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畫了那麼多錢買的東西?”馮威升目瞪口呆地問道,“就是這個東西,能值這麼多錢?”
馮威升之前不是沒去過青樓,只是他第一次見青樓裡面賣畫本子竟然能賣到這種程度。
恐怕賣人也不過如此吧?但人好歹還是實實在在的,可這畫本子……能有什麼用呢?實在是令人費解。
“唉,沒辦法,你是外鄉人。不過聽說這胭脂的名聲也都已經傳到外面去了,可沒想到你還是不知道。”那人拍了拍馮威升的肩膀說道,“老兄啊,你這未免太孤陋寡聞了吧?”
“我孤陋寡聞?”馮威升冷笑道,“我要是孤陋寡聞,那這世上也就沒什麼人是見多識廣的了。”
“唉,這人啊,還是謙虛一點比較好,把話說得太滿可未必是什麼好事。”那人感嘆道,“瞧,你說你見多識廣,現在不就有一件你不明白的事情擺在你面前嗎。”
馮威升沒說話,現在還在想着那眉兒帶進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難道是他誤會了?其實眉兒並沒有帶進來什麼東西,而是拿出去了什麼?
可按說也不應該啊,他妹妹的眼神他還是相信的,馮思思就算別的本事都不好,但至少在眼神很好,而且那還是大白天的,光線又那麼充足,實在是沒有理由看走眼。
可是這青樓裡面人那麼多,來來往往的,東西也那麼多,他怎麼能知道眉兒是把什麼東西拿了過來呢?興許眉兒只是拿着晏水月的首飾過來賣?
不對,晏水月有那麼缺錢嗎?
晏水月現在好歹也是懿王妃了,就算晏水月不是懿王妃,就算她嫁的人真的只是一個乞丐而已,那也不至於走到這種地步啊。
既然晏水月不缺錢,那她讓眉兒來這裡的目的又是什麼?
還是說,眉兒來這裡的這件事和晏水月無關,都是眉兒自己善做主張要來的?
馮威升有些犯暈,他覺得這件事似乎並沒有他想得那麼簡單。
眼睛無意間又瞥到了那人手裡拿着的那本書。
馮威升的心裡突然有了一種想法,也許這種想法有些荒唐,但是他覺得這也並非完全沒有可能。
“你剛剛說畫這畫冊的人是誰?叫什麼名字?”
“胭脂,是胭脂。”那人一邊說着還一邊指了指上面的印鑑,“你瞧,這不是印着胭脂嘛。”
“那這胭脂是什麼人啊?你可曾見過他?”
那人搖頭,遺憾地說道:“所有人都想見胭脂,但是沒有一個人見過她,也沒人知道她是誰。這胭脂就是憑着畫作出現在大家眼中,然而出現在大家眼中的也就只有畫作了。很多人都想知道這胭脂到底是誰,只是誰都不知道,打聽也打聽不來。”
“這個胭脂原來那麼神秘啊。”馮威升意味深長地說道,“這個胭脂的身份會不會很見不得人?”
“你這是什麼話?人家只不過不願意暴露自己真實的身份而已,畢竟是畫這種畫的,不願意暴露身份也理所當然吧?沒有什麼稀奇。”
“嗯,你說的對,是沒
什麼稀奇。”
“對吧?這畫要是我畫的,我一樣也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身份。”
“是啊,是這樣沒錯。”
馮威升現在有點心不在焉。
怎麼說呢,馮威升現在是滿心的疑問,他有一種感覺,這個胭脂和晏水月之間一定有什麼關係。
也許這個胭脂和晏水月是認識的人,很熟悉,也許……也許這個胭脂就是晏水月本人。
他之所以還不能確定這個胭脂和晏水月之間的關係到底是什麼樣的,那是因爲他不知道晏水月會畫畫。
所以想確定晏水月和胭脂之間的關係,那就得先去確定晏水月會不會畫畫。
如果能確定晏水月就是胭脂,那後面的事就好辦很多了。
晏水月堂堂一個懿王妃,結果竟然去做了這種事。
畫畫也就算了,竟然還是去畫這種不堪入目的話,這可是大問題。
聽思思說,那天她見到眉兒也是偷偷摸摸的,想必這件事明靖寒也是不知道的,要是被明靖寒知道了,那後果是什麼樣……
晏水月沒想過明靖寒會納妾。
開什麼玩笑?明靖寒好好的,她和明靖寒也是好好的,他爲什麼要納妾?
