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天攤了攤手,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我手也疼,恐怕沒有辦法自己動手了。”
我一看他那小樣兒,就知道一定是騙人的,可想到他今天這麼不顧一切的撲過來,心裡說不感動是假的,這還是頭一次有男人爲了我,甘願冒着生命危險來救我。
心裡一軟,也就不打算給他計較了,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湊到嘴邊用嘴脣碰了碰,嗯,已經沒有多燙了,要是再不吃的話,就估計得涼了,吃進去對胃也不好。
“來吧,快趁熱吃。”我把勺子湊到顧景天的嘴邊,他一口吃下,咀嚼了,吞下去。
“嗯,蠻不錯的嘛,你也吃一口。”他眉宇間皆蕩着笑意,把勺子推到我的面前。
“我不餓,你趕緊吃吧,等你吃了我再吃。”這碗裡就這麼點粥,要是慢了,就冷的快。
顧景天瞥過頭,佯裝生氣的樣子,“你要是不吃的話,那我也不吃了。”
我嘆了口氣,他現在是病人,得事事都依着他,只能選擇妥協,“好吧,我們一人一勺子,好了吧。”
他這才又開始吃了起來,吃完以後,我詢問他還想不想吃什麼,他眼底閃過一抹精光,伸出手摟住我的脖子往下一壓,脣瓣貼在一起,他靈巧的鑽入我的口腔中,卷着我的舌頭肆意的索取。
直到我包裡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我的思緒才恢復了正常,忙伸手推開他,擡手擦了擦嘴。
我拿出包裡的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秦桑打來的,我猜想,一定是他查的那件事情有了一些眉目。
“喂,秦總!”
秦桑嗯了一聲,往日溫和的嗓音似乎帶着一絲倦怠,“顧景天怎麼樣了?醒了嗎?你怎麼樣,吃飯沒有?中午句見你吃的比較少,可別餓壞了身體。”
聽到秦桑的關係,我的心裡充滿了暖意,“嗯,他已經醒了,還需要養一段時間,你那邊怎麼樣了?我聽你的聲音有些不對勁,你是不是很累?”
一聽到我關心秦桑,顧景天的臉色立馬就黑沉沉的了,我陪笑着給他做了一個口型,然後繼續跟秦桑就講着。
秦桑那邊傳出低沉的笑意,“能夠聽到你關心我幾句,已經很不錯了,對了,那件事情我已經查出來了,還多虧了你,對方的公司給我們公司倉庫員串通一氣,想要把材料的事情嫁禍給我們公司,其實我們的材料沒有一點問題。”
我下意識的問道,“那咱們公司是不是應該請律師來解決這件事情了?”
秦桑嗤笑一聲,“難道你忘記我以前是做什麼工作的了嗎?”
經秦桑這麼一提醒,我才恍然大悟,秦桑在做總裁之前不就是當律師的嗎?還找別人做什麼,親自出馬不就得了嗎?
“對不起對不起,我都給忘記了,那什麼時候回去?”
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腦子裡就在想着,顧景天的傷起碼也要等一個星期以後才能轉院,可是我身爲秦桑的秘書,理應跟隨在他在左右,轉念一想,把顧景天一個人扔在這裡肯定是不行的,畢竟他也是爲了我才躺在醫院裡的。
我的內心還在處於極度的糾結之中,便聽到秦桑有條不紊的說道,“這樣吧,顧總也是爲了你才受傷的,咱們不能這麼忘恩負義的,你先在這邊照顧他,等到他能轉院了,你們兩個再一起回來。”
“好,那我就先掛了,這段時間就麻煩簡夏了。”說完,我又叮囑了秦桑幾句,便掛了電話。
在我心裡,秦桑不僅僅是我的上司,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別人都說,在這個一團糟的社會上,每個人都會爲了自己的利益去奮鬥,朋友什麼都是假的,倘若有人真的願意給你做朋友,那也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的,等你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就一腳把你踹了。
所以我一般不會輕易交朋友,我要是真想交,就會用真心待別人,但是我也會觀察他一段時間,不會剛開始就交付出去自己的真心,以前我也遭受過被朋友背叛的遭遇,那段時間,我好長一段時間都不相信朋友了。
記得以前剛開始在養身館的時候,碰上了一個讀初中時的同學,她也跟我一起上班,我們慢慢的,關係就變得好了起來,情同閨蜜一樣,哦買什麼東西都會給她買一份,她家裡的條件挺好的,我家裡還有一個喜歡賭博的媽,便沒什麼錢。
我們有時候出去吃飯,總是她掏錢,我只是偶爾請,她也沒有跟我計較,看有一天我發現,她竟然跟同事在我背後說我的壞話,當時我聽了,感覺整個人就像是五雷轟頂了似得,一道晴天霹靂重重的砸了下來。
原來我付出了真心的好朋友竟然在背後這樣的說我,說真的,我當時很想走過去質問她,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後來還是忍住了,之後我們的關係有了微妙的變化,我們兩個不再像以前無話不談,我對她開始有了防備,心裡話都不跟她說了,後來她離開養身館,偶爾會打個電話聯繫一下。
等我回過神來,發現眼眶紅紅的,原來我也經不起背叛,任何人的背叛,我微微擡起頭,四目凝視,才發現顧景天也不知道就這樣看了我多久了,一直盯着我。
我嘴角勾起一絲苦笑,“你一直盯着我做什麼?”
