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安很快就將情緒平復了下來,這一點也得益於上仙清心經的潛在作用。
許家小輩按照順序抽籤,算上許長安正好共有五十人。
不是許家小輩少,而是家族大比只允許二十歲以下的小輩們參加,像許弄歌這樣雖超過了二十歲,但在家族中仍算是小輩。
籤號共有二十五位,許長安最後一個抽籤,正好抽到了二十五,許天傲第一個抽籤抽到了十號,隨後挑釁地看了許長安一眼,好似在祈禱許長安能夠撐過第一天,並且在其中一個小輩的耳邊言語了幾句,小輩忙忙點頭,手上拿着的正是和許長安相對的二十五號籤位。
不用猜也知道許天傲是讓那個小輩教訓許長安。
許耀鬆坐在下面和王氏一同看着平靜的許長安,王氏突然地嘀咕道:“耀鬆,要不你和爹說說,別讓長安參加大比了吧,他不能修行,是個凡人啊。”
“你以爲我不想啊,他是我兒子,可是爺孫脾氣都倔啊,只是不知道娘現在怎麼樣了,”許耀鬆看着許長安再次想起許長安十歲那年的事情,不免再次重重嘆上一口氣。
坐在首位的許昌運沒有將目光集中到許長安的身上,但從其飄忽的目光中完全可以察覺到,許昌運一直在關注着許長安,他也很好奇許長安爲什麼敢來參加家族大比,要知道當初是他爲許長安檢查出無法修行的結果。
難道當年他檢查錯了?絕對不可能!
“抽到二十五號籤位的兩人上場,”許耀善隨性地說道。
家族大比的上場順序完全是由主持者隨口叫道,不存在固定的順序,這也鍛鍊了小輩們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突然叫到自己後隨機應變的能力。
許長安率先上場,一步一步地來到演武臺邊上,隨後爬到了演武臺上,惹得衆小輩鬨堂大笑,就連許耀善也不禁輕蔑的一笑。
而反之另一抽到二十五籤位的小輩直接起身躍起,從空中直直落到演武臺上。
從上場方式來看,孰強孰弱,一眼便知。
“我叫許吉,我會下手輕些的,”許吉也便是許天傲趴在耳邊囑咐幾句的那個小輩。
“來,”許長安直直地立在演武臺上,不願多說一句話,他不喜歡被衆人盯着看的感覺,更何況是不友好的盯着。
“找死,”許吉以爲許長安是在輕蔑他,當即惱羞成怒,拿出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刀,直指許長安。
長刀整體都是由精鐵煉製,刀身、刀柄及刀環爲一體鍛造,刀柄較刀身窄,刀身斷面呈三角形狀,刀柄斷面呈長方形狀。
許長安認識許吉手上的長刀,名爲環首刀,雖不是入品法器,但在凡品器具中也算是精品了。
許長安雖是有着上品法器畫杆方天戟,但由於沒有修習有關長戟的武技,所以當即也沒有拿出來,而是赤手空拳地相對,並且許長安早就爲這次家族大比定下了一個計劃,扮豬吃虎。
第一日的比賽肯定是要表現得弱勢一些,但同時又不能輸掉比賽,最好可以讓別人以爲自己只是運氣好才贏得比賽。
許吉雙手握住環首刀,周身靈氣攀升,在楊凌仙的告知下,許長安得知許吉只不過才四重靈種境的修爲,在許家小輩中算是弱的了,但僅僅是弱的也足以和董明玉相比,可見天運王朝五大家族的底蘊確實不簡單。
不過和如今八重靈種境的許長安比起來還差上太多,許長安也能夠輕鬆應對。
因爲楊凌仙的存在,所以許長安絲毫不擔心自己的修爲會被別人看破,除非那人的修爲強於楊凌仙。
許吉握住環首刀,大喊一聲後便朝着許長安逼近幾步,隨後長刀自上而下的砍向許長安的身體,許長安本能輕鬆應對,但卻裝出了措手不及的模樣,雙腳狼狽地往後退了兩步恰好避開了砍來的刀鋒,但模樣卻是有些後怕,又是讓一衆小輩嘲笑了一番。
許昌運都無法看透許長安的修爲,一衆小輩又怎麼可能看透,所以當下全都認爲許長安不過是個運氣好點的凡人,時間久了,運氣自然沒了,許吉定能拿下勝利,而對上許天傲的小輩則在心中暗自腹誹爲何自己就沒有許吉那般的好運氣,對上一個凡人怎麼可能會輸。
但接下來的局面完全不在一衆小輩的猜測中,許長安的運氣好像一直沒有離他遠去。
不管許吉從什麼角度朝許長安砍去,許長安雖然很狼狽,但總能恰好地躲過去,小輩們也許覺得許長安是因爲好運氣,但許昌運、許耀鬆以及家族中的一些強者卻都覺得有些蹊蹺,但就是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因爲沒人能夠看透許長安的修爲,在許長安沒有展現出來之前,沒人知道許長安已經可以修行了。
“還挺能逃的,我要不客氣了,”許吉停下來說道,臉色微微有些漲紅。
“速戰速決,”許長安淡淡地說了一句。
“突步刀斬!”
