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回到座位上的時候,幾個抽菸的男人也各自歸位了。
大約是剛纔的警告起到了作用,沒過一會兒蘇瑜就在劉副省長的耳畔竊竊私語地說了幾句什麼。
劉副省長點頭笑了笑,隨後就站起身來對衆人說道,“諸位,我還有點事情要辦,就先失陪了。”
臨走前,蘇瑜意味深長地睨了蘇喬一眼。
不知是不是蘇喬的錯覺,她總覺得蘇瑜的眼神中帶着一點兒不懷好意的感覺。
然而陳總這個老色鬼根本不肯給她任何思考的機會,緊接着便開始了第二輪的灌酒。
劉副省長一走,包廂裡的人瞬間放鬆了許多。
一時間划拳的划拳,唱歌的唱歌,吃豆腐的吃豆腐,倒是很有幾分羣魔亂舞的感覺。
見陳總越來越不像話,韓重霖眼中的神色便越來越陰沉。
他給幾個陪酒的女人使了一個眼色,爲首的女人便很知情識趣地帶着她的小姐妹將陳總圍了個水泄不通。
蘇喬趁機脫身,坐到了韓重霖的身旁,“韓總,我們來談談關於高新科技園區的事情吧?”
韓重霖冷冷地看着她,既不反對,也不同意。半響才淡淡的問道,
“那你先告訴我,你是以什麼身份來和我談這件事的?”
蘇喬心裡頓時“咯噔一下”,“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而且還很大。”韓重霖垂眸答道,“你用什麼樣的身份和我談話,將決定着我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回應你。”
“......”明知道韓重霖是在故意刁難自己,蘇喬居然被他噎得啞口無言。
韓重霖擺明了要和她較真,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纔好!
想了想,她忍不住開口問道,“那韓總希望我用什麼身份和你對話?”
“你說呢?”昏暗的包廂裡,韓重霖的目光炙熱得像岩漿般落在蘇喬的身上,灼得她肌膚隱隱生痛,“喬喬......”
這句再明顯不過的提示,卻讓蘇喬心裡感到格外的不舒服。
她知道,如果她以蘇喬的身份和他對話,那韓重霖肯定會念及以往的情份,給她一條捷徑。
可如果她非要公事公辦的話,韓重霖也一定不會徇私的!
兩相權衡之下,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和身份似乎已經不言而喻!
可蘇喬卻壓根不想順着韓重霖的意思去做。
因爲她知道,她一旦開始用蘇喬這個身份和他對話,就等同於向他變相的妥協。
蘇喬一點兒也不想向韓重霖妥協。
在知道他曾經加害過陸文淵之後,這輩子哪怕是虛與委蛇,她也不想再和他有半點私情!
見蘇喬微抿了脣角,倔強地沉默着,韓重霖狹長的眼眸裡頓時閃過一道複雜的神色。
他彎曲了手指關節,不斷地叩打着沙發扶手,卻怎麼也無法壓下心中那股突如其來的抑鬱之氣。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一陣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破了這種詭異的平靜。
韓重霖按下通話鍵,和對方說了幾句。再擡起頭來時,臉色已經變得有些難看!
他下意識地睨了一眼蘇喬,終究還是拿起手機匆匆地走了出去。
安靜的陽臺上,夜風輕撫。
初春的夜晚,還帶着幾分春寒料峭的涼意。但此刻的韓重霖,卻像被火山底下的岩漿灼燒着一般,說不出的煎熬!
他解開了襯衫的鈕釦,想要將心中那股突如其來的抑鬱之氣給排解出去,可是任憑他深呼吸了又深呼吸,胸腔裡的那顆心臟依然沉甸甸的,壓抑得厲害!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過年前我們在領城發現的那個疑是二小姐的女人,其實就是曉曼本人?”
對方像是猜到了他此刻焦躁的狀態一般,一個字也不敢多說,乾淨利落的答道,“是的韓總。”
韓重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接受這個答案,就像他不想承認,自己曾經錯失了一個找到韓曉曼的機會一樣。
有那麼一瞬間,韓重霖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如果那時候他不是心裡惦念着蘇喬,匆匆地趕回了C城。他是不是就可以順利地找到韓曉曼,將她帶回韓家?
韓重霖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他下意識地張了張嘴,有些艱難的問道,
“那曉曼她人呢,你們找到她的蹤跡了嗎?”
“那一次下面的人行動冒失,打草驚蛇。所以二小姐當天就匆匆地離開了,至今下落不明。”
聞言,電話那端的男人答道,“據我所知,她當時飛去了西南邊境。可是當我們的人尋着蹤跡追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繞道越南出了國......”
