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後,天荒山脈外圍的一處洞穴內。
血腥的氣味在空氣中飄動,鮮豔的血色灑滿一地。
血水中躺倒一隻氣息全無的黑色虎類妖獸,一位滿身血跡的少年正拿着一把匕首將死虎的腦袋剖開,從中掏出一顆散發着靈氣的黑色妖丹。
少年放在鼻尖深深地聞了聞後,十分滿意的將黑色妖丹放進掛在腰間的布袋中,布袋從外來看就已經沉甸甸的了,想必其中定是裝下了爲數不少的妖丹。
少年便是許長安。
經過二十天與妖獸的血拼,許長安全身已被血跡完全覆蓋,頭髮蓬亂髒兮,就連臉龐也被掩蓋得看得不甚清楚。
許長安此時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與二十天前的許長安完全不同。
此時的許長安,周身散發着凌厲的氣勢,隱隱還有着煞氣與殺氣相結合的氣勢露出,完全不再像是以前那個愛哭的少年。
二十天中,每遇到一隻妖獸,許長安不會有任何的猶豫或是遲疑,每一次攻擊都力求一擊必殺,不給自己留下後患,而許長安的戰鬥經驗也已經提高到了一個老練的修士的水平。
這二十天,許長安經歷了一個質的蛻變。
“二十天過去了,我也早已不是原來的我了,”許長安站在洞口,看着自己滿是血跡的雙手以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禁感慨道。
原來只是用來挑水做飯的雙手,許長安怎麼也不會想到,今天會沾滿鮮血。
而以前身上頂多是被打得淤青或是流出鼻血,但現在身上卻佈滿妖獸留下的傷口,以前他對牛大志都不敢出手,現在不僅滅殺了那羣惡人,還可以和低級妖獸爭鬥,並且屢獲勝果。
他的人生確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了。
“你喜歡現在的你嗎?”楊凌仙欣慰的聲音在許長安的腦海裡響起。
這二十天來許長安的變化與成長,楊凌仙都有目共睹,他發自內心的覺得,即便許長安只是個普通的修士,日後的成就也必定不弱,他在修行這方面確實有着強大的天賦。
шшш _Tтká n _C 〇
“喜歡,我喜歡充滿力量的感覺,這是我心裡一直在渴望着的,”許長安意氣風發地說道。
要說他以前的氣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窮酸書生,那麼現在的他便是個百萬軍中可取上將首級的鐵血將軍。
修行,可以改變一個人。
在這二十天裡,楊凌仙嚴肅的責罵他,嚴格的要求他,關切的幫助他,兩人之間的兄弟情誼又是深厚了許多。
“凌仙哥,以前總聽別人將修行艱難,可爲什麼短短二十天我就突破到了三重靈種境?”許長安雖是疑惑卻很欣喜,實力越強,越能生存下去,就離治癒奶奶的目標更近一步。
“你是不是和妖獸打傻了?”楊凌仙無奈地說道:“你所修的心法是《上仙清心經》,你身懷的丹田是位面種子,你所用的神魂是我的神魂之體,每一個放出去都是要讓凡人界,乃至仙界都要顫上幾顫的重寶,你說你修爲提升得能不快嗎?”
“我一下子竟是真得忘了,突然間我就成了絕世天才,我不會是在做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吧?”許長安一臉不可思議地笑着說道。
“等我重塑肉軀之後,我第一個打得就是你,”楊凌仙氣急敗壞地說道:“你要是在做夢,那我豈不是不存在?你在咒我。”
“凌仙哥,我一定會讓你重塑肉軀的,”許長安下定決心的說道。
“嗯…額…不用一下子這麼煽情吧,”楊凌仙此刻的樣子全然沒有了狂傲之氣,倒還真的和二十歲的年紀相符。
“不過即便你有着衆多重寶的輔助,也要勤奮修行,不可懶惰,因爲越到後面的境界,難度就越大,即便有着衆多重寶的輔助也要花上些時日,你修行本就太遲,如果不盡快提高實力的話,你這個絕世天才很可能還沒成長起來就會被扼殺在搖籃裡,”楊凌仙語重心長地告誡道。
“放心吧凌仙哥,我肯定會努力的,”許長安從不懶惰。
兄弟二人正在說說笑笑的時候,天荒山脈的深處卻突然響起了一種不知名妖獸所發出的怒吼聲。
“吼~吼~吼~”
即便許長安深處天荒山脈的外圍,在聽到這道怒吼聲的時候也不禁被震懾住了一瞬,有那麼一瞬感覺自己彷彿要被這道怒吼聲衝散了骨架,可見發出怒吼聲的不知名妖獸是多麼的強大。
而後,怒吼聲沉寂,但不過兩個呼吸的時間,天荒山脈的深處突然亮起一道光芒,將周圍的妖氣盡皆衝散,將山谷映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明亮。
一束七彩的霞光拔地衝天而起,整個天荒山脈頓時便全都被七彩霞光所籠罩。
許長安身處霞光之中感受得到其中蘊含的充沛的靈氣,修士如果長期在霞光中修行,想必修爲定會一日三千里般的飛漲。
