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你早這麼答應不就好了。”霍旻笑着又重新坐回了沙發上,悠悠地爲自己倒了杯酒。
老五看着他的樣子,皺着眉頭壓低了聲音問:“你確定這些東西會在這件事完了之後,立刻煙消雲散?”
“我保證。”
看到他這自信的樣子,老五想了又想,大不了魚死網破好了,反正有霍旻的教唆,到時候好歹還能拿他來擋老爺子的槍子。
他一拍大腿,話語裡帶着一絲的決絕,“好,我信你一回!你說吧,要怎麼幹!”
可他忘記了,他只是霍啓朗的拜把子兄弟,而霍旻卻是霍啓朗的親生兒子。
這兩者之間,根本沒有可比性!
只要霍旻不是殺霍啓朗,他哪怕是把整個霍氏鬧得個天翻地覆,老爺子也不過只是嗯一聲,再了不起就是架空了他的權,只讓他做霍家大少,絕對不可能殺掉他的。
但老五這個拜把兄弟就不可能了,他哪怕是危害了霍氏的一分一釐,他這條命就算是徹底交代給了閻王爺了。
霍旻將兩個酒杯裡的酒都倒滿,然後將其中的一杯遞給了老五,“很簡單,我要他證明這個霍珩根本不姓霍!”
老五接過杯子猛灌了一口,冰冷的液體將他焦躁不安的心稍稍壓下去了些許,“你小子夠狠啊,黑白兩道你打算通吃啊。”
霍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通吃?這霍氏裡所有的一切本來就應該是我的。”
老五看着他有些壓抑地怒火,知道自從老爺子讓霍珩接手做這些偏門生意後,霍旻就各種不舒服,這一壓制就壓制了近乎十年之久,現在好不容易有個通泄口,那必定是勢不可擋的。
此時的他只希望霍旻能真的撬開阮良芫的嘴,並且那份DNA的單子是真的,否則這後果他連想都不敢想。
“難道五叔不想大富大貴?”霍旻看老五一聲不響地坐在那裡,眉頭皺得死緊,問了一句。
他纔不相信老五會不要錢呢,不然也不會讓自己找到私吞的把柄。
老五很搖頭,是坦誠地說:“可我不想爲了那筆私扣鉅款,搞得最後沒命享。”
“五叔,險中才能求富貴,更何況我現在已經有了有力證據了,這筆買賣我包你只賺不賠。”霍旻對於老五這種貪生怕死的模樣很是不屑,但那也只在心裡而已,眼下他需要老五的幫忙。
老五坐在那裡,神色凝重地說:“希望如此。”
“是一定如此!”霍旻胸有成竹地回答。
漫長的黑夜終將過去,可迎來的是否是光明還是混沌去卻無法知曉。
但可以知道的是,看似平靜的隱藏在厚重雲層中的洶涌已經越發的強烈了。
秋末已經被初冬的冷風吹散,淺灰色的天空和光禿禿的枝椏預示冬季的到來。
一個星期後的下午,衛薇破天荒的什麼資料都沒有帶,而是拿着包走到了聶然的辦公室。
“葉瀾,你可以下班了。”
“啊?”聶然一臉錯愕地看着她,接着又看了看手錶,才下午三點,離下班時間還有三個小時呢。“我沒請假啊。”
“我替你請了,趕緊的。”衛薇將她電腦桌前的文件保存後,按了關機鍵。
聶然看她這麼反常的行爲,不解地問:“爲什麼啊?是有什麼事情嗎啊?”
剛拿過她的包正打算拉着聶然走的衛薇面露詫異地問:“怎麼,霍二少沒和你說嗎?今天晚上是霍氏的週年慶,你要出席啊。”
“今天晚上?霍氏的週年慶?”
當初霍珩只是說要她陪着去參加一個晚宴而已,可並沒有說是霍氏的週年慶啊!
週年慶她這個非員工的人跑進去算怎麼回事啊?!
