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病房的中央,羈景安冷冷地蹙起眉頭,漠然地聽着。
他聽見韓遠川似乎含着莫名的笑意沉緩地說道,“景安,我不知道以前我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徹底得罪了你,我也看出來你是真的對我動了殺機,既然這樣,我如你所願!我去精神病院,沒有你的允許,我絕不踏出去半步,至於韓氏企業,希望你看着我乖乖聽話的份上,照顧一二。”
語氣很平和,像是在說吃飯睡覺般淡然。
這一刻,任憑羈景安再如何疑惑不解,也探究不出韓遠川是真的失憶還是假的。
但強勢慣了的男人,並沒有把這麼個小疑點放在心上。
只要韓遠川去了囚禁的地點,就不可能再生出什麼幺蛾子,這纔是羈景安要達到的最終目的。
“韓氏企業能不能屹立不倒,關鍵在於你!”
羈景安抿着削薄的脣,渾身縈繞一層駭人的冰霜氣息。
“景安,如果以前我真得罪了你和你喜歡的女人,我很抱歉!”韓遠川微笑着,侃侃而談,“從這一刻開始,我會讓你看見我認錯的誠意。擇日不如撞日,你的人安排好了嗎?我的身體還能撐得住,請你馬上安排我去精神病院。”
這一刻,韓遠川的臉上,露出久違的爽朗,以至於羈景安一晃眼看過去,還以爲坐在病牀上笑容真誠的男人,是死而復生的韓遠川,並不是宸梓楓整容而成的。
面容冷峻的男人,霍然勾了勾脣,冷冷地說道,“行,馬上如你所願。”
說完,羈景安走出病房,給方同打了個電話,讓他帶上幾個人趕過來把韓遠川送往坐落於桐城郊區的楓葉精神病院。
那種地方,守衛非常森嚴,人被送去了,只進不出,堪比於監獄的場所。
完全不用擔心韓遠川還能跳出來使出陰謀詭計。
羈景安交代完所有的事項,掛斷電話,驅車趕回了公寓,掃了眼腕錶,發現已經快到凌晨四點半鐘,沿着臺階走到門口,摁下指紋鎖推開門沉沉地走了進去,洗了個澡,走進臥室沒發現夜羽凡的影子,思索了不到一秒,勾脣淡淡地笑了,腳步往右拐,沉穩地走向兒童房。
果然,他看見心愛的女人睡在兩個小傢伙的中間,一手摟着一個,睡得很香甜。
沒有打擾母子三人的睡夢,也捨不得離她們距離太遠,羈景安取出一牀薄毛毯,決定就在兒童房擺在牆角的沙發應付着睡幾個小時。
明天週一,他要在七點鐘之前掐着時間送夜安念和韓曉翼去幼稚園讀書。
……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落進了充滿童趣的房間。
夜羽凡被鬧鐘給驚醒了,騰地從牀上翻身而起,打着呵欠準備把寶貝們喊起來,眸光一轉,瞧見羈景安窩在沙發上,正閉目沉沉地睡着。
沙發是特意爲兒童定製的趣味型,長度不夠,以至於身高腿長的男人,露出一大截小腿在沙發外,大概睡得很不舒服,眉心的皺褶深的很。
夜羽凡不知道他昨晚出去後什麼時候回來的,但望着他寧願窩在小小的沙發上陪着她和孩子們,也不願回到臥室睡寬大的牀,心口泛起一陣陣甜蜜的滋味。
房間裡開了空調,室溫大概二十六度左右,身上沒什麼東西遮蓋,還是會有點涼意。
夜羽凡走向沙發,伸手把掉在地板上的薄毛毯輕柔地搭在羈景安的身軀上,看着他英俊過人的眉眼,一點點從額頭看到下巴,看得失了神,忘記了時間。
不妨沉睡中的男人突然睜開深邃的眸子,忍着笑看她美麗白皙的臉龐,擡手在她紅潤的脣瓣上按了按,嗓音充滿剛剛睡醒時的磁性喑啞,“想我了?”
夜羽凡慢慢地彎下腰,蹲在羈景安的身旁,拉下他的大掌放在脣邊,淺淺地吻了一口,“嗯,想你了,更想知道你昨晚出去幹了什麼。”
她的親吻,自然而然,卻令羈景安的心砰然跳動,猶如剛喝了一杯香醇的咖啡奶茶,那股甜蜜如糖的味道,從掌心滲入了心底最深處。
就是這麼被她吻了一下,他都止不住心生歡喜。
羈景安深深吸了口氣,牽起夜羽凡的小手,愉悅地貼上薄脣吻了又吻,好看的眼皮溫柔掀動,“兩件事!第一,處置了莫雨柔;第二,把宸梓楓送進了精神病醫院。你放心,我暫時沒有要了他們兩個的命。但如果他們再敢對你有下一次,我一定會斬草除根,毫不留情。”
聽完男人說的話,夜羽凡有片刻的愣怔。
她知道,以羈景安冷酷無情睚眥必報的性格,沒有把莫雨柔和宸梓楓處死,都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知道她與那兩個人之間尷尬的關係,他不願意她爲難。
“謝謝你,羈景安!”
夜羽凡把另一隻手也伸過去,與眼前的男人十指相扣,緊緊地撲在他的懷裡,吸着專屬於她的清冽味道,滿腔的悸動,眉眼含笑着低低呢喃,“挑個好日子我們先去扯證吧,我要你做我名正言順的老公。”
想來就覺得很對不起他,磕磕巴巴了這麼些年,兩個小傢伙都快滿四周歲了,她與這個男人彼此還是未婚的身份,難怪會引來這麼多的誤會和折騰……
“老公”兩個字,被夜羽凡甜甜糯糯地喊出來,聽在羈景安的耳畔中,簡直比最能唱歌的夜鶯鳥還要動聽婉轉。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光聽一個女人輕柔地喚自己一聲“老公”,就能讓自己心甘情願拱出所有的東西盡賦予她。
趁着兩個小傢伙還在睡覺,羈景安伸手把夜羽凡貼在他胸膛上小腦袋擡起來,略顯粗礪的指腹溫情脈脈地撫摸她的臉龐,“乖,再叫聲老公。”
夜羽凡被他摩挲得心臟狂跳,綿軟的身子顫抖不已,勉強騰出一隻右手推開了他還在撫摸他的手掌,顫着聲音小聲說道,“念念和翼翼就快要醒了,你先讓我起來!”
晨光剛好落在沙發的上方,夜羽凡猛然發現,羈景安深邃的眸底,深深幽幽,流瀉出來的全部是對她的醉人情意……
而他,毫不掩飾,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固定住她的腦袋,薄脣緩緩地覆蓋上了她柔軟的脣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