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我殘存的理智用力推開顧景天的胸膛,好不容易呼吸到新鮮空氣的話,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顧景天只是往後退了兩步,站穩了身子。
“範晴,你倒是挺能幹的,直接從他的臨時助理變成了貼身秘書,喝茶兩個人都喝一個杯子。”
他兩步走到我的面前,伸手緊緊的攥住我的下頜,疼得我一張臉都扭曲了,卻強忍着不發出聲音。
顧景天的臉色充滿了戾氣,渾身充斥着陰冷,“要是再過兩天,我看到的是不是你就爬到他的牀上去了。”
顧景天的話刺激到了我的自尊心,他鉗制着我的下頜,我沒有辦法吭聲,只能用眼眸瞪着他,心在同時狠狠的抽搐可以下,在他的眼裡,我就這樣不堪,這樣一個隨便的女人嗎?就這麼不拿感情當回事嗎?
顧景天鬆開了我,我下頜傳來一陣刺痛,恐怕已經被他給捏紅了,我歪着頭,眸子冷冽的盯着他,冷笑,“沒錯,如果你要這樣想,我沒有辦法,不過事實就是如此,秦桑比你更有能力給我一個未來,顧總與其說我?還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身邊的女人怕比任何人都多吧,何況這是我的私事,輪不到你插手。”
顧景天深邃的眼眸沒有絲毫的膽怯,嘴角勾起一絲嘲諷而狂傲的笑,他的手撐在我的左上方,籠罩着我的全身,“範晴,你別以爲找到秦桑就靠到一棵大樹了,只要我想,你信不信?一隻手就能讓秦氏毀滅。”
我沒想到身份地位如此高的顧景天也會做出這樣見不得光的事情,爲的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咬牙切齒,狠狠的說到,“顧景天,你真夠卑鄙的。”
說到這裡,我腦海裡忽然想到付嬌嬌之前跟我說的話,不知道是誰舉報了養身館,但是舉報人的身份不能透露,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定是個身份背景都相當雄厚的人,誰會沒事兒跑去舉報養身館,那可是男人們的天堂。
我懷疑的目光落在了顧景天的身上,半眯着眼眸打量着他,拼命的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不知道是我道行太淺,還是他隱藏的太深,我什麼都看不出來。
只能單刀直入,我緊緊的盯着他的臉,“顧景天,是不是你舉報的養身館?”
顧景天愣了片刻之後,低頭輕笑出聲,微微俯身湊到我的耳邊,他溫熱的氣息肆意的噴灑在我的耳洞,惹得我麻麻的,他的聲音渾厚有力,“是又怎麼樣?你不是應該感謝我嗎?如果不是我舉報了養身館,說不定那個經理到現在還在外面逍遙法外呢,總有一天你還會落在他的手上。”
說實話,我不得不承認一點的是,顧景天確實是很有先見之明,他之前不是沒有告訴過我經理對我已經產生了壞想法,到底是想把我給賣掉,換錢。
我一方面很感謝顧景天,感謝他幫我把那個人渣經理給繩之以法了,就算不能讓他坐牢,至少也能讓他得到一個教訓。
另一方面,我又很怨恨他,養身館有那麼多的技師,大多數的人家庭條件都不好,上海這個地方工作不好找,其他養身館裡更加污穢,這已經是比較正規的一家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還是忍不住發火了,“你知不知道,你舉報了養身館,讓多少人都沒有了工作,大概你覺得那個地方確實是很不正規,但是你難道沒有去其他地方瞧瞧嗎?我很感謝你讓經理得到了懲罰,但是你沒必要讓個養身館跟着陪葬。”
顧景天是有錢人,他沒有經歷過沒錢的日子,沒有經歷過一家子人都指望着他一個月的工資回去開伙,也不知道沒錢的日子有多麼的艱難,寸步難行。
我的話剛說完,就感覺到一陣勁風掃過我的臉頰,我依稀看到他舉起了拳頭,下意識的閉上眼睛,顧景天砰的一聲,當我再度睜開眼睛時,他的拳頭落在了我身後的牆上,我才發覺我的心跳好快。
他眸光好似要噴出火來了,緊抿的脣瓣彰顯出他的不悅,他苦笑了一聲,“範晴,你是我見過的最不知好歹的女人了。”
他說完這句話,籠罩在我眼前的身軀忽然側開了,他雙手插在褲兜裡,朝着走廊外走去了。
等我回到包廂的時候,秦桑正跟顧景天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秦桑的臉微紅,已經有了幾分醉意,我的頭腦雖然昏昏沉沉的,被顧景天剛纔那麼一嚇,酒倒是醒了不少。
秦桑見我回來了,看我眼神跟剛纔有些不一樣,撐着桌子起身,走到我的面前,指了指我的下頜,皺了皺眉,“怎麼回事?你不是上衛生間去了嗎?怎麼臉下巴也是紅的?”