這個女伴做不好,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是啊。”衛薇點了點頭,接着就拉着她往門外走去,“走吧,挑選衣服化妝可是很花時間的。”
壓根都不等聶然回過神來,就這樣被拉了出去。
衛薇開着車子載着她去挑選衣服,車子停下的時候聶然一看,居然是上次霍珩帶她來過的店裡。
一進門,還是老樣子,一羣人全部等候在門口,看到她和衛薇出現,立刻鞠躬喊了一聲:“葉小姐好。”
礙於衛薇在場,聶然只能裝作很害怕的樣子往衛薇的身邊躲。
衛薇笑着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然後讓店面經理領着她們往裡面走去。
依然是那間屋子。
只是裡面的衣服全部變成了女款的晚禮服,各式各樣,完全和上次看的那一批截然不同。
有幾件她曾經在女同事看着雜誌裡見過,都是連國外都還沒上市的最新款。
“這條裙子怎麼樣?”衛薇從衆多的裙子裡挑出一件白色的長裙,給聶然看。
聶然看了那無袖抹胸的長裙,想到自己受傷被子彈劃傷的傷口還未痊癒,於是搖頭,“太暴露了。”
“那這條?”衛薇隨即又從那堆裙子裡挑選了一件粉嫩色的蓬蓬裙。
聶然看到那款式頓時惡寒了一把。
“我想要點保守的。”
她手臂上還用着紗布,穿這種短袖的無袖的很容易被人發現,所以還是長袖比較好。
可衛薇卻想到了上次在羅特先生家裡,聶然穿得那一身裙子,好看是好看,可那張臉和頭髮配那身裙子,真是怎麼看咱們彆扭。
“你不會還想和上次一樣,穿成那副鬼樣子吧?”
聶然扭頭,弱弱地提醒了一句,“是霍二少給我選的。”
衛薇立刻捂嘴,看了看不遠處的店面經理,在確定他沒有聽到後,這才小聲地問道:“不會吧?那天的造型是霍二少讓人給你設計的?”
是霍二少的審美眼光有問題,還是這是國外的流行款啊?
把罪名理所當然的全部推給了霍珩後,聶然在衆多華麗的羣裡裡挑選出了一件菸灰色的長裙。
“所以啊,不能穿那麼暴露的,我覺得這件露肩的蕾絲長袖就挺好的,薇姐你說呢?”
正好可以這住她的紗布,而且顏色也的確讓她覺得舒服。
衛薇仔細地看了看,點了點頭,“嗯,如果按照霍二少的審美,這件的確是挺不錯的。”
不會過分高調,但是呢低調中又透着些許的獨特的清冷味道,看上去比起白色紅色的裙子更有味道。
“那我去換。”聶然在胸口比了比裙子的長短,不算太長,穿上高跟鞋也不會絆倒。
“行,你抓緊,我等你。”
聶然看她轉身正着位置坐下來,驚訝地問:“你不換嗎?”
按理來說,劉震出席各種晚宴晚會,向來都是帶着衛薇出席的,這次按照慣例也應該是衛薇啊。
上次去羅特先生那裡,不就是帶着她的嗎?
“這是霍氏的週年慶,我既不是霍家人,也不是合作伙伴,是沒有資格進的。”衛薇微笑地解釋。
“員工不可以嗎?”聶然不解地問道。
衛薇搖頭,“霍氏的晚宴除了自家人和非常熟悉的合作伙伴之外,沒有任何人有資格進入。”
她這種身份根本進不去的,再者說了她也不想進去。
聽說參加晚宴的都是各家的大佬,手裡有槍有刀的,一不小心兩隊人馬乾架,小命不保也是正常的。
她可還想活下去呢。
“這麼嚴?”
聶然沒想到只是一個晚宴居然門衛這麼森嚴,而且這算什麼公司週年慶,公司週年慶不應該是和員工一起慶祝的嗎?
“對啊,你這次是以霍二少的女伴進去的,這可是史無前例頭一遭啊。”
頭一遭?她明明是第二次做霍珩的女朋友了,哪裡是頭一遭啊。
“雖然是週年慶晚宴,但是會遇到他的家人哦。”衛薇似乎早就看出了她心裡所想的,好心地提醒了一番。
聶然一聽會遇到家人,馬上就想起了上次在電梯口偶遇的事情。
“霍旻?”
