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這句話,夜楚離毫不猶豫地出去了。
皇上怔了半晌,終是無奈地笑了。
想不到,這個離弟也有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的時候。
眼看着他無法左右離弟,皇上只能將目光又轉到了女子的身上。
“你也看到了,這個目睹你容顏的男人,他是不會要你的,你當如何?”
女子吸了吸鼻子,眼底劃過一抹諱莫如深的神色。
這一路上,她沒少想辦法接近這個男人、暗示這個男人,可這個男人就是不爲所動。
今天,這男人更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看來……想從這男人身上着手,是不可能了。
“你不說話,難道真想死嗎?”
皇上目光幽幽地問道。
這女子怔怔地望着皇上,凝眉不語,雙眼卻是含着淚。
美人垂淚,最是動人。
皇上皺了皺眉,“罷了,既然你們有那樣的風俗……”
他的話還沒等說完,便聽女子抽泣道:“皇上,阿娜還不想死……”
這條路走不通,她就要放棄嗎?
當然不是。
阿娜瞧着皇上,那雙深如匯海的眼底,涌動着諱莫如深的神色。
“你不想死……”
皇上起身來到了阿娜的面前,輕輕勾起了她的下巴。
“那怎麼辦呢?可是你自己說不純潔了……”
皇上脣角抽動,意味深長地說着。
阿娜怔了下,含着珠淚的眼,凝視着皇上,“皇上,阿娜那樣說,是……是怕……”
“怕朕要了你嗎?”
她結結巴巴沒說完,就被皇上搶先說了出來。
阿娜挑眉看着皇上,連忙說道:“是阿娜死心眼,一直信奉着倉邑的風俗,想要嫁給第一個看了阿娜容貌的人,所以纔會故意那麼說的。”
皇上脣角微揚起詭譎的笑,“難道不是嫌棄朕年老?”
阿娜心下一震,“不,皇上鶴髮童顏,寶刀未老……”
說話間,她一張臉微微漲紅,媚眼如絲,水潤靈動。
便是這一個充滿暗示的眼神,讓皇上突然心下一蕩,眼神彷彿膠着在了阿娜的身上。
“皇上,阿娜是純潔的,您……一驗便知。”
阿娜說着話,一張臉彷彿紅透的蘋果。
皇上脣角揚起得意的笑,下令道:“帶下去,沐浴更衣。”
阿娜眼眸閃過詭譎之色,脣角幾不可察地劃過冷笑。
“你跟咱家走吧。”
一個老太監,走過來,對阿娜說道。
阿娜微微點頭,再次朝着皇上魅惑一笑,跟着老太監出去了。
皇上脣角揚着得意的邪笑,久久方纔收回目光。
緊接着,他又挑選了幾個美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盧萍兒的臉上。
因爲盧萍兒是夜楚離特意交代的,所以她並沒有摘下面紗。
而皇上,也心知肚明。
腳步踱到盧萍兒面前時,皇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據說,這是孟詢看上的女子,所以離弟才求他做個順水人情。
想不到,孟詢一把年紀,居然還有這個心思。
皇上不由得勾脣輕笑,伸出了手。
他想摘下盧萍兒臉上的面紗,看一看這孟詢看中的……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盧萍兒嚇壞了,雙手緊緊握在一起,瞬時低了頭,閃爍着慌亂的眸子。
皇上的手停在半空中,脣角半勾道:“連朕都不能看嗎?你可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他的話意味深長的,引得盧萍兒倒吸一口涼氣。
盧萍兒雖是國公的孫女,可因爲先天疾病,很少出門,更別說見皇上了。
所以面對皇上的時候,她很是緊張。
“朕倒是想看看,孟詢看上的女人,是個什麼樣子……”
皇上說着話,再次伸手,摘掉了盧萍兒的面紗。
驀地,他眼眸一緊,目光凝住了。
孟詢這個的眼光,還真是不錯。
這女子不止年輕,容貌亦是上乘,果然非同一般。
這樣的女子,怎能留給孟詢獨享呢?
皇上脣角勾起一絲陰險,吩咐道:“來人,把她送去朕的寢殿,朕要替丞相好好把把關……”
盧萍兒瞬時驚愕,張了張嘴。
皇上,皇上這是何意啊?
“這位姑娘,跟老奴走吧。”
有太監上前,對盧萍兒說道。
“皇上,可否請丞相一起過來?”
盧萍兒穩了穩心神,壓低聲音,試探着問道。
皇上一雙眼眸倏然掃向她,帶着一絲警告。
這女子竟然忤逆他?
老太監看出了皇上的不悅,連忙道:“傻姑娘,你的福氣到了……”
他連忙拉着盧萍兒,往外面走去。
盧萍兒腦袋有一瞬的空白,渾渾噩噩被老太監就拖了出去。
出了殿門,一陣涼風拂過,盧萍兒瞬時清醒了。
她四下裡瞧了眼,腦袋飛速地轉動着。
皇上似乎看上她了,可她不想委身給皇上,她還想把自己完整的交給姑丈呢?
怎麼辦?
盧萍兒很聰明,她見周圍都是宮女太監,沒有夜楚離和孟雲歌的影子,求救無門,所以她只能自救。
想到這,她突然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地上,渾身僵直,瞪大雙眼,陣陣痙攣……
“啊!我的娘啊……姑娘,這……這是怎麼了?”
老太監聽到聲音,嚇得跳了起來,拈着蘭花指驚恐地問。
然而,盧萍兒已經沒辦法回答他了。
只見盧萍兒口吐白沫,嘴歪眼斜,不停抽搐。
“來人啊!快來人啊!”
老太監從未見過這樣的事情,連忙失聲大叫。
這尖利瘮人的嚎叫,立時傳出去很遠。
緊接着,圍上來很多人,全都手足無措地瞧着盧萍兒。
“這是怎麼了呀?急死咱家了。”
老太監不停地頓足,徘徊着。
“像是羊癲瘋……”
終於,人羣裡有人說道。
“啊?那……那怎麼辦?”
老太監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尋聲問道。
“找太醫啊!”
“那還愣着做什麼?快去找太醫啊!”
老太監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定定神,吩咐着:“去稟報皇上,便說這女子有疾,而且是羊癲瘋……”
可惜了這小模樣。
太監脣角抽了抽,嘆口氣。
縱然這女子長得傾國傾城,可有病在身,恐怕皇上也不會要吧?
正這時,有人撥開人羣,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