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天也不再堅持,他和我都知道,像這樣的小地方能找到一個餐館,實屬不易,也沒有必要再繼續找了。
服務員招呼着我們坐到了角落,裡面的人盯着我們都像看新大陸似得,不過也能理解,這是個小地方,大多數的人生活都比較貧窮,看他們身上的衣着就看出來了。
顧景天倒是也沒有多矯情,凳子上有點灰塵和油漬,他也沒擦,直接就坐下了,看的我倒是有些驚訝了。
點了兩個菜,把菜單交給服務員,湊過去問顧景天,“在這種地方吃飯,你能吃的下去嗎?”
顧景天淺笑,伸手過來在我頭髮上揉了揉,“並不是每個人擁有光鮮亮麗的身份,就代表從小他就是錦衣玉食的養着,我從小過的也挺貧窮的。”
對於顧景天小時候的事情,我從未過問過,現在聽他提起,倒是提起了幾分興趣,“你說說!”
顧景天說他出生以來,家裡一直都不好,也不像現在這樣,他們能有現在的生活,都是他的父親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其實他從小跟別的孩子一樣,也吃過苦,只是他們挺過來而已。
原來顧景天他們並不是一出生就富有,也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點一點的積累起來的。
“那你剛纔幹嘛一直愣着不進來。”
他盯着我,眉目清和,“還不是考慮你,怕你吃不慣這些地方的菜。”
聽他這麼一說,我的心裡又暖暖的了,難怪養身館的幾個姐妹們,爲了男人都放棄了自己的所有,原來被人寵着,愛着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妙。
服務員端着菜上齊了,我從筷子筒裡抽出一雙比較乾淨的筷子遞給了顧景天,顧景天接過,嚐了這裡的菜,我驚喜的望着顧景天。
“嗯,沒想到這裡的菜還這麼好吃。”
很多人都認爲越貴的餐廳裡面的菜就越好吃,其實不然,大餐廳裡做出的菜分量少,講究的是花樣,這些小飯館,份量足,味道好,雖然沒有那麼多花樣。
顧景天一個勁兒的給我夾菜,“好吃你就多吃點,長點肉,晚上摸着不舒服!”
他這麼一說,我的臉一下就紅了起來,生怕被別人聽到,四處環望了一下,才鬆了一口氣,轉眼瞪着他,“誰說我沒肉的。”
顧景天聞言,眼底的笑更深了,“沒錯,沒錯,你有肉,你的肉都長到上面去了。”
我立馬就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了,窘迫的壓低腦袋,一個勁兒扒飯,當初看他還以爲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竟然是個流氓,色狼。
吃過飯,顧景天付了錢,我們上了車,坐在車上,我意猶未盡的用舌頭舔了舔脣瓣。
“這裡面的香菇真好吃,我都感覺還沒吃夠呢。”
顧景天側頭,朝着我靠了過來,在我的身上嗅了嗅,“香菇?我剛纔怎麼沒吃到?”
我最喜歡吃的菜就是香菇了,聽他這麼一說,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剛纔一不小心,就給吃完了。”
“讓我也嚐嚐!”他的話音剛落,低頭就吻了上來,那雙深邃修長的眼睛裡還有笑意。
片刻後,他才意猶未盡的放開了我,“嗯····味道是挺不錯的。”
我都快想要找到一個地縫鑽進去了,這個人的臉皮到底是有多厚。
他沒再搭理我,發動車子引擎,我們繼續朝着浙江開去,一路上,顧景天的心情很好,時不時會詢問我一下我以前的生活,我都如實回答。
等我們到了浙江,已經是下午五點過了,停下車的時候,我看他的眉宇間已經透着疲憊了,想想也是,開了幾個小時的車,都沒有停過,是挺累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會回到家,你先睡一覺!好好養足精神,明天還要開回去呢。”
顧景天摟着我的腰,也不顧這旁邊還有路人,低頭就在我的脣上啄了一下。
“沒關係,只要有你在身旁陪着我,我精神就會一直很好。”
剛纔在路上的時候,我們路過一個超市,想着兩手空空回去也不太好,要是被鄰居看到,指不定又有話說了,這麼些年,鄰居們都知道姜茹喜歡賭博,也知道我因爲生氣她戒不掉賭,一直不肯回家看她。
拎着東西,我跟顧景天一直朝着家門口走去,我們這裡四處都有山,這幾年因爲政府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找人把路修了一下,纔算是平穩了。
我帶顧景天回來,也是下了很大一番決心,我們這個地方他現在也看到了,我跟他之間的距離不是一點點,其實這樣也好,讓他早點意識到我們之間的問題,也許能讓他更好的把問題思考清楚。
到了家門口,姜茹早早的就等在門口了,當我看到她的時候,都愣了一下,一年多時間沒見,她的臉色比以前更難看了,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原本黑黝黝的頭髮也長出了幾根百發,臉上的皺紋也明顯增多,看起來是憔悴了不少。
姜茹看到我,臉上的震驚也是不言而喻的,畢竟她也有很長時間沒有見我了,自從我離開這裡去了上海,幾乎很少時間回來看她,後來她賭博越發的厲害,我一生氣,索性就沒回來了。
她也只有要錢的時候纔會給我打電話。
她就站在原地那麼看着我,眼眶慢慢的就紅了起來,吞吞吐吐的喊道,“女···女兒,你回來啦?”