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讓衛薇小小地驚訝了一下,“你知道?還是說,你已經見過了?”
聶然如實地點了點頭,“嗯,上次無意間有過一面之緣。”
“兩兄弟的感情好嗎?”
衛薇這種有意識的試探讓聶然不敢細說,只是模模糊糊地一筆帶過,“還行吧,小弟大哥的叫,看上去不差啊。”
誰知衛薇卻冷笑了一聲,“小弟,呵!弟弟就弟弟,非要叫小弟。擺明了就是嘲諷二少。”
“嘲諷?”聶然一下子沒轉明白。
小弟怎麼就變嘲諷了?
不是挺好的嗎?
衛薇不屑地哼了一聲,“等會讓在晚宴上你可以好好聽聽他喊二少時的語氣,那刻意的咬字分明就是在說他是下等人。要知道,只有下等的服務生啊泊車的啊纔會被稱爲小弟。”
她臉上鄙夷的神情,顯然對霍家這位大少並不感冒。
“原來還有這個意思啊。”
被衛薇這麼一提醒,聶然好像的確想到當初霍旻那奇怪的咬字發音。
“是啊,所以你現在還認爲他們之間的感情很好嗎?”衛薇將手裡擺放的衣服又重新掛了回去,淡漠地斜睨地看了她一眼。
“我一定會注意的。”聶然像是乖乖受教了一樣,站在那裡。
衛薇將基本的一些注意事項也一併囑咐了起來,“不只是注意,還要小心,裡面都是大佬級別的人物,得罪一個就是死。”
最後那個字她說的語氣森冷,聶然聽得忍不住地就抖了一下身體。
看上去格外無辜和可憐。
衛薇看自己的效果也達到了,放軟了語氣,拍了拍她有些冰涼的手,安慰了幾句,“不過誰讓你有霍珩護着呢,就算做錯事,那羣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會怎麼樣對你的。放心吧!”
聶然乾巴巴地點了幾下頭,可眼底的慌張衛薇卻看得一清二楚。
她心裡微微地嘆息了一口,唉……誰讓這丫頭偏偏被霍珩看中了。
這是老闆交代給自己的工作,她必須要完成才行啊。
“快去換衣服吧。”衛薇微笑着催促她進更衣室。
“嗯,我去換衣服。”
聶然拿着衣服走了進去,才關上門,臉上原本害怕畏懼驟然消失。
她靜靜地坐在更衣室的椅子上,開始深深的思索了起來。
這次的週年慶霍珩爲什麼特意邀請自己呢?
難道又有什麼陰謀詭計在等着自己?
現在的聶然一點都不想靠近霍珩,因爲霍珩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隨時會帶着自己,或者會殃及到自己一起跟着他粉身碎骨。
前段時間因爲自己的一時好奇,而差點遭到槍擊,成了霍珩的替死鬼。
就足以說明,這個男人時刻都遊走在死亡邊緣,她應該要完全遠離纔對!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門外的衛薇在長時間的等待後,終於走到更衣室門口敲了敲門。
“葉瀾,你好了嗎?”