想不通。
明靖寒要是去納妾的話,那她就直接拉着明靖寒同歸於盡好了。
是的,她就是一個這麼小氣的人。
雖然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經地義的,但那只是男人這麼認爲,她是女人,她只知道她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有別的女人,她不想和其他女人共同擁有一個男人。
嗯,她有潔癖。
她喜歡從一而終的感情。
既然今天提到了,那她就得好好說道說道。
“怎麼,明靖寒,你是早就有了納妾的打算還是怎麼的?”晏水月挑眉,“你是已經有了人選嗎?”
“沒有,這我絕對是冤枉的。在我而言,有你一個就夠了,我可不需要其他什麼人。”
“哦,你是覺得我是個母老虎,有我一個就已經很難養了,要是再來一個母老虎你會吃不消?”
明靖寒無奈:“我什麼時候這麼說了?我明明什麼都還沒說呢,你能不能不要在這憑藉想象,自言自語的?”
“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真的要納妾?”
“當然不是。”明靖寒堅定地說道,“這一點我可以發誓,我這輩子就只會守着你一個人,絕對不會納妾的。”
“哼,這還差不多。”
шωш●тt kǎn●C○ 晏莫陵在一旁挑眉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應該更加註意自己的言行,一舉一動都收斂點,免得到時候被被人看見了,說你的不是,找你的麻煩。”
“我已經很控制自己了啊,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已經準備得很好……”
“準備得很好?”晏莫陵冷笑道,“那我想請問你一句,什麼叫做準備得很好?你現在畫那種畫,還賣到青樓去,這就是你準備的?”
晏水月無語。
好吧,她承認自己這件事做的確
實不對,但是也沒必要這麼指責她吧?現在那麼多人都聚在這裡,就爲了批評她,說她不應該畫畫?說她做得不對?
這未免有些荒唐……
好吧,荒唐不荒唐也不是她說了算的。
畢竟現在看來,在他們的眼裡,她纔是最荒唐的。
“水月,你哥哥這麼說也是爲了你好。”明靖軒說道,“他說的對,你現在的身份也算是備受矚目,稍微有什麼不慎,就會鬧出大事來,這一點你大哥還是有經驗……的。”
明靖軒話還沒說完就被晏莫陵捏了一下。
“太子殿下,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晏莫陵挑眉,“我有經驗?我能有什麼經驗?你恐怕想多了吧。”
“咳,這一點我不清楚。”明靖軒無奈,“那你就當我什麼話都沒說吧。”
明靖軒真是無奈。
他堂堂太子殿下的英明神武的形象,都在現在被毀於一旦了,想想也是新算。
平時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也就算了,他也沒指望着晏莫陵能把他當成太子殿下對待,畢竟他們兩個人的關係特殊,可是吧……現在明靖寒和晏水月還在呢,他竟然也不注意點,這算什麼啊?
明靖軒心中有點火,賭氣地轉過頭去不說話。
今天晚上他不打算讓晏莫陵好過了。
晏水月看着兩個人的互動,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晏莫陵瞪了晏水月一眼,冷冷地說道:“你少在腦子裡構想出一些有的沒的。我不知道你之前看到了什麼,回去竟然就畫了出來。但是我警告你,你最好打消現在這些奇怪的念頭,你要是敢再畫出來,那我一定跟你沒完。我也不管你是不是我妹妹,聽到沒有。”
晏水月撇嘴,不大情願地點頭:“哦,我知道。你放心,我早就沒有這種打算了。你看我像是那種人嗎?而且我都說過以後再也不做那種事了,你們得相信我。”
“是,我們相信你。”晏莫陵冷哼道,“只是該防備着還得防備,免得到時候對你太信任,讓你都忘了自己是誰。我還是那句話,我現在教訓你是爲你好。你要是不想將來鬧出什麼事,或者不想將來變成棄婦還是怎麼的,那你就老老實實的。你說你現在都是個要當孃的人了,怎麼還那麼幼稚?”
“哥,你不至於吧?我就是畫了你們的話而已,又沒做什麼。我明明連臉都沒畫上,沒有容貌,你們有必要那麼介意嗎?況且上次畫那個畫只是我一時好奇,想嘗試一下新的可能……”
“但是這次至少是一個經驗,你要是經過這次覺得收效甚好,那你不就會繼續做下去嗎?我還不瞭解你。行了,我今天不以你哥哥的名義說你,我以墨如煙的名義勸你少做這種事。雖然你賺這些錢都是爲了救濟百姓,然而幫助百姓有很多種方式,並不是非得選擇這一種。”
晏水月低下頭,小聲說道:“我知道了,我答應你。”
“那就好。”晏莫陵看了明靖軒一眼,又對晏水月說道:“父皇和母后想見你們,你們過去給父皇和母后請個安吧,畢竟來都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