是啊,我回來了,這個離別了一年多的家,我還是回來了,當初我以爲我再也不會踏進這裡,可終究還是放不下,還是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你最近好嗎?”相比起姜茹,我的情緒看上去要比她平靜很多,可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只是在拼命的壓抑着我的情緒,這麼多年,她做了那麼多的錯事,沒能給我一個完整的家庭,到最後連唯一的母愛也不給我了,潛意識裡,我是不願意這麼輕易的就原諒她。
姜茹眼淚婆娑的看着我,又覺得有些失態,擡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我很好。”
說完,她的目光才放在了顧景天的身上,看着顧景天,她面上有些疑惑,又盯着我,“範晴,這位是?”
我側頭看了一眼站在我旁邊的顧景天,纔想起還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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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我的朋友,顧景天,他有車,又正好到這個地方來辦事,就順帶載我一起回來了。”
顧景天這個時候也非常有禮貌的對姜茹微微頷首,“伯母你好,我是範晴的朋友,打擾了。”
姜茹也沒有說什麼,臉上樂呵呵的,“真是不好意思,剛纔失禮了,我還以爲你是我們範晴的男朋友呢,她從來沒有帶過男生回來,誤會了。”
顧景天面不改色,“沒關係。”
姜茹招呼着我跟顧景天進去,我掃了一眼家裡,依舊是跟以前一樣,只是比以前要乾淨整潔很多了,看的出來,姜茹肯定今天打掃了一陣子,纔有這樣的效果。
還沒來的時候,我就在想,別到時候進來房亂的跟豬窩似得,那真的就丟臉丟到家了。
姜茹讓我們坐下,然後去廚房裡倒茶,這裡不像城市裡有小區,有樓房,這裡就是簡單的村民部落,房子也都是瓦搭起來的,還好在我讀書的時候姜茹還沒有像現在這樣賭博,還有一點錢拿去裝修了一下房子,纔不至於見不得人。
趁着姜茹去廚房倒水去了,我微微傾身湊到顧景天面前,“等會你可千萬不要在我媽面前暴露了。”
顧景天盯着我笑,隨即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在我的脣上蜻蜓點水的吻了一下,把我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趕緊越過他看向後面的廚房,見姜茹還在倒水,應該沒有看到這裡,我鬆了一口氣。
趁機拍了一下他,“你做什麼呢?要是被我媽看到怎麼辦?”
姜茹就我這麼一個女兒,要是真的讓她知道我在做顧景天的情人,說不定對她來說又是一個沉重的打擊,說到底,心裡還是有些愧疚。
姜茹端着查和茶杯走出來,放在桌子上,很客氣的給顧景天倒了一杯,“顧先生請喝茶。”
顧景天雙手接過,“伯母請坐吧,別忙活了,我跟範晴關係很好,不必拘束這些。”
當顧景天說到關係很好時,姜茹的臉色明顯變了一下,便朝着我看過來,我乾笑兩聲。
“是啊?他這個朋友聽仗義的,每次我有什麼困難都會幫我。”
晚上吃飯的時候,姜茹在廚房裡做菜,我陪着顧景天在客廳裡看電視,我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吃過姜茹做的飯菜了,她以前挺會做的,做的比飯館裡的還要好吃。
顧景天見我一直盯着廚房,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用手肘靠了靠我,“進去幫幫你媽吧,你們兩個也很久沒有見面了,不管怎麼說,她畢竟是你媽,我還要感謝她呢,要是沒有她的話,哪裡來的你。”
我被顧景天這麼一連串的邏輯給逗樂了,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在這裡好好坐着,我進去幫幫她。”
顧景天點點頭,拿起電話,“我出去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