顧景天的臉上不像剛纔有笑容了,黑亮的眸子在同樣黑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淨,“你剛纔在想什麼?”
我吸了吸鼻子,不想把這些傷心的事情告訴顧景天,來影響他的心情,便佯裝無所謂的樣子,聳聳肩,“沒什麼,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我先吃飯,你要是困了就睡,秦桑在電話裡說了,讓我先留下來照顧你。等你能轉院了,我們再一起回去。”
顧景天的臉上沒有半分的驚訝,反而似乎已經在他的意料之中似得,很淡然的說道,“這不是挺正常的事兒嗎?”
好吧,這個人的思維永遠都跟我們不在一個線上。
吃完了粥,我跟顧景天說讓他先睡,等我洗完碗回來的時候,發現他還在睜着眼睛沒睡,我把洗乾淨的保溫桶放在桌子上,甩了甩手上的水。
“你怎麼還沒睡呢?我不是讓你先睡的嗎?”
顧景天往裡面挪了挪,拍了拍他旁邊空餘的位置,眸光落在我的臉上,脣線微動,帶着幾分調笑,“過來睡。”
我錯愕的盯着他,他這是想讓我跟他挨着一起睡,可是半夜護士說不定會進來,這樣影響不太好吧,剛纔那護士看我的眼神都恨不得把我吃了一樣,要是再看到我們睡在一起,那還不直接把我給轟出去?
我擺擺手,乾笑兩聲,“還是算了吧,我趴在牀上睡就好了。”
“那你是想要下來抱你上來?”他說罷,掀開被子就要準備下牀的樣子。
“別別別!”我被他這動作嚇得連忙上前伸手製止住他,他順勢握住我的手腕,不讓我有半分的掙扎,如鷹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和他硬朗形象絕不相符的溫柔。
“上來!”
我盯着他,臉上閃過一絲無奈,我很瞭解他的性子,倘若我真的不躺上去的話,他很有可能做的出來這種不要命的事情。
我脫了鞋子慢慢的躺上去,又不敢靠他太近,這牀只有一米二,顧景天的身高至少都在一米八以上,身體又強壯,再加上我,這牀的大小明顯不夠。
我怕把他給擠着,只能往牀邊靠着睡,如果不小心很有可能就會滾到牀底下去。
“你一直往那邊滾做什麼?想睡在地上?”顧景天清冷的嗓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想要往一旁挪挪的動作頓時就僵住了,他單手摟住我的腰,把我往他懷裡拖,驚得我後背都開始冒冷汗了。
“顧景天你別再動了,再動傷口就該加深了。”
他全然沒有把我的話給聽進去,一直把我緊緊的摟在懷裡了,纔沒有再有所動作,我鬆了一口氣,真是要把人給嚇死。
這一晚上,他摟着我,什麼都沒有幹,剛開始我連動都不敢動,生怕他做出什麼不顧自己傷口的事情,後來直到深夜了,他平穩的呼吸聲傳來,我才放心的睡了。
清晨,我擔心護士會一早過來檢查,留着心,很早就醒來了,我躡手躡腳的掀開被子,想要下牀,屁股還沒有挪到牀邊,腰上就多了一雙溫熱的大掌扣住我的腰。
“再睡會兒,別動!”低沉的聲音近乎呢喃。
我的身體一下子就僵硬的沒動彈了,爲難的說道,“可是已經早上了,醫生昨天說了今天還要給你做一個檢查呢。”
“不管,現在先睡一覺再說!”顧景天繼續摟着我,灼熱的氣息噴灑在我脖頸,身體像是一股電流一樣穿過。
敲門聲響起,我一個精靈撥開顧景天放在我腰上的手,掀開被子以最快的速度穿上鞋子,又撥了撥亂糟糟的頭髮,“請進吧!”
外面的人推開門進來,不過不是護士,是秦桑,秦桑看到我一臉的酡紅,眼神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
顧景天背對着他,大概也不知道進來的是秦桑,我尷尬的走過去輕輕推了一下顧景天,“我們秦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