我別開臉,擡手摸了摸,出來的時候因爲太着急了,倒是也沒有注意到,一定是剛纔顧景天掐着我的下頜時留下的。
“沒什麼,我喝酒就會上臉。”
這個時候顧景天不冷不熱的聲音傳來,聽在我的耳邊尤爲刺耳,“秦總倒是很體貼下屬呢,任何一處都不放過,這一次,範秘書只是下巴紅了,要是下次其他地方紅了,那秦總豈不是要心疼了?”
秦桑雖然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可意識還是清醒的,他回頭淺笑,“既然是我帶出來的人,我應當對她負責,讓她完好無損,這纔是一個好上司,不是嗎?”
顧景天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那笑卻不達眼底,反而有股凌厲的味道。
秦桑道別以後,出了餐廳,走到階梯的時候,他的身子越發的站不穩了,我扶着他,他靠在我的身上,頭埋在我的肩上。
聲音迷迷糊糊的,像是做夢中的呢喃,“顧景天·····他對你做了什麼?”
我聽的不是很清楚,扶着他走到停車場,看他這個樣子,讓他自己掏車車鑰匙肯定不現實了,我聳了聳肩,低垂着頭看着他的頭頂。
“秦總,你的車鑰匙放在哪裡?”
秦桑依舊是趴在我的肩膀上,低聲道,“褲兜裡。”
我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尷尬,褲兜裡?那豈不是要避免不了碰到他的大腿,可是他這個樣子可能也沒有辦法,我閉着眼睛,魔爪伸向他的褲兜,他的褲兜太深了,掏的我臉都紅了,才找到,我幾乎是反射性的把手伸了回來。
剛纔我到處掏的時候,好像碰到了什麼不該碰的地方。
我扶着他上了車,然後自己也打開車門上車,發動車子引擎,車子平穩的向前開着,秦桑就那樣倒在車座上,閉着眼睛平穩的呼吸着,我看了他一眼,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也真是爲難他了,合同非但沒有拿到,還被顧景天灌了那麼多酒,或許我沒有在他身邊的話,這個合同肯定就被她拿下了,我把他直接送回了公寓裡,他這個樣子沒有辦法回公司,要是被員工看到的話,肯定會腦補成,新來秘書seyou上司。
拿出房卡在感應器一刷,叮的一聲,門就打開了,我吃力的扶着秦桑顫顫巍巍的走進去,用腳把門勾上,砰的一聲。
把秦桑扶到房間裡,我已經累的沒勁兒了,秦桑搖晃了一下,完全沒有戒備心的我,重心往前面偏,兩個人同時倒在了牀上,我的額頭碰到了秦桑的下頜,疼得我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秦桑只是皺了皺眉,依舊是閉着眼睛,我知道喝醉酒很痛苦,整個人都很不舒服,我撐着想要起來,身子剛剛起來一點,忽的被秦桑給拉了下去。
我的額頭再次撞上他的胸膛,腰上一緊,是他的手搭了上來,滾燙的手隔着布料,我只覺得太過於灼熱,想要伸手撥開,卻怎麼也掰不開。
我瞧着秦桑近在咫尺的臉,自己的臉也沒來由的紅了,他的呼吸夾雜着酒氣和他身上獨有的味道,竄入我的鼻尖,是一種很特別的味道,不屬於很難聞,但也絕對不會好聞到哪裡去。
我好不容易把他的手給掰開了,擔心他等會兒又會把我給拉下去,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就起來了,拿起杯子給他蓋上,又掏出電話給簡夏撥了一個去,告訴他秦桑喝醉了,現在在公寓裡睡覺,一時半會可能醒不了。
簡夏只是嗯了兩聲,就掛斷了電話。
我看着早已掛斷的電話,嘟了嘟脣,小聲的嘟囔道,“怎麼上司都這麼溫和,這下屬倒是冷冰冰的,不符合邏輯啊。”
一股酒味竄了上來,我低頭聞了聞我身上的味道,不禁擰眉,我的身上也有一股好難聞的酒味兒,剛纔還在衛生間吐了,在秦桑沒有醒來之前,我拿着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舒服的洗了一個澡纔出來,在廚房給秦桑熬了粥,中午的菜,他一筷子都沒動,來之前也沒吃什麼東西墊墊底,喝了那麼多酒,對胃的傷害很大。
等我熬碗粥以後,打開秦桑的房間門瞧了一眼,他的杯子被他踢到一旁,我不禁覺得好笑,要是我把他這個樣子照下來放到公司的公告欄裡,會不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