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佩蘭這盆髒水結結實實地潑下來,讓在場的媒體記者頓時騷動了起來。
有人興奮的竊竊私語,“你們看,連親媽都這麼說,看來網上那些傳言是真的!”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看來這位蘇家二小姐確實是做了天怒人怨的事,纔會讓她的親媽都不站在她這一邊。”
“難道你們之前沒聽過這位蘇家二小姐的名聲?她做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了,聽說當年她還沒和韓家太子爺結婚的時候,就是個不安分的主兒......不僅在外面亂來,還驕橫跋扈善妒,連韓家太子爺都奈何不了她!”
“難怪坊間傳言,她和韓總的關係不好呢!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難道只有我一個人好奇咱們的這位C城新貴,原來是個表裡不一的僞君子嗎?嘖嘖,偷吃小姨子,連岳母娘也敢動手。這種男人也真渣得不能再渣了!”
這些指責和詆譭像是約定好了似的來勢洶洶,讓蘇喬突然就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陸文淵連累了她,還是她連累了陸文淵?
她下意識地擡眸看向陸文淵,卻見他氣定神閒,一副哪怕天塌下來也巍然不動的姿態!
大約是他舉重若輕的樣子影響了她,她一顆惶然不安的心竟然慢慢地鎮定了下來。
“媽,你口口聲聲說我做了見不得人的事,說我勾引了我姐夫,那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反正今天來了這麼多媒體記者,我們不妨請他們爲我們母女做個見證。”
蘇喬環視了一下衆人,這纔不疾不徐的說道,
“這麼多年,你處處偏袒姐姐我認了;當年的事,你明明知道始作俑者是誰,卻因爲偏袒她不肯爲我主持公道,我也認了!
因爲你們是我的至親,哪怕有再多不公,我也只能怨我的命不好!可如今你們要詆譭我的清白,敗壞我的名聲,這一點我實在忍不下去了!”
在喬佩蘭的記憶中,蘇喬一直像刺蝟一樣,既尖銳又倔強!
大約是失望過太多次,知道怎麼解釋也是徒勞!所以後來哪怕遇到再多委屈和不公,她也懶得再解釋分毫了。
因爲深知她這個秉性,所以喬佩蘭原本以爲她會像個悶嘴葫蘆一聲不吭。
在聽到她這番委屈十足的辯解之後,喬佩蘭心裡勃然大怒的同時,又有點兒莫名的不安,
“你這個小賤人,簡直胡說八道!誰詆譭你的清白,誰敗壞你的名聲啦?明明就是你自己不自愛,你怎麼好意思把髒水潑到我和你姐姐頭上?”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媽你又何必如此激動!”
喬佩蘭深知蘇喬秉性的同時,蘇喬又何嘗不瞭解她的軟肋!
她這個母親,平日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優雅大方的樣子。可一旦遇到關於蘇瑜的事情,她則會方寸大亂、風度全無!
蘇瑜就好像她的軟肋和逆鱗,誰也不能觸碰!所以剛纔她一拿蘇瑜說事,她果然就暴躁得失去了理智。
“您口口聲聲說我是您的親生女兒,可試問這天下有哪個母親會當着外人的面罵自己女兒小賤人的?媽,有時候我真想去做個親子鑑定,看看我究竟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你......你這個孽障,現在是連你親媽也不認了嗎?你可知道當初我將你十月懷胎生下來,到底吃了多少苦頭?”
知道自己中了蘇喬的激將法,喬佩蘭頓時懊惱萬分!她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這才假意抹了一把眼淚,悲悲慼慼的說道,
“可憐天下父母心......你要是像你姐姐那樣讓我省心,我又怎麼忍心這樣對你?不管怎麼說,你畢竟是我肚子裡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說話間,喬佩蘭已經是老淚縱橫,將一個怒其不爭的慈母心腸演繹得淋漓盡致!
見狀,爲首的兩名記者十分有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便突然開口發難道,
“蘇小姐,你母親說的都是真的嗎?難道你姐姐蘇瑜和陸文淵的離婚,真的和你有關係?”
“蘇小姐,有人說你橫刀奪愛,和你姐夫有苟且之事。因爲這,你姐夫才拋棄你姐姐的,請問這是真的嗎?”
“蘇小姐,聽說車禍的事是你自導自演的,目的就是爲了破壞你姐姐和你姐夫的婚禮。請問對此你有什麼說法?”
“這些純屬無稽之談!諸位想必也知道,我已經在醫院躺了整整一個星期了。我的傷,今天大家也是有目共睹了!”
蘇喬擲地有聲的反駁道,
“我若真的和我姐夫有什麼,那我多的是方法阻止他們的婚禮。爲什麼我偏要用這種風險性極高的苦肉計?請問,你們誰會拿自己的生命危險做賭注,去拆散別人的婚姻?
