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崇開心地給程韋韋打電話,他知道那丫頭的生日快到了,所以最近一直秘密地給她準備生日禮物,沒有聯繫她。
程韋韋正坐在教室裡埋頭做題,她突然發現學習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所以煞是用功,夏崇的電話也被她直接掛掉了。
江大司一個人坐在最後一排,眼睛一直盯着程韋韋的背影。他好不容易從陰影裡摸索着走出來,只是一直沒了信心去面對程韋韋冰冷的臉。
夏春春正專心地織着最近剛流行的圍巾,手機突然響了,打來電話的正是夏崇。
“程韋韋那個臭丫頭在幹什麼?”夏崇有些着急地問。
“她?她在學習啊……”夏春春擡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前面的程韋韋。“哥,現在是自習課誒。”
“哥有要緊事找那個臭丫頭,快讓她接電話!”
夏春春只好把手機從後面傳到前面,而程韋韋一看是夏崇直接掛掉,甚至把兩個手機都關掉了。下了晚自習,她把手機還給了夏春春,揹着一大包的書準備從學校後門離開。可她低估了夏崇的智商,追女生的高手哪會這麼容易被甩掉呢?
“臭丫頭!”夏崇一眼看見光禿禿的後門只有程韋韋一個人向這邊走來,興奮又生氣地衝上去,一把抱住程韋韋。
“放手!放手呀……”程韋韋拼命地掙扎,這才安全着地,躲開好幾步遠。
“臭丫頭!幹嘛不接我電話?”夏崇假裝生氣。
“我爲什麼要接你電話?”程韋韋只顧着埋頭走路。
“你不是我老婆嗎?”夏崇不死心地跟上去。
“老婆?”程韋韋有點蒙。
“你不是說讓我好好做你老公嗎?”夏崇邊說邊伸長手向程韋韋走過去。
“啊——”程韋韋拔腿便跑,“救命啊!救命啊!有色狼啊……”她邊喊邊笑,跑不動的時候被夏崇一下子捉進懷裡。
“哈哈,被我抓到了!”
“好癢好癢……”被夏崇的胳膊僅僅環住的程韋韋雖然渾身發癢卻動彈不得。
“癢?我替你撓撓吧?”說完夏崇的手便不老實地在她的身上撓來撓去。
程韋韋尖叫一聲,板着臉不說話。
“What’s wrong?”夏崇故意用奇怪的腔調問。
“你是春春的好哥哥,”程韋韋拿開他的手,“也是我的好哥哥。”
“什麼?”
“所以,沒人的時候你不用演得這麼好。”
“我是認真的,臭丫頭。”夏崇不假思索地說完,自己也有些糊塗了。雖然對許飛飛已經沒有了一點眷顧,可是他還是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了程韋韋。他只知道,他對她動了心。
“我也是認真的,爲了春春。”
“那麼至少在江大司喜歡上春春之前,你要做好我的老婆。”
“我會的。不過,沒有人的時候這個距離剛剛好。”程韋韋刻意和他保持了一米遠的距離。
夏崇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又伸出了手。“喂!站住!現在打劫!”
“什麼?”程韋韋真的被嚇到了,弓着腰費力地看着他。
“我說,打劫!把你的揹包給我!”夏崇邊說,不等程韋韋同意便把她身上的大書包撤了下來。“哇,這麼沉,應該有不少好東西啊!”
“你…你不是開玩笑的吧?那包裡,什麼都沒有啊……”程韋韋傻傻地看着突然變了模樣的夏崇。
“小傻瓜,你真的是傻瓜嗎?”夏崇輕輕地摸了摸程韋韋的頭,笑得溫柔。“這麼重的包不會找男生幫你背嗎?把你的腰壓彎了我會心疼的。”
“是嗎?”程韋韋斜着眼睛,掩飾不住笑意,“嘴巴這麼甜也沒追到許飛飛,看來你的魅力還不夠啊。”
“不是我的魅力還不夠,是羅慈的魅力太大了。”夏崇說完,才知道錯了。他不該提起那個人,他明明知道她依舊忘不了那個人。
程韋韋不說話,默默地往前走。
“喂,陪我去個地方吧。”夏崇幾步追上去,拉住她的手。
“我要回家。”她並不領情,冷冷地帥開。
“臭丫頭,我可是隨時都有可能死掉的人,你忘記了嗎?”夏崇惱火地衝向前去,堵住她的去路。
“別這麼說,”程韋韋認真的看着他,“你可是要做好我男朋友的人,怎麼可以隨便死掉呢?”
