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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記耳光狠狠地抽在柳秋生的臉上,把他打得身體一彎,顯些載倒在地上。
只一下,柳秋生的臉就腫得跟饅頭似的,嘴角已經滲出了血絲,可見這一把掌的力量有多大。
可是柳秋生根本不敢用手去捂,更不敢張嘴喊疼。
他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雙手放在膝蓋上,反而渴望趙淑晴再打他幾下。
對方打得越兇,自己的生命越有保障。
“柳秋生,你這個吃裡爬外的東西。竟然敢背叛堂主。”趙淑晴說着,“噹啷”一聲,將一把尖刀扔在了柳秋生的腳邊:“血龍被人搶走,鄭國豪也死於非命,就算我們能放過你,老爺子也會要你的命。你自己了斷吧。”
柳秋生頓時嚇得面如血色:“堂主,二姐,看在我爲幫會服務這麼多年的份上,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柳秋生咚咚地磕着頭,一個大老爺們,哭得跟什麼似的。
“難道讓我親自動手嗎?”趙淑晴呵斥道。
“堂主,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一定會找到血龍,殺了姓陰的,替鄭老大報仇!”柳秋生還在做着最後的掙扎。
“就憑你這個廢物?”趙淑晴一腳踢在柳秋生的胸口上,將他踢出老遠,怒不可揭道:“如果不是你們私自行動,血龍怎麼會被人搶走!蠢貨,你知道老孃費了多大的勁才找到血龍!你們這兩個成事不足的東西。”
趙淑晴氣得渾身直哆嗦,爲了搶奪血龍,她幾乎被方旭給折磨死。
一想到自己用命換來的勞動成果,輕而易舉地成了別人的囊中物,她就恨不得將柳秋生活活咬死。
“都給我住嘴!”趙淑雅突然開口說道。
聲音不大,卻帶着讓人不敢違抗的威嚴。
二人都不敢再說話,轉過頭,靜靜地看着趙淑雅。
此時趙淑雅正背對着他們,在她面前的辦公桌上,放着一個塑料袋子。裡面擺着一顆呲牙咧嘴的腦袋。
“柳秋生,我現在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趙淑雅轉過身,看着柳秋生道:“限你三天之內,不管用什麼辦法,給我找出姓陰的那個王八蛋。這是你最後活命的機會,如果你完不成任務,就自己了斷吧。如果你膽敢跑路,你的一家五口,一個也別想活。”
“謝謝堂主不殺之恩,就算上天入地,我也一定會找到他的。”柳秋生咬牙切齒地說道。
其實他根本就沒想過逃跑,因爲他的老家在香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竹合會對叛徒的懲罰是極爲血腥的。
自己一跑,老家的父母和一對兒女肯定活不了。
“樓下的兄弟,可以供你調用。記住,你只有三天時間。”趙淑雅擺擺手:“出去吧!”
“是!”
柳秋生離開後,趙淑晴氣乎乎地道:“姐,你還真相信他能找到回血龍?咱們還是快點想想,怎麼樣向老爺子交代吧。”
“怎麼交代?”趙淑雅苦澀地笑了笑:“你認爲還有交代的必要嗎?”
趙淑雅又看了一眼鄭國豪,嘆了口氣說:“鄭國豪是爺子的乾兒子,也是他的心腹。這次老爺子派他來這裡,目地就是想鍛鍊鍛鍊他,好讓他接管幫主之位。現在他死了,不管是被誰殺死的。保護不力的責任,都要我們來承擔。老爺子的脾氣你應該清楚,你覺得他會給我們解釋的機會嗎?”
“老爺子糊塗了,竟然找一個蠢豬做接班人。”趙淑晴憤怒地罵了一句,不甘心地說:“姐,那你說怎麼辦?難道我們什麼也不幹,老老實實地等着接受懲罰?”
“現在我們唯一的自救辦法,就是儘快找回血龍!”趙淑雅幽幽地說。
“如果找不回來呢?”趙淑晴試探性地問道。
趙淑晴眼中閃過一道落寞之色,沒有回答她。
“姐!”
趙淑晴走過來,十分憂慮地低聲說:“老爺子年事已高,恐怕已經活不了幾年了,他去世之後,肯定是喪昆繼任幫主之位。你別忘了喪昆可是跟咱們父親有仇啊。到時候恐怕……”
“你想說什麼?”趙淑雅面色一沉。
趙淑晴哼了一聲:“姐,你其實比我看的更清楚。喪昆要是當上幫主,第一個對付的就是我們姐妹。別說我們找不回血龍,就是能找到,老爺子還能保護我們多久?只要咱們一回去,下場肯定比鄭國豪好不到哪裡去。”
趙淑雅沉吟不語,趙淑晴也不再說話了。房間裡頓時沉悶下來。
“你對方旭這個人怎麼看?”許久之後,趙淑雅突然問道。
“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趙淑晴想起被方旭折磨羞辱的那一幕,頓時氣涌腦門,眼中直噴火。
“你覺得你能殺得了他嗎?”趙淑雅微微一笑:“恨一個人是很累的,以後有機會,你也可以把他推河裡,讓他嚐嚐洗冷水浴的滋味。不過,現在,我們必須跟他合作!”