諸位都是聰明人,什麼是本,什麼是末,你們不會不知道吧?試問,又有誰會蠢到做出這種本末倒置的事情來?”
蘇喬的一席話,頓時說得衆人啞口無言!
隔了好一會兒,最先開口的那個記者纔有些悻悻的說道,
“誰知道蘇小姐的傷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再說了,如果你真的和陸文淵沒有任何瓜葛的話,他又怎麼會在新婚當天丟下自己的老婆,往你病房裡跑?”
“秦記者對吧?”蘇喬看了看他的胸牌,揚脣譏笑道,
“照你這麼說的話,哪怕有一天你的父母、你的兄弟姐妹都躺在醫院的病牀上生死未卜。你也依然會丟下他們不聞不問,先和你的未婚妻把婚結了再說,對吧?”
一句話,頓時引得衆人鬨堂大笑起來。
大家都知道,在生死麪前,任何事情都將變得無關緊要!
因而這位秦姓記者的話,不僅站不住腳,還會被人質疑他的人品有問題!
秦姓記者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頓時黑沉了臉,冷笑道,
“照你這麼說,陸總的人品應該毋庸置疑。可是一個人品好的男人,又怎麼會毆打自己的丈母孃呢?”
說着,他將目光投向了喬佩蘭,“喬女士,剛纔我們進門之前聽見你在病房裡呼救。請問毆打你的人是你的女婿陸文淵嗎?”
喬佩蘭遲疑着沒有說話,目光卻在瞥到人羣外的某個人影后微微閃爍了一下。緊接着,她低頭抽泣道,
“原本這是家醜,不該外揚的。不過既然到這個份上,我也就沒必要再遮遮掩掩了。諸位不知道,今天我大女兒蘇瑜差點在家吞藥自殺。
若不是我發現及時,她現在恐怕連性命都保不住了!因爲這個,我纔會一時氣憤跑來質問我的小女兒蘇喬。誰知那麼湊巧,在這裡遇到我女婿陸文淵。
一言不合之下,他竟對我大打出手!若不是諸位趕來及時,今天我這條老命只怕就沒了......”
“陸先生,請問你岳母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假的!”陸文淵面色未改分毫,揚脣冷笑道,
“喬女士,你剛纔所說的一切對我已經構成了誹謗罪。若有必要,我會追究法律責任的!”
“據我所知,陸先生和蘇瑜小姐還沒離婚吧?不管怎麼說,喬女士還是你法律意義上的岳母。你現在就改了口,未免也太過心急了一點兒吧?”
“我和蘇瑜確實還沒離婚,不過目前我正在向法院起訴離婚,相信過不了多久,這件事就會塵埃落定的!”
陸文淵擡眸掃了一眼喬佩蘭,目光又越過人羣落在了身穿病號服的蘇瑜身上。他先是譏誚的笑了笑,末了纔不緊不慢的說道,
“至於我爲什麼不肯叫她岳母,原因很簡單——因爲,她不配!
一個一味的偏頗,把自己的小女兒當成畜生一樣毆打的。甚至爲了袒護大女兒,不惜把小女兒往火坑裡推的女人,她不值得我尊重她!”
聞言,和秦姓記者關係密切的一個記者開口問道,
“照陸先生的意思,你是看到喬女士對蘇喬小姐動手,所以纔會對她動手的?”
“錯了。”陸文淵根本不跳記者給他挖的坑,譏誚的笑道,
“喬佩蘭是動手打了蘇喬不錯,可是我卻沒有對她動手!”
“你們別聽他含血噴人!”喬佩蘭連忙爲自己鳴冤,
“明明是他對我動手在先,現在他卻來冤枉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太婆!”
陸文淵冷笑着不肯說話,顯然是不願意再在這件事情上多浪費脣舌。
“照陸先生的意思,你是不肯承認你和蘇喬有染咯?”
陸文淵擲地有聲的答道,“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我爲什麼要承認?”
“如果說之前的一切出於責任和道義。可你又怎麼解釋,你新婚之夜從家裡出來之後,就直奔醫院看望蘇喬的事情呢?陸先生,你不覺得你這個姐夫對小姨子的關愛,已經超過界限了嗎?”
陸文淵面色微變,“連我新婚之夜從家裡出來之後直奔醫院的事情你都知道,這位秦記者看樣子是有備而來呢!”
“這件事已經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了,我知道也沒有什麼好稀奇的!”秦記者狡黠的笑了笑,
“怎麼,陸先生還不知道嗎?有人拍下了你來探望蘇喬的視頻,如今可謂證據確鑿了。只怕你想要抵賴,也沒那麼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