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秦桑把手機遞給我,“好了,你別擔心他了,以顧景天的能力難道連幾個媒體都應付不了嗎?人又不是他殺的。”
我點了點頭,眼淚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砸在我的手背上,秦桑從桌子旁扯了一張紙巾遞給我,“別哭了,在哭可就難看了,這裡還是辦公室呢,等會要是有人進來,還以爲我欺負你了呢。”
我這才止住了哭泣,可心裡還是難受,回到辦公室,我無心工作,滿腦子都是顧景天的事情,下了班,我還是偷偷的跑了出去,我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上去。
“師傅!顧氏集團。”
司機聽到我要去顧氏,愣了一下,旋即回頭打量了一下我,“小姑娘,我勸你現在還是不要去顧氏了,那邊已經被警察查封了,顧氏集團的顧總也被帶到警察局去問話了。”
我怔愣了一下,逐漸恢復了神色,“沒關係,開吧。”
其實沒什麼好驚訝的不是嗎?柳青婉之前跟顧景天的關係本身就很曖昧,誰能看的出來顧景天只是把柳青婉當做妹妹看待,想必柳青婉的死對於他而言也是一種打擊吧。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柳青婉的家人也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過顧景天,這麼多集團,表面上都很敬重顧景天,都很看好顧氏集團,可是一旦顧氏落馬,他們只會想着如何吞併和佔有。
以前我還是個按摩女的時候,還並不懂這些,但是我知道,越是高高在上的人,他們的背後就有越多不爲人知的故事。
也不知道柳青婉的死會不會激發出前幾年的那幾起命案,倘若真的這樣的話,對顧景天很不利啊,那個站在我們背後的那個人,他到底爲什麼要報復顧景天,他不傷害顧景天的家人,不傷害顧景天,任由顧景天這麼多年來把顧氏做的這麼強大,他僅僅只是殺了他身邊的女人。
我在辦公室的時候看了一下這些女人的資料,都是跟過顧景天一段時間,而柳青婉的身份應該是很特殊的,深受顧景天的青睞,而又保持着距離,看來背後那個人並不是對顧景天的私生活調查的這麼嚴密的,否則也不會選擇柳青婉死去。
抵達顧氏的時候,公司門口全都是記者和羣衆,一片混亂,保安努力維持着秩序,就連秋也也夾雜在人羣之中,唯獨沒有顧景天的身影。
看來這裡是不能進去了,我看了一眼師傅,改變了意思,“師傅送我到警察局去吧。”
司機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看的我渾身都不舒服,最後他嗤笑一聲,“小姑娘,你跟這顧氏總裁是什麼關係啊?還要親自去警察局去探望。”
“您誤會了,我只是他朋友,是他的家人讓我去看看他的。”我隨口敷衍着,只期盼着這個司機不要問那麼多。
司機沒再吭聲了,把我給拉到了警察局門口,我慌忙隨手掏了一張五十給他就下了車。
跟外面的警察說了好一通才願意放我進去,當我見到顧景天時,眼淚差點就沒有崩出來了。
他依舊是穿着上午出門時穿的衣服,暗灰色襯衣,質地精良,袖口挽起,露出白皙而結實的胳膊,眼眶下有很深的黑眼圈,一張俊臉看上去很疲憊,卻依舊掩蓋不住他身上的氣質,我早就說過,顧景天身上的那股子清冽氣質,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即使是在警察局這種昏暗的地方,他還是那麼的引人注目,讓人看一眼就無法移開。 щшш_TTkan_¢○
“景天,你沒事吧?”我坐在椅子上,拿起電話,眼眶紅紅的,聲音哽咽沙啞,要是我不夠堅強,恐怕眼淚早就流出來了。
顧景天拿起電話,神情還是那麼淡然,彷彿天塌下來了,也跟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範晴,我不是讓你不要隨便跑嗎?”
他一字一句,就像是藤蔓一樣纏繞在我的心上。
我眼睛裡彷彿聚集了水汽,烏黑又氤氳,緩緩地說道,“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些事情呢?難道我在你眼裡單單只是你的情人嗎?”
