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夫人言重了,我是聽說賀蘭家主從y市回來至今都昏迷不醒,所以過來看看。”老威廉跟着她踏入大門,看着府中門庭冷落蕭條的場景不由心生感慨。
數月前,他還曾帶着孫子來賀蘭家,希望兌現當年自己與賀蘭老夫人的承諾,結爲親家。只不過造化弄人,誰也沒有想到賀蘭家的嫡女最終竟然是個血族。
更讓人憤怒的是,她連續殘害了賀蘭家多位元老級人物,不僅害死了賀蘭佩雲,還把她的兩個兒子賀蘭易和賀蘭康也殺死了。
前任家主賀蘭靖至今下落不明,而現任家主再次遭到顏笑笑的毒手,整整昏迷了十多天還未曾清醒。
賀蘭家連番遭劫,只怕九州大陸第一獵人世家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一提起自家兒子,顏如畫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隨即噗通一下子跪倒在地。
老威廉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如此,倒是被驚了一下,然後立即彎腰去拉她,“賀蘭夫人,你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
顏如畫擡頭的一瞬,眼淚就奪眶而出,憔悴的容顏在淚水的映襯下更加楚楚可憐,“威廉老先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兒子吧求求你了現在也只有你才能救他了”
“賀蘭夫人,有什麼話你起來再說”老威廉連忙要將她扶起來,幸好她剛纔將周圍的丫鬟小廝都屏退了,否則讓賀蘭家的下人看到這一幕會作何想法
堂堂賀蘭家主的母親,居然給歐洲威廉家族的家主下跪
“不我不起來您如果不答應我就不起來”顏如畫也真的是豁出去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死了祖宗十八代呢
老威廉被她哭得實在是毫無辦法,皺眉沉吟片刻後,他緩緩開口道,“賀蘭夫人,我可以答應去看看賀蘭家主,只不過我不是醫生,沒有辦法讓他清醒過來。”
“真的您真的願意隨我去看我兒子”顏如畫立即停止哭泣,睜着一雙還含着眼淚的美目期盼地望着他。
“嗯。”老威廉點了點頭,又道,“我這次前來賀蘭家正是來探望賀蘭家主的,賀蘭夫人,你不要太過憂傷,賀蘭家主一定會沒事的。”
顏如畫這才從地上站起身,一邊用衣袖抹着眼淚,一邊在前頭帶路,“威廉老先生,請隨我來。”
老威廉跟在她的身後,穿過長長的走廊,很快就進了家主的院子。
“威廉老先生,你是不知道我的洺兒傷勢有多嚴重,整個北方百里之內的名醫都請過了,可是所有醫生都說洺兒他的傷太嚴重,能不能醒過來要聽天命”顏如畫說着說着,眼眶就再次紅了,“我就這麼個兒子,賀蘭家也都指望着他這個家主,他是萬萬不能有任何閃失的。我近日來常常想,如果自己能代替他病痛就好了。”
老威廉看着她這副樣子,心中也有不忍。“賀蘭夫人,西方也有很多名醫,這一次回去,我會請最有名氣的醫生來給賀蘭家主看一看他的傷。”
這個女人才失去丈夫沒多久,現在兒子也躺在牀上一直不得清醒,她的堅強和堅韌讓他不由想起已經去世的賀蘭佩雲。
當年,賀蘭靖的父親意外去世後,她也是以一己之力獨自支撐着整個賀蘭家。
“謝謝威廉老先生”顏如畫感恩戴德地一個勁地對他說謝謝,領着他進了賀蘭洺的臥房。
立時,一股濃重的中藥味撲面而來,很嗆人。
在臥室的紫檀木桌上,放着一鼎香爐,此時正有嫋嫋輕煙從爐中升騰而出。
香爐中焚着的香散發出的味道與藥味混在一起,實在不太好聞。
老威廉不由皺起了眉頭,當看到大牀上睡着的年輕人時,他的眉皺得更深了幾分。
只見賀蘭洺那張原本就清瘦的臉比上次離開y市時瘦了一圈,臉色也蒼白得看不出一絲血色。緊抿着的薄脣顏色淡得幾乎看不出來,脣瓣上已經起了一層白白的皮屑。
“醫生、怎麼說”老威廉見此情況也有些不忍,暗暗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轉臉看向身邊的女人。
顏如畫搖搖頭,“醫師都說沒有辦法,讓我另請高明。他們說洺兒的五臟六腑都受了嚴重的損傷,能不能醒過來都很難說。我”
她的話也說不下去了,捂着臉又哭了起來。
“賀蘭夫人,你別太傷心,我一定會想辦法讓賀蘭家主好起來的。”老威廉雖然沒能和賀蘭家結爲親家,但是依然把賀蘭洺當成自己的另一個孫子來看待。
這個孩子很謙遜,做事也非常踏實,自己也很看好他。相信賀蘭家在賀蘭洺的領導下,必定會越來越好。
可是誰能想到,居然會發生如此意外
顏笑笑那個妖女真的是太心狠手辣,她這是想要把賀蘭家都給滅了
“老先生,你過來看看我洺兒,你看看他到底傷得有多重”顏如畫走到牀前,替賀蘭洺把被角掖好,“那些醫師到底不懂得武功,我總覺得他們信不過。說什麼洺兒的傷無藥可治,簡直就是笑話”
“賀蘭夫人不要太激動,醫生的話有時候也不能全信。”老威廉站在牀邊居高臨下看了昏迷的賀蘭洺一看,然後伸手去替他把脈。
年輕的時候,他與賀蘭佩雲交好,對於九州大陸盛行的中醫之術也有所瞭解。
手指輕輕按上賀蘭洺的脈門,老威廉的皺頭不由越皺越深。見他如此神態,顏如畫不放心地輕聲詢問道,“威廉老先生,我洺兒的身體到底怎麼樣真的沒有辦法醒過來了嗎”
“賀蘭家主的脈像很奇怪,體內似乎有好幾股無法融合的真氣在流躥。”老威廉的眼中露出疑惑地神色,又接着探向他脖頸處。
然而,他的手剛放上去,忽然就被牀上的人反手握住。
老威廉一驚,正想運氣抵抗,可是當視線碰到牀上男人睜開的眼眸時,他臉上不禁露出驚喜的表情。
“賀蘭夫人,賀蘭家主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