屋內正想着有什麼辦法能在晚宴上離霍珩遠一點的聶然在聽到衛薇的呼叫聲後,立刻將思緒拉了回來,應答了一句,“快好了,馬上出來。”
“如果需要幫忙說一句。”衛薇好心在門外提醒。
“不用了,我馬上就好。”
聶然朝着門外喊了一聲後,壓下了心裡頭的各種想法,先換起了禮服。
沒過一會兒,她從更衣室裡走了出啦。
一襲菸灰色的長裙襯蕾絲露肩中袖穿在她身上,掐腰的流線型使得聶然的腰肢更爲細緻,精緻的鎖骨和圓潤光潔的肩膀露在外頭,配着手臂上若有若現的蕾絲勾線,看上去格外高雅大方。
“哇,很漂亮啊!”衛薇見過她穿白裙的樣子,所以知道聶然的身材不差,可現如今菸灰色的深色衣服穿在她身上更顯得苗條而修長,“這裙子適合你,只要這張小臉在收拾一下,活脫脫就是大美人。”
“不用了,我自己化就好了。”聶然連連擺手。
化妝怎麼能讓別人來化,這一化就要露出馬腳了。
“你自己能化?可我從來沒見你化過妝啊。”衛薇驚訝地張大了眼。
這死板的黑框眼鏡,厚重的劉海,以及有些黑黝黝的臉,一看就不像是會化妝的人啊。
“嗯,能化,就是懶又覺得工資不高,花那麼多錢買高檔品肉疼。”
面對聶然地誠懇,衛薇真是又好氣又好笑,輕戳了她一下腦門,“你這個財迷!我都加了你多少工資了,你還肉疼。”
“想在這兒買房,有多少工資都不夠啊。”聶然撅了撅嘴,有些許小女兒的嬌態。
“那簡單啊,嫁給霍二少,A市最黃金的地盤上你可以全包。”
別說A市的黃金地盤,估摸着全球的任意一片黃金地盤都能隨意讓她挑吧!
聶然坐在那裡,好笑地道:“嫁給霍珩?薇姐你別開玩笑了,人家是豪門,我這種草根怎麼可能嫁進去。”
衛薇也跟着坐在了她的身邊,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嘖嘖了兩聲,“這世道,男人靠錢吸女人,女人靠美吸男人。只要他的心在你身上,別說豪門了,就是老天爺都能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我還是算了吧。”聶然顯然沒什麼想要繼續探討下去的心情。
霍珩不殺她就不錯了,還嫁給他,這不是主動送上門找虐嗎!
“相信我,打扮的漂亮點,說不定今晚就成了。”
衛薇想到臨走前劉震的吩咐,說是一定要想進一切辦法讓聶然將霍珩穩住,不惜一切。
於是急忙催促着她再次往化妝間走去。
聶然就這樣被推進了化妝間,她細細地觀察一番,在確定沒有什麼其他的電子設備後,這才鎖了門慢慢的將臉上的幾處地方給擦乾淨。
接着按照原本葉瀾的妝容稍加改動,將深色的粉底液改淺了一個色號,又把又粗又濃的黑眉毛拉長了些許,厚重的劉海直接抓起往後一夾,白嫩的小臉就這樣露了出來。
她用髮蠟將耳鬢邊的碎髮凌亂的一抓,然後把長髮給高高挽起,修長而又潔白的脖子顯了出來。
再次走出來的時候,衛薇有那麼一瞬間錯愕了。
隨後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不錯,看不出你化妝水平還挺不錯的。”
她沒想到,聶然真的收拾打扮一番後,還是挺招男人喜歡的。
“行了,我的小美女今晚使出你渾身的本事勾住這個男人把。”她特意小聲地在聶然的耳邊促狹地調侃了一句。
聶然裝作害羞的樣子,跺了跺腳。
可心裡頭除了冷笑,也就只剩下冷笑了。
衛薇直接帶着她走下了樓,一輛黑色的商務轎車早已停在了門口。
她恭敬地喊了一聲,“二少。”
果然,窗口被降了下來,霍珩的臉出現在了車窗裡。
“二少,葉瀾已經準備好了。”
霍珩擡頭看了眼身邊的聶然,雖然那張臉只是小小的修飾了一下,改動不大,但比起原生態的樣子已經好了很多,她穿着一襲菸灰色的禮服,白嫩的肩膀露在外面,蕾絲的袖子在肩膀下方處,讓他頓時有種想要直接扯碎的衝動。
“謝謝。”他的聲音暗啞了許多,眼神也變得有些深邃。
