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災民暫時喪失了勞作能力,都靠着朝廷發放的食物度過,所以這裡不止每日需要大量的藥材,還需要大量的糧食、乾淨水源,還有人力。
而那些沒有受傷的百姓便也臨時充當起了工人,幫忙做這些後勤工作。
“沒事,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凌若卻答得鹹淡,手裡的活計不停。那些人見了,便只能偷偷幫着她分擔勞作,只將一些請便的活兒留給她。
他們後方每日勞作,前方蘇宴那邊負責施工、疏通水患,一眨眼便是幾日過去。而一個地方的工作稍有成效,便又得立刻趕製另外的災情更嚴重的地方,所以一連半個月,他們不停的在換地方,而蘇宴的風寒雖然好了,咳嗽卻沒有停過,容非說那是因爲勞累過度。
凌若怕蘇宴的身體吃不消,便在他每日歸來之後背一盆熱水給他泡腳,幫助他緩和身體疲憊的同時,也幫他暖身子。
又怕他一日三餐不定時,便在每日三餐到了的時候準時出現在他身邊,督促他吃完便又立刻消失,如此半月,蘇宴的身體好了,凌若卻累倒了。
她在昏沉中醒來,才發現跟前坐了個人,一時有些恍惚。
“蘇宴?你今日……沒事嗎?”一開口,才發覺自己的嗓音嘶啞。
“別說話。”蘇宴起身將她頭上的棉巾拿了下來,又扶起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裡,取了牀頭的水杯,才道,“你高燒了一夜,一個時辰前才退的燒,等喝完了水潤過嗓子再說話。”
凌若於是就着他的手喝完了那被熱水,又舔了舔脣瓣,這纔看向他:“你是不是一夜沒睡?”
他必然是守了一夜的,眼睛裡全是紅血絲。
“這幾天,你都不要動了,好好養病!”蘇宴將她放下來,卻避開她的問題,“我讓翠柔把吃的拿來,你吃過之後再把藥喝了,然後好好睡一覺,養病!”
“蘇宴……”凌若還想再說,蘇宴已經一個厲色看了過來,“再不聽話,我即刻讓人送你回京。”
凌若頓時不說話了,卻分明不高興。
蘇宴出去吩咐完進來,手裡已經端了一碗黑濃的藥汁。
他再次將凌若扶起來,抱在懷裡,給她喂藥,凌若別開臉不喝。他停頓了片刻,道:“你若是不喝了,那我便餵你。”
“你喂啊!”
蘇宴看了她一眼,果然端起藥碗喝了一口,然後扣了她的後腦勺,直接壓上她的脣。
凌若險些被藥汁嗆到,因此狠狠的朝他瞪着眼睛。
男人也不說話,直接又拿起藥碗要喝,凌若頃刻妥協,搶過藥碗:“生個病而已,那麼兇,到底生病的是誰!”
她嘟囔着將藥喝完,卻因爲苦味粥緊了臉。
蘇宴卻在這時從袖中取了一塊帕子出來,凌若訝然瞧着便看見那帕子打開後居然有兩顆蜜餞。
他取了一塊,命凌若張嘴,凌若瞪了他半晌,在他送過來之時,狠狠咬了他手指一口。
蘇宴也沒躲,就那麼瞧着她。凌若頓時鬆了嘴,目光掠過他指尖的牙印,又有點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