過去的步伐。
“做什麼……”向北陽瞪着眼前忽然出來的顧疏白，一臉莫名其妙。
“你說呢！”顧疏白一挑眉，倨傲的道：“當然是出去！”在季子默的面前，顧疏白可以把姿態放低，很低，但在其他人，尤其是情敵面前，他絕對是不會放低姿態，依舊是那個高傲，高高在上的顧疏白！所以彼時，他身上纔會流露出倨傲的氣息。
“有沒有搞錯？”而向北陽也不是什麼差貨色，面對顧疏白這樣子，他並沒有任何的害怕，甚至身上的氣勢也在悄然地發生變化，而嘴上也同樣的，是不饒人的“我出去做什麼，默默方纔明明是讓你出去，而不是讓我！”
“你……”
顧疏白被向北陽這話噎的臉色一變。
“我什麼我……”
向北陽得意的一勾脣。
“給我走……”顧疏白覺得懶得再和他溝通，直接拉住向北陽的胳膊就要將他強制帶出。
“等等……”向北陽不願，抵抗着，他望着顧疏白道“這不是你的病房，就算我要出去，也不由你說了算，該是默默說了算。”
不待顧疏白回答，向北陽就朝着季子默看過去，就問道“默默，你要我走嗎？”
老實說，顧疏白是想要聽到季子默的答案，讓她趕向北陽，挫挫他的銳氣，不過也懼怕，他懼怕從女人嘴裡說出來與他想的相反的想法。
“北陽你別走，我還有話要和你說……”
而總是這樣，總是這樣，你越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他的女人，當着他的面，留另外一個男人。
顧疏白的臉色，這時候簡直不能用不好看來形容，是非常的難看。
“有什麼話是要和他單獨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