衛薇看出了霍珩的變化,不動聲色地將聶然推到了霍珩的車門旁,然後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阿虎立刻將門打開,聶然上了車才坐下,霍珩就說道:“你今天很漂亮。”
“謝謝。”聶然微微一笑,下意識地想要離他遠點,順便用手擋着自己的胸口。
剛纔她可沒有遺漏霍珩將眼睛落在自己的胸口,以及在盯着胸口看時要狼變的眼神。
看到她微小的舉動後,霍珩這纔不舍地移開了自己的眼睛,“等會兒你就待在我身邊,不要亂跑。”
“嗯,知道了。”聶然雖然表面很乖地點頭,但心裡卻在盤算着等會兒怎麼才能遠離霍珩。
到時候找個不顯眼的地方看着劉震的舉動,萬一有什麼再出手,如果沒有就安靜地蹲守在角落裡直到晚宴結束。
車子飛快地在高速公路上行駛着,看着綠化帶不停地往後倒去,她心裡只覺得一片煩躁。
這又一個星期過去了,也不知道厲川霖那裡找到文件裡的蛛絲馬跡了沒有,她已經沒什麼心情在這裡和這羣人玩兒裝菜鳥的遊戲了。
一個半小時的車程過後,車子緩緩行駛進了一棟花園別墅內。
偌大的花園草坪看上去格外得闊氣,一條寬敞的大路上鋪着長長的紅毯,兩邊整齊的排列着兩列高大的梧桐樹,地燈散發着小小的光線,一眼望去竟有些覺得在踩紅毯的錯覺。
車子剛停下,阿虎先將霍珩請了下來,安置在輪椅上,聶然則想要自己乖乖下車,卻沒想到搭上車門,就聽到霍珩在對面輕輕地說了一句:“我來。”
接着自己推着輪椅到了她的車門旁,一如當初那般紳士地替她開了車門。
聶然剛想開口道一聲謝,就看到突然一輛加長的林肯快速地開了過來,甚至還故意在霍珩的商務車前狠狠地別了一下。
“吱——”那緊急的剎車聲,驚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喲,小弟這麼早就了。”聽到小弟這一聲後聶然都不用去多想就可以確定,是霍旻來了!
那人今天的聲音裡透着愉悅感,走過來的時候先是拍了拍霍珩的肩膀,接着將視線轉移到了聶然的身上,“還帶着女伴,化了妝果然不一樣。”
霍珩微微一笑,“大哥來的也挺早啊。”
“今天晚上對於我們霍氏來說,是最重要的一天,我作爲嫡長子怎麼樣也要早點過來幫忙。”霍旻一副今天我是主場的表情。
雖然他說的沒錯,自己是嫡長子應該早點過來,可事實上霍啓朗既然把霍氏的明面公司交給了霍旻,地下公司交給了霍珩,也就是說白天的員工慶祝的確需要他來主持。
但晚上應該說是霍珩主持,可現在他用嫡長子的身份膈應霍珩,還甚至堂而皇之的想要搶晚上的主場權,那其中的想法和挑釁就不言而喻了。
可惜霍珩裝傻,平平淡淡地說了句,“大哥說的是。”
絲毫沒有自己的權利被挑釁了的氣憤。
霍旻早就習慣一拳打上去軟綿綿的無力感,又加上今晚上又好戲登上,滿臉都是興奮感。
“我可是很期待今天晚上的宴會呢,小弟你呢?”他嘴角地笑笑得詭異,就就連話都說得意外深長。
聶然看和他那副樣子,心裡只覺得鄙夷。
高興難過都表現在自己的臉上,這樣怎麼可能做的了大事,瞧瞧人家霍珩遇到事永遠都是微笑淡定的樣子,當初那名董事甚至舉槍在辦公室亂轉,她都沒見霍珩有想多的意圖。
就憑這一點霍旻也早晚會在這場繼承者的戰爭中隨時犧牲掉。
“我也是。”霍珩溫和一笑。
“行了,咱們就不要站在這裡說話了,去見見幾位叔父吧。”霍旻急忙催促着。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將這臺戲唱起來了。
昨天晚上阮良芫好不容易在自己的威迫下答應了下來,又有五叔的人可以作證,甚至還找了當時霍珩的幾個親戚,哈哈哈,這下霍珩是死定了!
霍珩擡頭看了眼他,點頭,“好。”
霍旻擡腳先走了進去,阿虎推着霍珩也隨即跟了上去,一羣人浩浩蕩蕩的,才走到別墅門口,霍珩卻扭頭朝身後一看。
“怎麼不走?”