“臭、臭丫頭,你說什麼呢……”夏崇不好意思地背過身去。
“走吧,我陪你去,怕你倒在路邊凍死街頭。”程韋韋挽住他的胳膊。
“我穿了這麼厚的衣服怎麼可能凍死街頭。”
“才十二月,你穿什麼羽絨服這麼誇張啊?”
“你不是也穿了羽絨服嗎?”
“我的薄你的厚!”程韋韋故意拍了拍夏崇笨重的黑色羽絨服。
“臭丫頭!我怕冷不行嗎?”夏崇孩子氣的鑽進出租車,一把拉過剛坐穩的程韋韋,抱着她冷不防地親了她一下。
“你這傢伙!”程韋韋不給他好臉色,用力地搓着被夏崇親過的地方。
“這是我的‘速效救心丸’,這樣我就不怕倒在路邊了。”
程韋韋無奈地笑了。
“司機,去碧海雲居。”
碧海雲居?好耳熟的地方,可程韋韋怎麼想也想不起來是哪裡。
出租車還沒開多久,一直很安靜的程韋韋突然尖叫了一聲。“停車!快停車!”她激動的要跳下車去,只因爲看見從戒毒所裡走出來的羅慈。
“怎麼了?”夏崇還以爲見了鬼,看着程韋韋跳下車,自己也急忙跳下車,追了上去。
程韋韋看着羅慈的背影,想喊,卻像個啞巴,發不出聲音來。
“姓羅的!”夏崇一隻手搭在程韋韋的肩膀上,大聲地衝着那高大的背影喊。
羅慈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回過頭去,一眼看見程韋韋。他笑了,而且是很溫暖的笑容。也許程韋韋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笑容,那種發自內心的幸福的笑容。
“姓羅的,這麼巧,你去戒毒所看望朋友?”夏崇只是玩笑地問了問,他並沒有想到羅慈是去幹什麼。
羅慈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安靜地看着程韋韋。
“你不會是來戒毒的吧?”看見羅慈不回答,夏崇也開始質疑起來。
羅慈還是什麼也沒有說,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他該說什麼好呢,說是,只會讓程韋韋更加傷心,更加失望,說不是,恐怕他們也不會相信了。
“我就說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完美的人……怎麼樣,戒毒很辛苦吧?”
“謝了,關心。”羅慈走近了,淡淡地回答,“你老婆,很乖嘛。”他真希望站在程韋韋身邊的人是他,把她摟在懷裡的人也是他。只是,他只能幻想,他只能,面對現實。
“謝了,誇獎。”夏崇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摟着程韋韋要走。
“真的在戒毒嗎?”程韋韋突然開了口,只是口氣很僵硬,像是被誰掐住了嗓子。
羅慈語氣沉重都說了聲“對不起”,轉身往回走。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你這個騙子!你這個大騙子!”程韋韋歇斯底里地喊,她突然覺得好失望,好低落,好傷感。她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訴了他,可他呢,除了撒謊騙人以外,還處處隱瞞着她。她突然覺得自己就像一隻傻傻的綿羊,愛上了一隻可惡的大灰狼。是啊,綿羊和灰狼怎麼可能在一起呢?
出租車飛快地從羅慈身邊經過。他一擡起頭便看見依偎在夏崇懷裡的程韋韋,眼淚便浸溼了眼眶,他目光冷淡的看着車子一點一點地消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