他的事情從來不跟我提起,我以前就覺得這個男人心思縝密,哪怕你有多想通過那雙深邃的眼睛看透,卻什麼都看不到。
顧景天那雙深邃修長的眼睛裡居然還有笑意,“你想多了,其實我一直都在暗中調查那個人是誰,就差一點了,我知道他就身處在我們這座城市,或許是他發現了我的計謀,然後殺了柳青婉才制止了我的調查行動。”
我以爲只有電視上纔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沒想到在現實生活中也發生了,而且就發生在我的身邊。
“那怎麼辦?你什麼時候可以出來?”我的心情有點激動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填滿了我的心尖,我不知道在怕什麼,也許是這一次那個人給顧景天帶來的負面影響太重了。
“應該快了,人不是我殺的,但是我必須要留下來配合警察的調查,公司那邊我已經交給秋夜在打理了,範晴,回去上你的班,這是我的事情跟你無關,你也沒有辦法幫到我。”
顧景天說完,臉色也更加靜默,側臉線條緊繃的很緊。
我不想讓現在已經兩面夾擊的顧景天再爲我擔心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只需要放手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離開警察局已經是下午兩點了,我中午沒吃飯,又來回跑了一趟,體力有些支撐不住了,胃部傳來一陣不適感。
顧景天沒有把我跟他的關係公佈於衆,也是對我一種變相的保護,他之所以跟柳青婉來往親密,是在掩蓋我跟他的關係,其實這次死的並不應該是柳青婉,而是我,如果顧景天沒有跟她來往那麼密切的話,柳青婉就不會成爲目標,她不過是一個掩蓋我存在的犧牲品罷了。
想到這裡,我的心情也像是揹負了一塊大石頭,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在路邊的餐廳隨便吃了一點東西,秦桑打來電話,焦急的詢問我在哪裡,我跟他解釋了一下便掛了電話。
下午,新聞和報紙上又更新了消息,柳青婉死前跟顧景天多次接觸,沒有他殺的成分存在,以現場的勘察來看,種種是因素都指向自殺,而且也說得通,之前柳青婉來找過顧景天一次,被顧景天給拒絕,氣走了。
這或許是柳青婉自殺的一個原因,柳青婉的家人不依不撓想要找顧景天討一個說法,可柳青婉確實不是顧景天殺的,鬧了也沒多大意思。
秋夜安排補償了一筆費用,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
只是這件事情對顧氏的影響可謂是前所未有的大,把顧景天的父母也給驚動了,紛紛回到了上海,警察在二十四小時以後把顧景天放了。
除了對顧景天和顧氏有影響,並沒有其他後遺症留下,我坐在窗臺前發呆,這個兇手的目的難道就只是想要讓顧景天身邊的女人都死掉嗎?
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或許他還在尋找顧景天最深愛的一個人。
顧景天回到公司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了全局,公司的損失已經產生了,只能縮小化。
我已經有半個月沒有看到顧景天了,每天依舊在秦桑的公司忙碌着,有時候會陪着他出去談客戶,偶爾也會出差,雖然我很想他,可他太忙了,每次打電話沒多久,他就掛了。
距離我們再次見面,已經是二十天以後了,那天我跟秦桑見完客戶在餐廳裡吃飯,當我們點菜的時候,我無意識的瞥見了門口一道熟悉的身影,我心一驚,面上一喜,剛要站起來叫他。
從右方出現了一抹嬌俏的身影,上前親暱的挽上顧景天的手臂,兩個人舉止親密,哪怕是瞎子都能看出他們兩個有多恩愛。
我當時就愣在那裡了,下意識的捏緊了自己的衣角,深吸了一口氣,太陽穴卻是跳的更厲害了,那種鈍痛的感覺,讓我覺得氣息不順,秦桑覺察到我的臉色不對,循着我的眼神望過去,也看到了那一幕。
女的長相豔豔,巴掌大的雪白小臉,尖尖的下巴,挺俏的鼻子,水汪汪的眼睛透着一股溫柔,嫵媚的中長卷發披肩,一襲黑色緊身裙,盡顯完美身段。
顧景天跟那個女人朝着我這個方向走來,我站了起來,就在他們兩個要越過我的時候,我伸手將他們攔住了。
顧景天依舊是一臉的淡然,哪怕公司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柳青婉死了,他那張臉依舊和緩淡漠,沒有一絲裂痕。
他旁邊的女人看到我這樣的舉動很不解,眉頭擰的很深,“請問你是?”
我緩緩擡起頭,瞥見她疑惑的神色,臉上浮現出淡淡的諷笑,“我是誰,你問問你旁邊這位顧先生不就知道了嗎?”
就在我以爲他不給我名分是一心爲我好時,那麼他現在的行爲無疑是在我的心口上一刀一刀的凌遲着,苦澀的味道蔓延在口腔裡,視線漸漸的模糊,我卻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掉下眼淚,整個人像是抽乾了力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