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緊牙關,她再一次地努力將木頭給擡了起來。
但她一個人的力氣畢竟有限,木頭才被擡起一點距離,就很快開始往下沉了起來。
就在聶然堅持不住的時候,倏地身邊一道黑影竄了過來。
聶然下意識地鬆手,準備摸向腰間,可擡頭一看發現竟然是被自己踹出去的那個男人。
他居然又跑回來了?!
“你回來幹什麼!”她看到對方只是個普通村民,便送開了腰間的手,然後重新按住鐵鍬,準備將木頭擡起。
“我來幫你!”男人隨手拿了個鐵鏟一腳踹進了木頭的縫隙,然後猛地一個用力將木頭給稍稍擡起了一些。
聶然當即見縫插針一個用力,那沉重的木頭終於被兩道力量給掀開了。
她馬上打開了地窖的門,一躍直接跳進了地窖裡,將那份被她遺忘的地圖重新塞進了自己的懷中,然後再次從地窖中快速地逃脫了出來。
結果才一出來,就看到那男人還站在那裡,看上去像是在爲自己把風。
“你還在這裡幹什麼,快走啊!”
聶然真的沒想到這男人會這麼執着,一直在外面等着自己。
“不行啊,那羣人現在就在外面!”那男人急忙將拽住了準備要衝出去的聶然,對她做噓聲的手勢。
聶然頓時腳下一停,仔細聆聽着外面的聲響。
果然,門外響起了漸漸的腳步聲,並且還有各種男人的叫囂和歡呼聲。
近乎是下意識的動作,聶然伸手就把身邊的男人一把抓住,然後貼在牆面,以防那羣人衝出進來。
慶幸的是,在經歷了短暫的歡呼聲後,那羣人就從門口就此走過。
聶然聽着門外越來越遠的聲音,這才心裡鬆了口氣。
“走吧。”
她對身邊的男人說了一聲,隨後悄悄地率先從小院內走了出去。
道路上一片狼藉,只看到眼前各處火光和被燒焦的東西。
聶然帶着身後那個男人趁着此時沒有人發現,極爲快速地逃離了滿是火光的村莊。
只是走到一半,聶然忽然間想到了什麼,腳下一停。
“怎麼了?”在她身後的男人看到她停下來,喘息着跑了過去,不解地問道。
“你先走,或者……是去村口外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聶然怕這個男人死腦筋,會站在原地等她,到時候被人發現拖累自己,便後補了那麼一句。
但她並沒有解釋爲什麼,就只是丟下這麼一句話就又折返了回去。
男人根本來不及追上她的速度,只能呼哧呼哧地粗喘着站在原地望着她離去。
但好在聶然的確很守信,短短的幾分鐘後就從那片帶着火光的村子裡跑了出來。
果然,一出來就看到那男人躲在草叢裡等着自己。
聶然面對這個樸實的老實男人也是沒有什麼法子,只能再帶着他一路跌跌撞撞地走着,不過好在最後還是成功地到達了後山。
“來了,來了,有人來了!”山上的人看着山下有動靜聲,立刻急忙地喊了起來。
這讓衆人頓時屏息緊張萬分。
“是阿爸和阿曼姐姐!”眼尖的小女兒透過月光看到熟悉的身影后便馬上叫了起來。
周圍的人定睛一看,還真是老鄧和那個女孩子,這下齊齊地鬆了口氣。
幾個村民連忙下去攙扶着。
兩個小姑娘看到自己的父親,也紛紛奔過去,撲進了他的懷中,喜極而泣。
在場的村民看到這副場面也不免有些欣慰。
可只有聶然卻完全沒有投入到這幅父女相認的感情戲碼裡,她眺望着山下村口方向。
“我覺得他們會過來,我剛纔已經報了警,你們現在趕緊跑。”
聶然頭也不回地直接打破了那羣還沉浸在這場溫馨戲碼裡的村民們。
她覺得,如果那羣人是搶吃的不可能會燒村子,所以應該會找人。
而此時村子裡一個人都沒有,他們勢必會擴大範圍。
還好剛纔她臨出來的時候想到要報警,只是不知道警察會多長時間過來,能不能支撐到他們來。
“你少裝模作樣了!根本就是你帶那羣人來的!”人羣裡,又是那個村民對聶然嗆起了聲。
聶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是我帶人來的,我就不會去主動報警了。”
那個村民不屑地哼了一聲,“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反正沒人證明,還不都是你說了算。”
“不可能!阿曼姐姐不可能是壞人!”小姑娘聽到有人說自己的阿曼姐姐不好,馬上就擡頭反駁道。
就連男人也在這個時候幫忙道:“她的確不是,是她把我從那裡面帶出來的,而且我們一路上還差點遇到了那羣人呢,她要真是那邊的人,完全可以把我抓了。”
可那男人卻依舊不相信,“你別傻了,這人說不定就是在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