這個答案讓韓重霖頓時心涼如水。
他無法想象,一個身負心臟病,又懷着孩子的女人是怎樣萬里迢迢地遠赴邊疆,逃離到國外的?
在國內找一個人尚且不容易,更何況韓曉曼已經到了國外,那就更如同大海撈針,不知該從何處下手了!
萬一,韓曉曼有個三長兩短......
這個可怕的念頭激得韓重霖生生地打了一個寒顫。他有些煩躁地拿出一支菸,點燃,狠吸了一口,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儘快找到二小姐。”
算算時間,韓曉曼的月份已經越來越重了。她一個人獨自在外,孩子越大,她的危險也就越大。
如果不能及時找到她,可能等待他的就是他們母子的屍骨了......
“以二小姐的脾性,她不可能一個人待在越南那種地方。所以她去越南,肯定只是暫時借道而已。你們去查一查出入境的信息,看看她下一站的目的地是什麼地方?”
對方應聲答道,“知道了,韓總。”
將手中的菸頭摁滅,扔在地上。韓重霖又緊接着拿出一支菸,點燃......
......
韓重霖纔剛剛一出去,陳總就像蒼蠅一樣粘了上來。
蘇喬厭煩他到了極點,卻又礙於身上的任務不好和他翻臉,於是只好有一杯沒一杯地應酬着他。
酒喝到一半,包廂裡的幾個陪酒小姐就找各種各樣的藉口陸陸續續地溜走了。
不過剎那間,包廂裡就只剩下了蘇喬和陳總兩個人。
蘇喬吃過他的虧,因而更加警惕。眼珠子幾乎一刻也不敢離開他,更不敢有絲毫分神。
誰知就算這樣,蘇喬依然着了他的道。
她不知道陳總是什麼時候動的手腳,等察覺到自己有些不對勁時,蘇喬渾身已經像燃了一把火,滾燙滾燙的。
“你給我喝了什麼?”看着陳總的鹹豬手不知何時已經攀到了自己的身上,蘇喬頓時惱怒萬分,伸手就想要推開他。
誰知她身上卻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你說呢,小美人兒......可真是想死我了!你知道從上次開始我就一直惦記着你嗎?若不是陸文淵那傢伙壞了老子的好事,老子早就把你給弄到手了。”
陳總低頭照着蘇喬的臉蛋兒就親了下去,蘇喬下意識地偏了偏腦袋,擡手對着他就狠狠地甩了一耳光。
可惜她渾身痠軟無力,那一巴掌打在陳總的臉上,也只是跟撓癢癢似的。
“你放開我!”眼看着那張油膩膩的臉在自己面前越放越大,蘇喬胃裡忍不住一陣翻滾。
她一面悄悄地拿出手機,按下了之前就設置好的手機快捷鍵,一面低下頭,照着陳總爲所欲爲的鹹豬手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陳總你這樣做,難道就不怕待會兒被人撞到嗎?”
陳總殺豬般的尖叫了起來!
他眼中閃過一道兇光,擡手就狠狠地扇了蘇喬一巴掌,
“給臉不要臉的婊*子,你以爲這次還會有人像上次一樣救你嗎?我告訴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聽說陸文淵已經變成植物人,再也醒不過來了。所以這次你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理你的!”
他不提陸文淵還好,一提及陸文淵,蘇喬就又急又氣。
可因爲渾身痠軟無力,她竟然掙不開他的束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扒掉了自己的外套。
“你別這樣看着我,怪嚇人的!我告訴你,你要是乖乖聽話,我待會兒還會對你溫柔一點兒。否則的話,有得你的苦頭吃!”
蘇喬憤怒地瞪着他,目光像刀子一樣剜在他的身上,“你要是敢動我一根寒毛,我一定要你好看!”
“就憑你?誰可以證明啊!”陳總一邊色急地脫掉自己的衣服,一邊色眯眯的笑道,
“實話告訴你吧,韓重霖早就把你送給我了。上一次如此,這一次也如此。所以就算你想告我,也沒人可以爲你作證的!
大不了我可以告訴別人,是你想要拿到高薪技術園區這個項目,所以故意色*誘的我!”
“你騙人!”不知爲何,蘇喬有些不願意相信他的那些話。
如果韓重霖一邊向她示好,一邊做出這麼噁心的事情。那她真是瞎了眼,看錯這個男人了!
可心底卻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告訴她,蘇喬你死心吧!韓重霖這樣對你已經不止一次了,難道你還對那個男人心存幻想?
“我是不是騙你,你自己心裡不是比誰都更清楚嗎?你看韓重霖不過是出去打個電話而已,卻半天都沒回來,就知道我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了。”
說話間,陳總已經急不可耐地翻身壓了上去,“寶貝兒,可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