許長安小時候在許家武技閣中見過此門武技,是高階下品武技。
許吉是靈種境修士,所以無法做到靈氣外放,也就無法釋放刀氣,只能學些近身武技,突步刀斬便是一門近身武技。
此門武技之所以定品爲高階下品那是因爲此門武技還帶有一門身法武技,當然了,這門身法武技的技巧很粗糙。
即便再粗糙也是一門身法武技,在狹小的演武臺上完全能夠大幅度提升速度。
許吉雙手緊握環首刀,步伐好似有着規律地變換,一瞬之間便跨越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一片寒光斜着切向了許長安的腰身。
環首刀的刀刃與之前略有不同,多了一層淡淡的白光,好似經過了靈氣的加持變得更加鋒利。
許長安本是輕鬆應對這場大比,所以注意力並沒有高度集中,他也未料想到一個四重靈種境的許吉竟然能夠學習高階下品武技,而且還學會了其中的身法。
所以一個措手不及之下,便被許吉突到了眼前。
幸好許長安擁有楊凌仙,在前一瞬提醒了許長安,許長安才能在刀光切向腰身的一剎那往側面避開。
在避開的同時,許長安沒有歇着,手掌做了一個隱蔽的動作,好似是觸碰到了刀身,之後便再次狼狽的跌到了許吉的後面。
就在一衆小輩包括許耀善全都以爲許長安這次再也無法躲開的時候,許吉的環首刀突然斷開了,斷開的環首刀一半劃過了許吉的腰身,一半戳進了許吉的大腿,頓時鮮血淋漓,許吉的神經被強烈的疼痛感刺激之下頓時昏厥了過去,忙得長輩急忙救下場去,而許耀善也只能無奈卻又不得不宣佈許長安的勝利。
在外人看來,許長安的這場勝利來得莫名其妙,是運氣使然,但只有許長安自己知道,這場勝利是依靠自己的實力奪來的。
在避開的同時,許長安的掌心處已是浮現出一個手掌模樣的馭物靈印。
在假裝往後倒去的時候,許長安悄然將馭物靈印打在了環首刀的刀身之上,還未等許吉轉身有所動作,許長安便先發制人,直接馭控環首刀,將環首刀自行震斷,而後馭控着兩半斷刀分別劃傷了許吉的腰身,戳進了許吉的大腿,從而輕鬆隱蔽的贏得了大比的勝利。
許長安假裝往後倒去的動作便是要掩飾自己使用馭物術,但是自己心中有些急切,斷刀的時機有些早了,所以很難保證沒被別人懷疑,但看到衆人並沒有過多懷疑的表情後,許長安的心中才稍微吐了口氣。
實力還是以不要過早地暴露出來爲好。
衆人之所以沒有懷疑許長安那是有些運氣成分的。
許吉不過是四重靈種境的修爲,修習高階下品的《突步刀斬》本就有些勉強,所以突然的斷刀只會被衆人認爲是許吉修習不精,無法控制,從而導致其自食苦果,與許長安絲毫沒有關係,而許長安也仍會被衆人認爲是一個有着好運氣的凡人。
許長安也樂得如此。
瞞得過一衆小輩卻瞞不過一族之長,就連許耀鬆都絲毫沒有懷疑許長安,但許昌運的眉頭卻是微蹙了一下,而後空間蕩起了精神力的氣息,朝着許長安的方向延伸而去,只不過被楊凌仙以巧妙的手段隔絕了,所以許昌運也沒能探查出任何問題。
許長安感應到後,看了許昌運一眼,沒有任何的情緒,而後轉身便慢慢跳下了演武臺,朝着硃紅色的大門緩緩走去。
“家族大比還沒有結束你要去哪裡,”許耀善朝着許長安的背影喊道。
“我今日的大比已經結束了,明日的大比我會準時到場,”許長安頭也不回地說道,話語說完之時,也正好跨出了許家大門,轉彎過後,院落中的人便看不到許長安的身影了。
“狂傲之輩,不成氣候,不過因爲運氣才贏了一場就如此驕傲,看你明日又能如何,”許耀善有些怒氣地低聲說道。
之後便又隨口叫了抽到一號籤位的小輩上場,語氣很是不好。
家族大比仍在繼續,但許昌運在許長安離開的時候也已是轉身離開,許耀鬆和王氏也各各嘆息一聲後便都回房休息了。
只可惜不知道許長安如今住在何處,不然他們肯定要去見上一面。
當初是他這個做爹的不對,許耀鬆心裡很清楚。
許長安自然不知道後續發生的事情,他買了一些食材後便再次回到河灘旁的木屋中,剛到河灘小仙便歡樂地叫着趕來,彷彿見到了失散幾十年的親人。
今日剩下的時間自然是繼續修行,和小仙玩鬧。
日子很簡單,但卻很充實,因爲有奔頭,修行的奔頭是爲了讓奶奶得到救治,和小仙玩鬧的奔頭是因爲小仙是自己的夥伴。
只是不知明日的大比又會是何種狀況,也許自己的實力也要在明天盡皆顯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