他看着還站在原地的聶然,不禁眉頭皺起。
聶然訕訕一笑,“我去不好吧。”
還不等霍珩讓她跟上,就聽到霍旻的聲音響了起來,“有什麼不好的,上次又不是沒見過。”
“……”誰要你多嘴了!聶然在不經意間恨恨地瞪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人。
原本她還想着怎麼能和霍珩分開進去,誰想到霍旻這時候來了,簡直就是天助她也!
但最後還是被霍珩眼尖的發現,功虧一簣!
天知道這裡面有多少個女伴,她實在是懶得應付那些又和上次一樣跟那個蠢女人一樣的女人們。
霍珩招了招手,“過來。”
那語氣就像是在喊小貓小狗似得,讓人討厭。
可迫於周圍一羣人都看着自己,她只能無奈地走了過去,跟着他一併進入了別墅內。
其實說是週年慶,但更像是聚餐,沒有舞池沒有音樂,只有一桌桌鋪着紅布的餐桌,就像是喝喜酒似得。
屋內井然有序的將冷菜一道道的送了上來,感覺有些沉悶。
他們三個人穿過空蕩的大廳,推開了旁邊的一間休息室,裡面煙霧繚繞,只聽到一聲驚喜的喊聲和麻將碰撞的清脆聲音。
“清一色,我胡了!”
帶頭的老二笑着付了錢,“老五,你今天手氣很旺啊,這可是第六把清一色胡啊。”
“沒辦法,運氣來了怎麼也推不掉啊。”老五得意地抽了口煙。
霍珩的輪椅並沒有推進去,而是擋在了門口,這樣聶然就只能站在他的身後。
不過也挺好,不用聞嗆人的煙味。
霍旻走了進去,笑眯眯地攬着兩個叔父們的肩,親暱地打招呼,“各位叔父們好啊。”
“阿旻阿珩來了啊,都挺早啊。”老二摸了一張牌後,趁着空擋擡頭看了一眼,笑着迴應。
“大日子嘛,當然要早點來啦。”
“不錯,到底人越大越成熟穩重了。”老五趁機誇獎了他一番。
衆人紛紛點頭。
“五叔這麼誇我,我等會兒上場可得好好給五叔喂牌了。”
“你小子!”
不得不說,在討人喜歡這方面好像霍旻做的更爲出色,什麼該講什麼不該講,什麼時候應該孩子氣些來討這些叔父們的喜歡。
相比起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甚至從進門後就沒有開口的霍珩,真是好太多了。
聶然站在霍珩的身後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將這兩位從到到尾比較了一番。
晚宴還有半小時就要開始了,而這期間霍旻開始滿場跑了起來,看到來人就各種笑着應酬,完全把自己當成了一把手。
而真正在公司裡當家做主的霍珩卻被晾在一邊。
這種詭異氣氛下,其他和霍珩合作的不錯的夥伴不禁先是下意識地看了眼坐在角落的霍珩,然後才和霍旻攀談了起來。
當然,也會有例外,比如說劉震和羅特先生。
羅特先生剛下飛機趕過來之後,就立刻被熱情迎接了。
那笑得彬彬有禮的霍旻對他又是遞酒又是擁抱的,搞得他十分的彆扭。
“羅特先生,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羅特被一把抱住了之後,透過人羣看向正坐在角落裡的霍珩,只見那人正像是看好戲一樣地對着自己微笑。
“霍旻先生,今晚上不是霍二少來主持嗎?”羅特這一句話瞬間讓正笑得十分之燦爛的霍旻當頭一棒。
笑容當場就凝固了。
羅特先生看他僵住了的笑容,只覺得一陣莫名其妙,點了點頭後朝着角落裡的霍珩走去。
“怎麼回事?”羅特先生走就忍不住問霍珩這奇怪的狀況。
“大哥看我身體不便,所以就親自迎接。”霍珩微笑地解釋了一句。
“是嗎?”羅特先生轉身又看了眼正在迎接別人的霍旻,最終搖了搖頭,“我看不像吧,應該是司馬之心路人皆知吧。”
剛學會幾個成語的羅特先生連忙炫耀自己的中文水平,可惜慘遭無視。
他順着霍珩望去的方向,霍旻正在迎接剛進門的劉震。
羅特暗自疑惑,這些年的動作大家都是看在眼裡了,原本前幾年還是有所收斂的,每次晚宴都是最後一個到,這樣也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可今年的晚宴他怎麼變得這麼積極了?
