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望向顧景天,聲音清脆的如鈴音一般好聽,“景天,這是你朋友嗎?”
顧景天看都沒看我一眼,只是淡淡的點頭,“不是很好的,走吧。”
他說完,他們越過我就走了,從剛纔到現在,他甚至沒有看過我一眼,我頹然的坐在椅子上,面上沒有一絲血色,他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柳青婉死後,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剛纔他的眼神,太陌生了,陌生冷冰的讓我渾身都不舒服,顧景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能讓你如此冰冷的看待我。
“範晴,可能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呢,別想了。”秦桑伸出手來,覆蓋在我的手背上,溫熱的,彷彿想要給我傳遞一絲溫暖。
我不是什麼冷靜的性子,更不是隨便令人欺騙的,難道他跟其他男人一樣,到最後都會負了我嗎那當初給我的承諾算什麼,算什麼?
我越想越不甘心,啪的一聲放下刀叉,端起酒杯,面無表情的走過去,照着顧景天的臉潑了過去。
他對面的女孩兒嚇得尖叫着站了起來,“你在做什麼?”
我咬着牙,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顧景天的頭髮全溼了,水順着他的髮絲一滴一滴的往下,他沒有任何的表情,還是那副淡漠的樣子,全然不爲所動。
這一刻,我恨透了他這該死的冷靜,哪怕他罵我也好,也不要這樣對我如此清冷。
他緩緩的擡起頭,聲音低沉黯啞,卻多了一絲決絕,“對不起,我們好聚好散吧。”
我揪着他的衣領,強忍着心中的痛,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吼道,“顧景天,你混蛋!”
他對面的女人走過來想要拉開我,我幾乎是下意思的就把她給拽到一邊兒去了,周圍對於我而言,都是寂靜的,我的眼裡只有這個男人,這個許諾了我未來和希望的男人,現在又狠狠的把我推進了深淵。
他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溫度,看我的目光裡沒有一丁點情意,沉寂的如死水一般,“範晴,放手吧!我們在一起不合適。”
“你他媽的少跟我說這些廢話,不合適,不合適你當初幹嘛去了。”我怒火攻心,從來不罵髒話的我也不顧的那麼多了。
秦桑急匆匆的走過來,抓住我的手,眼底閃過一絲疼惜,“範晴,別這樣!快放手!”
我甩開秦桑,眼裡都快噴出火了,誰又能知道我現在的心裡有多疼,顧景天紋絲不動,臉上如雕塑一般沒有一點表情泄露出來,只是看我的眼神越發的冰冷。
“夠了,範晴,當初你不是不知道我沒辦法給你名分,你不也跟着我了嗎?感情這種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不是嗎?”
旁邊的女人也來了火氣,走到我面前毫不留情的推搡了我一把,秦桑快速的扶住了我,好不容易我才穩住了身子。
那女的不依不撓的衝着我叫囂道,“範晴,顧少都說了好聚好散,你死皮爛臉的在這兒死纏着有什麼用呢,你以爲顧少真的這輩子只會呆在你一個女人的身邊嗎?你太天真了吧。”
這女人的話堵得我啞口無言,正因爲她句句話都像一塊冰雹狠狠的砸在我的心尖,是我把男人想的太美好了,明明知道有錢男人最不屑的就是感情,就是女人,女人在他們面前就像是玩物一樣,隨時都可以丟棄的。
秦桑不願意再看到我在大庭廣衆之下自取其辱,扶在我腰上的手緊了緊,“範晴,跟我回去,別在這兒丟人現眼的了。”
最終,我還是極不情願的被秦桑給拉走了,他把我拽上車,我又拼了命的想要推開車門下去,才發現車子的中控已經鎖上,秦桑繞過車身快速的上了車。
我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的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簌簌的落了下來,拍打着秦桑的胸膛,竭嘶底裡的怒吼道,“你讓我下去,我要去找他問清楚,爲什麼他把我給甩了,我們當初說好的要永遠在一起的,哪怕他不給我名分,我也認了。”
秦桑擡手就給了我一巴掌,我直接愣在了當場,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在我的印象中,秦桑是一個溫柔的男人,他對每個人都是和顏悅色,很少發火的,更別提打人這種事情了,我覺得這樣的事情永遠都不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他的眼底有濃烈的怒火,夾雜着一絲無奈,甚至還有太多我無法看懂的情緒在裡面。
臉上的疼痛遠遠比不上心裡的疼。
秦桑雙手扣住我的就肩膀,聲音異常的低啞,“範晴,你清醒一點行不行?顧景天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他的爲人也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光明磊落,你被他給騙了。”
我的腦子轟的一下就炸開了,我被他給騙了,我真的像小芳還有其他姐妹一樣被男人給欺騙了感情了嗎我付出的一切都是多餘的,我的愛在他的眼裡終究只是一個笑話嗎?
