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王妃很彪悍
南宮凌心裡惱火,但是也任由竹意發着脾氣。他相信人的心不是石頭,尤其和竹意還曾經歷生死,深深的相愛過。竹意現在不理自己,只是她心裡的坎還沒有過去。她的野性還沒有完全被馴服。
南宮凌決定把這一切都交給時間,他相信終有一日,竹意會看到自己對她是真心,也會慢慢對自己改觀的。
然後這一等,就到了臘月。
寒冬臘月,滴水成冰,也比不過南宮凌心裡的寒烈森森。
這一個多月以來,他夜夜宿在坤靈宮,夜夜和心愛的女人水乳交融。可是女人依然對他如同陌路,眼神從不曾在他身上停留一刻。
就是寒冰,他覺得自己現在這樣都能給暖化了,可竹意的心竟然冷硬的比寒冰還冷。
“皇上,臘月已經到了。您曾答應臣等,如果臘月皇后還沒有傳出好消息,就要招秀女入宮遴選了。”南宮凌正在走神的時候,戶部的陳尚書居然又在舊事重提。
南宮凌不厭其煩,真想喚左右侍衛將這老頭棒打出去。
“皇上,臣等知道皇上皇后伉儷情深,不願秀女入宮。可是皇后遲遲無所出,皇上沒有後,是對南燕的大大不利啊。皇上一定要三思而後行,摒棄兒女私情,爲了南燕的大局着想,早日爲皇家開枝散葉,早早充盈後宮。”
陳尚書跪地地不起,老淚縱橫,忠誠之心是可見一斑了。
南宮凌不想充盈後宮,但是御醫前日診斷,竹意的身體虛寒症,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問其原因,說可能是和心情鬱鬱寡歡有關係。若長此以往,三五年是不可能懷孕的。
三五年……
羣臣怎麼可能等那麼久?
南燕也不可能那麼久沒有新的儲君。
怎麼辦?
怎麼能讓竹意重新煥發生機?
南宮凌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然後此時,突然想起竹意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你若是敢往後宮招女人,我定然一個一個的給捏死。”
竹意善妒,討厭他有別的女人。那自己把女人召到她眼前,她是不是就會生氣吃醋,然後想法的趕走女人,就會有鬥志,有生的的活力了?
南宮凌決定不管怎麼樣都要試一試,一舉兩得的是,還能堵住戶部這些老頭的嘴。
於是大筆一揮,聖旨下了,三日之後,秀女入宮遴選。
這一消息一出,頓時長了翅膀一樣在宮中飛起來了。
竹意正在寫字,面上安靜,心裡卻在焦急。
她忍辱和南宮凌虛以委蛇一個多月了。當初堅定不移離開的強烈念頭都快被他這一月多來的溫柔相待而磨光。
竹意很怕,很怕自己的意志力不堅定,對這男人妥協。然後可以想見的是以後一輩子的妥協。
她要快點走,在自己還對南宮凌存着恨的時候走,毫無眷戀。
但是現在皇宮的守衛幾乎有一半都在坤靈宮,明的暗的,插翅難飛,很難讓自己離開這個房子到柴房。
所以,竹意在等,在等一個機會。
蔡雲輕輕的走來,福了福說道:“皇后娘娘,皇上決定三日後在雲景殿遴選秀女充盈後宮。這是內務府剛剛送來的秀女名冊和畫像。皇上要娘娘先過目選一遍,然後三日後,皇上再親自過目遴選。”
竹意的手忽的一鬆,手上的筆不知道怎麼就落在紙上,墨跡模糊了一大片剛剛寫好的‘執子之手,生死契闊’八個子上。
竹意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失態,自己心裡明明對南宮凌失望,絕望,心死。可是驟然聽見他要選秀女的消息,腦中卻是一片空白,有一瞬間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南宮凌對自己禁錮,對自己霸道,對自己佔有,也只是他愛自己,不想自己離開,害怕分離。所以自己即使恨着,或許在心底的最深處,不願意承認,心裡也是竊喜的。
但是現在,南宮凌,你厭煩了是麼?一次次的熱情而來,失望而走,你覺得你的付出和得到迴應不相稱,所以煩了,開始想找別的女人了,是麼?
慢慢吐出一口濁氣,覺得胸腹都是火辣辣的疼。原來男人的愛,男人的誓言只有短短几個月而已。
“好,名冊放下,本宮要自己看,你們都可以退下了。”竹意冷冷的說道,聲音如窗棱紙上的寒霜。
蔡雲放下卷冊帶着宮女退出了。
玲瓏閣,南宮凌問蔡雲:“皇后娘娘聽聞這事,有沒有異樣?”
“回皇上,皇后娘娘依然平靜,一絲異樣都沒有。”蔡雲回稟着。
南宮凌的手倏地握緊,手裡的毛筆攔腰折斷,筆桿扎進手心,有猩紅流到正在批閱的奏章上。難道自己想錯了?她就一點醋意都沒有?
蔡雲從玲瓏閣出來的時候,總是恭謹木然的脣角露出一抹森森的笑。
她不會讓皇上知道,永遠不會讓他知道,皇后聽聞皇上要選秀女時候的失態,手裡的筆都拿不住掉在桌案上。
竹意的心冷了,眸子便也沉了。
翻看着卷冊,看着那一個個名字,又看着畫卷上,一幅幅丹青裡鮮活的面龐。竹意除了冷笑還是冷笑,
伸手在名冊上劃掉佟毓的名字,劃掉鍾秀的名字,劃掉……連着就劃掉五個之後,竹意突然停手。自己這是在幹什麼,難道要劃掉所有的名字,然後三日後雲景殿上無秀女站這麼?然後讓南宮凌嘲笑自己,自己還是在乎着他,不然不會嫉妒的破壞他的選秀盛宴?
順手將名冊和畫卷一扔在桌子上:“蔡雲,拿去給皇上,就說本宮選好了。”
蔡雲進來收走了畫卷和卷冊,也順手收走了墨染的紙張。
這一夜,南宮凌沒來。
這一夜,竹意卻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拿出木子給自己的荷包,看着那兩粒充盈內力的藥丸苦笑不止。
木子啊木子,你預感到我終有一天會走出皇宮,更偏偏給我留下這樣的藥丸。你是諸葛孔明在世麼?
深深吸口氣閉上眼,手心緊緊攥着那兩粒藥丸。這個機會來了,三天後的選秀,就應該是自己離開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