是急不可待了嗎?
又在心裡頭默默使用了一個成語的羅特先生倍感自豪。
“劉總怎麼纔來,我都已經等你很久了。”看到劉震進來,霍旻立刻第一個上去迎接的,甚至爲此還特意從路過的服務生的餐盤裡拿了一杯酒遞了過去。
“路上堵車耽誤了一些時間。”劉震笑着接下了紅酒,但眼睛連看都不看霍珩一眼。
羅特扭頭看了眼身旁的霍珩,發現他神色淡淡,沒有什麼表情。
“來,我給你再介紹一下咱們公司的幾位董事。”那頭的霍旻笑着將他迎進了那間包廂內。
“我說這個劉先生怎麼回事?不是你的合作伙伴嗎?”羅特看着那兩個人進了包廂後,小聲地對霍珩嘀咕了一句。
“大哥看我腿腳不便,幫幫我而已,羅特你不用這樣。”
那話語裡要多大度有多大度,羅特看了看他,突然冒出了一句,“我是不是在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啊?”
噗——聶然在聽到羅特這句話的時候,硬生生的憋住了即將要脫口而出的笑聲。
她剛纔耳朵沒出錯吧?他把自己比成太監?
一個大男人什麼不好比喻,把自己比作太監,還這麼心甘情願,她還真是頭一回見。
這個羅特先生中文不好就應該再去修煉修煉,半吊子的中文拿出來丟什麼人啊真是!害得她憋笑憋的那麼辛苦。
此時的霍珩終於將視線移到了羅特的臉上,他慢慢地勾起了笑,“如果你覺得自己是,我沒意見。”
“你很冷靜,我不冷靜,不就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嘛。”
羅特努力回想,沒錯啊,中文老師的確是這麼教的啊,自己沒有運用錯誤啊。
可爲什麼霍珩的笑容卻那麼的怪異呢?
感覺到霍珩那不懷好意地笑後,羅特覺得還是閃人比較好,於是拿了杯酒就衝進了人羣裡和別人高談論闊了起來。
只是他講到興起之時會偶爾冒出幾個成語,但隨即場面一度尷尬,霍旻好幾次努力地剛炒熱氣氛,可羅特隨便一個成語就可以瞬間冷場。
這讓霍旻不得不懷疑,這人是不是故意的,沒事幹嘛總把太監掛嘴邊。
可其實羅特之所以喜歡用這個詞語,只是單純的覺得字長,顯得好有學問而已。
“怎麼樣,適應嗎?”一旁的霍珩看到聶然努力憋笑而有些發抖的身體,嘴角也輕輕揚起。
聶然努力清了清嗓子,坦白地說道:“還好,反正不需要交際應酬挺好的。”
“嗯,我也覺得挺好的。”霍珩看了看聶然因爲憋笑而漲得有些微紅的小臉,臉頰上飛出了兩抹緋紅讓他心頭癢癢的,很不走心地說道:“走吧,推我去後花園曬曬。”
“大晚上的曬不到太陽。”聶然被他那一句曬曬個曬回了正在聽羅特將笑話的心思。
這人確定不是在逗自己玩兒?
霍珩也似乎發覺了,但他絲毫沒有尷尬,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曬月光。”
站在他身後的聶然無奈撇嘴,都初冬了天又那麼陰,哪來的月光可以曬啊。
後花園那種鬼地方人少風大,出去不是活受罪嘛!
“可是這個晚宴不是很重要的嗎?”聶然還想要將他勸下,畢竟他穿西裝自己穿的是裙子,到最後挨凍的是她好不好!
