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咄逼人?”凌若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來,“她人害我傷我,在爹爹眼裡卻成了我咄咄逼人麼?”
凌國公嘴脣動了一下,沒說話。
凌若眼見着他這般模樣便一臉失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流着眼淚道:“我只道,普天下父親對子女定當愛護有加,可到了凌國公府,我從小受盡欺凌就算了,性命攸關的時候,親生爹爹不管不問,明知兇手是誰,也偏袒相護,一個親生的女兒卻連下人都不如,這樣的爹爹要來何用?”
“你!”凌國公這會兒也氣得不行了,若非顧及皇家人在早一耳光扇了過去,“逆女!”
“逆嗎?那女兒今天,就坐實這逆女之名了!”話音落,凌若朝前方看去,“還請晉王離王,晉王妃作證,今日凌若便在此處與父凌國公斷絕父女關係,他日我是死是活與他無關,凌國公府之事也再與我無關!”
晉王妃一驚,張了張脣想要說什麼,最終沒說出口。
晉王擰了擰眉,頗爲意外的在凌若臉上掃了一圈兒,這纔看向凌國公:“其實此事……”
“晉王殿下!”凌若忽然打斷了他的話,“論養,凌國公着實未在我身上花過半點心血,我娘昔日嫁入凌國公府時,曾帶入過價值不菲的嫁妝,足夠我們三房一輩子衣食無憂,可這麼些年來,孃的嫁妝耗盡,爲的是什麼,全是補了凌國公府的吃穿用度,可到頭來,我們三房還不得好!遭人陷害誣陷,步步驚心到了今天!”
“既然夫不成夫,父不成父,那妾又何必爲妾,子女又何必爲子女?今日,我便是要連三房一併割除凌國公府,又當如何?”
“逆女!”被凌若揭了家醜,凌國公自是忍無可忍,一個耳光扇過來的時候,卻沒想到,凌若居然生生受了。
那一耳光,他幾乎用盡了全力,凌若被打得一下跌倒在地,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
“若兒!”晉王妃驚了一下,這次終於忍不住上前來扶了她,隨後猛然看向凌越宗,“凌國公,若兒說的事雖然是凌國公府家事,我不便插手,可我既然認了若兒爲乾妹妹,這件事我便不能不管!”
那一頭,蘇宴擰了擰眉,自然是不想自己的王嫂關這些,可轉瞬就聽見晉王妃擡目朝他看來:“阿宴,扶着若兒。”
凌若擡起頭朝着男人看去,只見得他眉目幽冷,分明只想置身事外。
但聽得晉王妃的囑咐,也只能認命走上了前。
待將凌若扶起,這才發覺她的耳朵里居然有血絲流了出來,頓時擰了擰眉,朝着一旁的凌國公看去時,眼色便有些冷。
他身在皇家,自小便體會過皇家的冷漠無情,可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凌國公府居然也如皇家一般,如此不把自己的兒女當人看,這位凌國公果然不配爲人父。
再看向凌若的時候,縱然沒忘記她之前張牙舞爪的樣子,可見她此刻一臉虛弱,不止耳朵裡有血絲,嘴角也帶了血絲的時候,眉目便不自覺的透出幾分憐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