可是往日那些甜蜜都清楚的印刻在我的腦海裡,清晰的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一樣,轉眼間,他怎麼能就這麼拋棄了我,背叛了我們昔日的美好,難道他對我所作出的承諾,他都忘記了嗎?
我滿臉淚水的擡起頭來,可憐兮兮的望着秦桑,指尖緊緊的抓着他的衣袖,嗓音哽咽的不像話,“秦桑,你告訴我,他真的不要我了嗎?我們之間結束了嗎?”
秦桑擡手拭去了我臉上的淚水,一臉的悲痛,“範晴,我從未看見你爲了一個男人哭成這樣,你真的還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勇敢,堅強,自尊心強於一切的範晴嗎?”
是啊!我變了,被愛情迷惑的我連曾經的自己都找不回來了,一步步走在愛情的沼澤裡,越陷越深,曾經我到底是什麼樣子,我都記不起來了。
哭的太累了,我坐在車座裡疲憊的閉着眼睛,秦桑剛纔那一巴掌,只不過爲了把我打醒,現在思緒平靜了一點,回想到剛纔的情景,失去理智的人果然是可怕的,我自認爲在這場感情中,我可以隨時抽身離開,這只不過是我願不願意的問題,到了此刻的地步,我才發現,一切都已經晚了。
秦桑從儀表盤上的紙巾裡抽了幾張紙巾,傾過身子,細細的爲我擦拭着臉上未乾的淚水,而我就像是一個木偶一樣任他擦拭。
“好了,別哭了,隨着時間的推移,再大的傷痛都可以撫平的,你只需要時間。”
是嗎?可是有些人,註定就像是一根刺一樣身深陷在你的心裡,拔不出來,只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越埋越深。
秦桑發動車子引擎,嘆了一口氣,“看你這樣子也沒有辦法回公司工作了,我送你回公寓休息幾天吧,等你心情好點了再回來上班。”
“不用,送我回公司吧。”我果斷的拒絕了秦桑的好意,這種時候我是最怕一個人呆着的,我不知道如果我在空曠的房子裡呆久了,想的越來越多,失控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我寧願用工作來轉移我的注意力,至少那樣的生活會很充實,至少可以短暫的讓我少點傷痛。
秦桑用疑惑的眼神盯了我許久,才調轉方向,朝着公司開去,一路山,我都沒吭聲,或許是我剛纔在餐廳裡胡亂發瘋,導致精力不做,又或許是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我跟顧景天的關係停滯不前讓我覺得異常的疲憊。
總之,也許我們之間的分離,是一種好事,至少我可以光明正大了不是嗎?我再也不用爲他不給我一個名分而糾結。
回到公司之前,我在車上拿出我包裡的化妝品給自己補了一個妝,讓自己看上去不會那麼憔悴,在職場混跡的日子也不算長,但是我已經充分的體會和見到了這個世界上的人的內心。
倘若他們看到我這副樣子,心裡還不樂開了花,我的軟弱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看到,哪怕內心再痛苦,也要笑着面對。
之後的幾天,我都沒有再見到顧景天,一頭扎進了工作中,用繁瑣而多的工作來充實我自己,麻痹我自己,但是從那天以後,我倒是經常通過報紙或者是新聞看到顧景天出入各種娛樂場所,身邊的女人如換衣服一樣快。
那天,我跟公司幾個同事爲了慶祝公司又拿到了一筆大單子,約好了去酒吧嗨歌,只是幾個月的時間,我已經從那個小秘書上升到了人人都敬仰的人,他們或許都認爲我跟秦桑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可我已經不關心這些了,他們想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去吧,我一點都不在意,我在意的人已經失去了,好多同事都在感嘆於我驚人的變化,說我跟以前都不一樣了,看上去去成熟多了,脾氣也收斂了不少。
每次聽到這樣的話,我都在心裡默默的自嘲道,心都沒了,人還能跟以前一樣嗎?
同事們今晚玩的非常的高興,一個勁兒的喝酒,有很多人來敬我,我都來者不拒,先是用杯子,後來覺得杯子不過癮,直接換成了瓶子。
技術部的小劉拿着瓶子,臉上頗有了幾分醉意,可還是興致高昂,“來,範姐,我敬你一杯,以後在秦總面前,可要靠你給我美言幾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