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顏笑笑盯了她幾秒鐘，再次將剛纔的問題重複了一遍，“你到底是誰？”小丫鬟瑟縮了一下，抖着聲音回答道，“奴、奴婢叫小月，原本是前院的丫鬟，後來就被調來家主這邊了。”
“小月？”顏笑笑疑惑地蹙起眉峰，目光沒有從她的臉上移開半分，一字一句地問道，“你是天生就長成這樣呢，還是故意整成這樣的？”
小月一聽這話，更是嚇得渾身都無法抑制地顫抖起來，“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我沒有，真的沒有……饒命啊，不要殺我……”
顏笑笑看着她整個人抖得不像話，簡直膽小得隨便都可能嚇暈過去一般。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對她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要了你的命，你只需要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就行。”
小月這才抖着胳膊停止磕頭的動作，緩緩擡頭看向顏笑笑，神情還帶着不敢置信，“家主，您、您真的不殺我？”
顏笑笑看着眼前這張頂着自家母親臉的小丫鬟，看着她眼睛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即使沒有母親的氣勢，可是美人就是美人，這副表情還是挺能惹人疼惜的。
“我說了，你只要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問題，我不會讓你死。”
小月這才如蒙大赦地一下子鬆懈了神經，整個人癱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她才緩過神，臉色也平靜了不少，“家主，您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奴婢一定知無不言。”
“那你說，你這張臉真的是你原本的模樣嗎？”顏笑笑其實從聽到她開口說話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知道她的臉肯定是有人故意而爲之的。而且，如果她推斷的不錯，這張臉應該完全是照着顏如畫年輕時候的樣子整容的，就連聲音似乎也經過特殊處理，聽起來與顏如畫簡直可以算得上是一模一樣。
“不、不、不是的。”小月一聽她提的問題是有關自己這張臉，頓時又緊張得結巴起來，“奴婢原本不是長成這個樣子的，不是。”
“那你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是、是老夫人她要跟奴婢換膚，後來請白醫師做了手術，可是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換完之後，奴婢的臉就變成了老夫人的臉。”小月說話的時候，渾身還是無法抑制地顫抖着，生怕顏笑笑一個不高興就把她給殺了。
“換膚？”顏笑笑疑惑地皺起眉頭，沉思片刻後說道，“我看你這個不是換膚，而是換臉。”
“家主！奴婢也不想的，奴婢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求求您，饒過奴婢的性命吧，奴婢真的不想死，不想死啊！”
顏笑笑別過視線，不再看她這張臉，越看越覺得像是自己母親。輕咳一聲，再次開腔道，“我已經說了，我不會殺你，你也不要太驚惶。把你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只要你沒有說謊，那麼我會考慮放你一條生路的。”
“其實，幫我做手術的人是白醫師，他當時告訴我說，老夫人想要我的性命，只要我聽他的吩咐就不會死。”小月努力回想着當時的情況，從自己被老夫人看中，到做換膚手術後變了一張臉的事情全部都一五一十地告訴她。
顏笑笑聽完她的話後，沉吟着詢問道，“言則，你的意思是白醫師讓你頂着這張臉來冒充老夫人的？他到底想讓你做什麼？”
想到剛纔賀蘭敏說的話，她不由心中也起了一絲疑慮。難道白紹華留在賀蘭府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難道賀蘭洺的死和顏如畫的毀容落魄，依然不能夠澆滅他心中的仇恨嗎？
“白醫師只是讓我假裝成老夫人的樣子住在老夫人的院子裡。”小月將所有的事都告知她，不敢有半點隱瞞。
“沒有對你下達什麼指示嗎？”顏笑笑再次追問。
小月搖搖頭，回道，“沒有。”怕她不相信，又一把撲過去抱住她的大腿，“家主，小月沒有對您有半分隱瞞，請你一定要相信我，真的沒有隱瞞您！”
“我相信。”顏笑笑點了點頭，心裡想着，看來自己還有必要去找一下白紹華，有些事情還得親自問問他。
“謝謝家主！謝謝家主！”小月抱着她的手依然沒有鬆開，繼續說道，“家主，我也是醒來後才發現自己變成老夫人的樣子，但是，我敢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絕對沒有！我沒有害過一個人，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我相信。”看她這個樣子也不像是有膽子敢害人的。
“家主，您如果還有什麼疑問，您可以去問白醫師，是他讓我假裝老夫人的，是他！”小月哆嗦着將白紹華給供了出來，“您可以問他，都是他的主意！”
“好的，我知道了，你起來吧。”顏笑笑對她擡了擡手，可是，小月兩條腿已經嚇軟了根本就爬不起來。
顏笑笑她們二人的談話聲讓在屋子裡玩耍的顏小思和顏小念聽到了，她們姐妹倆耳朵很靈，立即就調頭跑了出來。
“麻麻！麻麻！你回來啦！”
當看到顏笑笑的面前還跪着一個人時，她們不禁疑惑地朝小月望過去。當看到小月那張與顏如玉幾乎完全相同的五官時，她們有些震驚又有些驚喜，“奶、奶？”
不過小月看起來不像顏如玉那麼有勢氣和氣質，所以她們心裡有些奇怪。
“不是，她不是奶奶，你們兩個人不要隨便亂叫。”顏笑笑伸手把她們兩個人拎到旁邊，對她們說道，“你們兩個人睜大眼睛看看清楚，她哪裡像奶奶了？”
顏小思和顏小念真的睜着圓圓的大眼睛，盯着小月打量了好一會兒，搖搖頭，異口同聲地說道，“不像，一點兒也不像，奶奶比她漂亮多了。”
是的，即使把臉整容成一模一樣的五官，小月身上那種卑微也將她明豔動人的五官蒙上了一層灰土。換了一張臉，沒有那個氣勢，就算再像，也只不過是贗品，永遠也真不了。
就連兩三歲大的小孩子都辨認得出來，丫鬟不是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