“不是已經有人滿場跑了嗎,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霍珩意有所指,推動着輪椅低調的往偏門出去。
不遠處的霍旻看到霍珩如此落寞離開,心裡更加得意了起來。
但其實他不知道,霍珩在看到聶然穿着那身裙子之後,早就已經心不在這兒了,現在霍旻自己跑出來替自己熱場子迎客人,他巴不得呢!
果然,剛進了後花園,天空上連顆星星都沒有,更別提什麼月亮了。
霍珩將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遞了過去,“外面冷,披上吧。”
雖然他很喜歡聶然穿成這個樣子在自己面前晃悠,但生病了就不好了。
聶然站在那裡,下意識地拒絕,“我沒事的。”
“你這算是在欺負我殘疾,沒辦法給你披衣服嗎?”他定定地半舉着手,嘴角含着笑,自嘲地問道。
聶然被他問的語塞,這纔不甘願地身手想要去接衣服,“那……謝謝霍先生了。”
誰料,那人壓根就沒鬆手,一個巧勁將她拽了過去。
聶然顧及着自己的衣服會讓自己走光,又怕用力太大被他看出點什麼,就這麼一個不小心後,直接跌入了他的懷裡。
他懷中那股清冷氣息隨着自己的跌入,而漾了開來,瞬間將自己包裹。
“喂!”
聶然掙扎着想要起身,卻聽到耳邊傳來了男人的低語,“我更喜歡用實際行動來表示謝意。”
他鼻子的溫度有些涼,觸碰到自己的耳廓,讓她小小的哆嗦了一下。
“這麼敏感?”
男人的輕笑聲讓聶然有些惱怒了起來,
“霍先生你幹什麼!”
“我不想玩下去了,這個遊戲。”
遊戲?什麼遊戲?他對自己又設圈套了?
聶然下意識地驚訝擡頭,卻不料被他捕捉了到了自己的脣,他一口含住了她的脣瓣,手立刻扣住了她的腦袋。
這幾個星期他因爲有事牽絆,所以也就放任她去了。
可當剛纔在車門外看到她時,他就覺得後悔,當初答應給什麼平淡生活,害得他自從南城回來以後就再也沒有嘗過她那雙紅脣了。
那一刻他只想把她打包回家,然後狠狠地、狠狠地疼愛。
這什麼見鬼的宴會他一點都不想參加!
“唔……唔!唔!”
被壓在懷中的聶然努力抵抗着,可喉嚨裡發出的咽咽嗚嗚聲讓霍珩只覺得下腹發緊。
他重重的壓着她,讓她的手無法掙扎出來。
而另外一隻手擒住了聶然的下巴,強行叩開了牙齒,舌頭長驅直入,然後糾纏着那丁香小舌,口水發出的嘖嘖聲讓他聽得頭皮發麻,恨不得上下其手。
可惜兩隻手都不能放鬆,這小妮子就是隻野貓,一不小心就會被撓花臉。
終於一個氣息綿長的吻後,霍珩這才戀戀不捨地退了出來,看着身下那雙帶着薄怒眼神的聶然。
“霍珩!當初說好了各自歸各自的,你出爾反爾!”
她因爲剛纔被堵着嘴親吻了一番,脣有些腫,臉因爲呼吸不暢而被憋的通紅,聲音裡怎麼聽怎麼覺得有些撒嬌的味道。
霍珩低頭看着懷裡的人,輕笑了起來,“是啊,我出爾反爾了。”
“你這個披着狼皮的僞君子!”聶然咬牙,眼底一片怒火。
他抵着聶然的額頭,兩人四目相對。
“錯,我是真小人,但對你的確是君子,只不過是癮君子。葉瀾,你讓我上癮了。”
聶然錯愕間瞪大了雙眼看着他。
這霍珩到底發什麼瘋,對自己這張臉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下得去嘴,心裡不會有問題吧?
突然,後花園的的小徑上響起一陣倉促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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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今天是大年初一,夏夏還堅持萬更,愛不愛我?而且我還特意給你們糖次~怎麼樣,這章甜蜜不?美滋滋不?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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