可那一束霞光僅僅顯現了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便霎時消失不見,猶如泥牛入海一樣,再無音訊。
那一束霞光出現的時間極短,而且範圍極其有限,就像是被不知名的東西阻擋住了一樣,只有在天荒山脈中才能看見,許長安便就在天荒山脈的外圍,所以除了山脈中的妖獸以外,就只有許長安一個人類看到了剛剛所發生的異象。
許長安在霞光消失的那一剎那,突然躍出洞穴,翻到一個小山丘上,趴伏在上面,遙望着山脈內部,妄想看清其中所發生的事情,但無論靈氣如何聚於雙眼,也無法看清山脈內部的情況。
就在這時,山脈外圍忽然席捲起了一陣獸潮,不僅是野獸,存在於外圍的妖獸也全都驚慌失措地朝着山脈的最外圍疾速逃去,就像是遇到了可以威脅到它們生命的可怕妖獸一樣,逃跑起來雜亂無章,如無頭蒼蠅一般亂闖。
但無論這些妖獸如何亂闖,卻走不出天荒山脈與牛家村之間橫着的那處山谷,好似有着一道強悍的屏障,讓妖獸無法出去衝撞村莊,傷害凡人。
許長安處在山脈外圍與中間地帶的交界處,所以許長安也可以同時觀察到中間地帶的情況。
天荒山脈的外圍由低級妖獸稱王稱霸,也存在着一些強悍的或是生存能力極強的野獸,
但在天荒山脈的中間地帶,不僅野獸無法存活,就連低級妖獸也不敢踏入半步,這裡的妖獸,以許長安目前的修爲也沒有任何的把握能夠對付。
外圍的低級妖獸和野獸害怕深處發出那道怒吼聲的強大妖獸,可中間地帶的妖獸卻絲毫不怕,與外圍的獸潮背道而馳,齊齊向着深處涌去。
“深處應該真的像傳說中的那樣,有着強大的妖獸和珍貴的寶物,那一束七彩霞光便是寶物即將出世的前兆,而強大妖獸的怒吼聲顯然代表了它想要獨吞的想法,”楊凌仙猜測地說道。
“寶物,”許長安精光凝眸,有些火熱地說道:“看看去。”
“不行,你現在的修爲太低,進到深處必死無疑,”楊凌仙急忙阻止道。
“我就去看一下,不會硬拼的,情況不對我就立馬撤,”許長安渴望地說道。
許長安心裡明白,即便他現在有着衆多重寶的輔助,修行天賦堪比絕世天才,但還是那句話,修行時間太短,不過幾天的時間,再絕世的天才也不能一蹴而就。
而他現在又必須在家族大比上一鳴驚人,否則奶奶性命堪憂。
許家也不是名不副實的家族,如果不多提升些實力,難道再丟一次人嗎?
所以,許長安對寶物非常渴望,因爲一件強大的寶物能將他的戰力直接提升好幾個檔次。
許長安下定決心後,便尋找着空當,小心地跟隨着妖獸朝山脈深處走去。
有時實在無法下腳的時候,許長安便從一棵樹上躍到另一棵樹上緩慢地朝裡深入。
隨着往裡的深入,妖氣、陰氣、煞氣、血氣越發濃重,一股腦涌進許長安的鼻子中,許長安不禁暈眩了幾分,幸好楊凌仙又主動催動《上仙清心經》將其化解,並用靈氣封住了許長安的所有感官,許長安這纔好受了些。
到了稍深處的時候,妖獸的數量明顯少上了一大截,不過妖氣越愈發濃厚,仿若可沖天而起。
許長安躡着腳步,腰背微弓,小心翼翼地往裡探去。
倏爾,
一陣冷風颳過耳根,陰氣直往脖子裡灌去,
而後,
許長安便聽到他的右後方響起了一陣“嘩啦啦”的樹葉搖動聲,待他猛然轉頭看去卻沒有發現任何身影。
而在他的左前方卻又詭異地響起了“嘩啦啦”的樹葉搖動聲,等許長安再次轉頭看去的時候,一道白影卻從他的右前方撲來。
白影的速度快到許長安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便將許長安撲倒在地,許長安被慣力推着倒射出去,要不是撞到樹上想必還不會停下。
那道白影在撲倒許長安的那一刻,便穩穩地立在原地,瞪視着許長安。
許長安忍痛看向那道白影,只見其滿身都是長長的白毛,就連眼睛都是被白毛覆蓋,只有兩雙黑色的眼瞳在滿是白色的毛髮之中,略顯突兀與驚悚。
白影有三人多高,是一隻可以輕鬆滅掉現在的許長安的妖獸,名爲白猿。
白猿弓着背朝下瞪視着許長安,繼而兩隻粗壯的白色手掌不停地捶打着自己厚實的胸膛,發出令人心神恍惚的“咚咚”轟隆聲。
而白猿的白色大嘴卻在發出喜悅的歡呼聲,接着很人性化的瞪了一眼許長安,好像是在警告他不要踏入它的領域,而且目光之中有着輕蔑的意味,之後便四肢着地朝着深處繼續跑去,速度不慢,反而像是飛起來一樣。
“長安,你沒事吧,”楊凌仙關切地問道。
“凌仙哥我沒事,看來這寶物我是見不到了,”許長安忍痛站了起來,捂住自己的被鮮血染紅的臀部,極爲不甘地說道。
“長安,寶物哪裡都有,可命只有一條,而且據我的猜測,這只是寶物出世的一次徵兆,以後等你強大了,我們再來,”楊凌仙勸導他說道。
“等我強大了,必會再來,”許長安深深地看了一眼山脈的深處,接着果斷地轉身,一瘸一拐地往山外走去。
二十天的歷練,至此終是結束了。
而許長安也隨即再次踏上了去往許家的路途,這一次,他要親自打開那道硃紅色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