“有沒有搞錯啊姐!跟他合作?”趙淑晴氣得直咬牙:“那傢伙就是一個流氓,王八蛋。他有什麼資格跟我們合作?江南區的社團那麼多,找誰也比找他強!再者說,他殺了豁子,搶了南城的地盤,八幫十六會的雲老四,肯定不會放過他。他自己都是泥菩薩自身難保了,還談什麼合作!”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呵呵。”趙淑雅心情破好地笑了兩聲。
趙淑晴還想再說什麼,她卻擺了擺手,對門外叫道:“小黑,你進來!”
一名大汗推門而入,垂首道:“大姐!”
“幫我聯繫上天煞盟的方旭,約一個地點,我要和他好好談談。”
“是!我馬上去辦。”
……
斗轉星移,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鳳凰鎮郊外,犀利的北風,在天地間呼嘯而過,帶來刺骨的寒意。
河水拍打岸堤的聲音,在夜幕中震耳欲聾。
此時夜色深沉,但在太浦河的寂靜河堤邊,卻並肩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英俊帥氣,女的高挑靚麗,真稱得上天造地設的一對伴侶。
但在這個荒郊野外、鬼神出沒的地方,可不是小情侶談情說愛的好地方。
“想跟我們天煞盟合作?很好,我們十分歡迎,但你們朱雀堂要拿出誠意出來,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是真是假?”
“你想要什麼?”女人問道。
“鄭國豪!”男人語出驚人。
此時,在他們身後五米之外,還站着一個女人。
刺骨的寒風,吹散不了她心頭的怒火和恨意。腰間的槍柄已經被她握住了汗水。握緊又鬆開,如此反覆多次,可是她始終沒有做出那致命一擊。但她兇殘的眼神,卻一直鎖定在前面那男人身上。
如同餓貓見到了老鼠,恨不得衝上去將之一口咬死。
在這女孩身後更遠的荒草地上,以一棵彎脖子樹爲分隔線,相對停着十幾輛轎車。
左邊是七輛黑色豐田,車型一模一樣,兩車間距也相差無幾。
而在最前面的車頭旁,並排站着十名彪形大汗。他們穿着統一的黑西裝、黑皮鞋,兩手交叉放在襠下,個個面無表情,犀利的眼神凝視着前方。
酷斃的造型,如同在拍警匪電影。
而在彎脖子樹的右則。與那些豐田遙遙相對,也停着七輛車。
從普桑到麪包,再到奔馳應有盡有。
所謂上樑不正下樑彎。打頭的奔馳車豪無當表率的意識,車輪子彎七八扭地停着,其它車子更像脫繮的野馬,竄的到處都是。好端端一片草地,被他們碾壓得慘不忍睹。
在打頭的奔馳旁也站着十名彪形大汗。雖然個頭跟對面的黑衣男們不相上下,但造型就沒人家酷了。
牛仔褲、運動鞋,有的留着大光頭,有些則是披肩髮長,而多的則是寸頭。黃毛、綠毛如同在開染房。
他們流裡流氣地站着,手裡無一例外都夾着菸頭。吞雲吐霧間,不時爆發出一片蠻橫的鬨笑聲。
“那羣傻瓜,整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好像別人生怕他們不是混社似的,操!”
“人家喜歡擺造型,你操那麼心呢。不得不說,那墨鏡質量挺不錯,竹合會果然很有錢啊!”
“嘿,哥們,過來抽枝煙聯絡下感情嘛。站在那裡累不累啊!哈哈!”
不管這邊的人無何嘻笑嘲弄,對面的黑衣大汗都紋絲不動地站着,嘴脣冷酷地緊抿着,如同一羣木偶雕塑。
趙淑晴狠狠地瞪了一眼方旭這邊的人馬,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之色:果然是一羣上不了檯面的地痞流氓……
“啪啪!”
一陣擊掌聲突然響起。
一名黑衣大汗從隊伍中走出來,沉重的身軀踩在草地上,嘎嘎直響。
在他手裡提着一隻紅布包裹,裡面顯出四四方方的棱角出來,看得出來,裡面是一隻盒子。
現場的氣氛頓時凝重下來,那夥一直嘻笑不止的打手們也閉上了嘴,一個個都睜大了眼珠子,隨着黑衣大汗的步伐,向前移動着。
黑衣大汗走到方旭和趙淑雅的身後,捧着包裹平伸到二人眼前。
趙淑雅點了點頭示意他打開,黑衣大汗單手託着包裹,另隻手緩緩地解開上面的扎繩,接着又將盒子掀開。
裡面露出一個黑乎乎的物體,一股刺鼻的惡臭,隨風飄出去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