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底平原。
鄧肯在擊敗了察哈臺可汗後，也並沒有爲難他，而是派人好吃好喝伺候着，直接帶在了自己的身邊。
放他走是不可能的，直接殺掉也不合適，就當個隨軍顧問用了。
當所有的遊牧民部落都服從於一個意志時，他們便成爲了這個時代最可怕的一支軍隊，他們是蝗蟲，是毀滅者，也是征服者，遊牧民統一後展現的破壞力是十分驚人的，往前就是上帝之鞭阿提拉，往後就是成吉思汗鐵木真，後者的破壞力更加驚人。
不過這一次鄧肯征戰世界，並非是爲了成爲皇帝，而是凝聚戰神的位格，所以遊牧民都是隻征服不統治，或者說也沒辦法有效的統治。
大概率這些東方遊牧民會變成另一個蒙古帝國，無法維持太漫長的時間。
有效統治的代價太大了。
那會降低鄧肯作爲神靈的神秘性，至少在時代邁進之前，人跟神需要保持一定的界限。
那些匯聚於蒼天意志下的遊牧民部落展現出來了極爲驚人的進攻性，在鄧肯吞併了察哈臺可汗的部落後，大軍直接兵分兩路推進，一路奪取沿海的港口城市，爲將來進攻黃金海岸鋪路，這個世界的中部是一片延綿的山脈，直接殺穿得經過矮人的地盤。
另一路由鄧肯親自率領，直逼波斯帝國的首都。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延伸位面就是根源世界的副戰場，是當年沒打完的戰鬥，根源世界的諸神們在這裡爆錘了土著神，然後陸陸續續開出來了分基地。
土著神聯合演化，成爲了狂怒諸神的前身。
不同於其他人間體的世界，這類延伸位面跟根源世界的關聯性相當強。
十多萬遊牧民高歌猛進，而在前面幾次擊敗了遊牧民的先頭部隊後，薛西斯二世也集結大軍在米底平原的要塞處跟他們對峙。
——不死軍團（神話兵種）（密特拉之軍勢）（三星銀灰色）！
鄧肯騎在馬上眺望着遠方，能夠看到一道模糊的龐大虛影，拜火教的諸神在這個世界又有不同的演化，毫無疑問密特拉成爲了最後的勝利者，大概率是依靠祂當初成爲了羅馬帝國的主流信仰。
這片土地密特拉後來居上，成爲了東方沙漠諸國的主神，祂從根源世界退場的時間也很晚。
“這一戰打完，應該就能凝聚戰神的位格了。”鄧肯神色凝重。
一個硬骨頭。
密特拉可以由萬靈凝聚的蒼天意志對付，可是不死軍團就得他親自解決了，若是萬靈對陣密特拉佔不到上風，鄧肯大概率還得開大號來。
“他們似乎想跟我們在平原決戰！”
“這不對勁！”
雖然鄧肯沒放他走，可是察哈臺可汗也是久經戰陣，根本就忍不住無聊的日子，主動要求跟隨，此刻開口道：“在平原跟我們決戰，這些波斯人肯定還有其他準備。”
輸給鄧肯不冤，因爲這個男人太恐怖了。
哪怕他的個人武力也極強，最頂級的草原戰士，面對鄧肯時，也有劉邦看項羽般的無力感。
若是按照龍與地下城的標準，察哈臺可汗也是二十級左右的傳奇戰士，只不過他擅長騎射，許多能力接近東方騎兵。他若是在戰鬥中祈求萬靈的神恩，那就是東方騎士的職業等級，可以給自己加持神恩神眷。
神話時代的能力，大家想學什麼學什麼，職業體系尚未正式成型。
“嗯。”
鄧肯緩緩點頭道：“他們確實有跟我們決戰的架勢。”
果然。
第二天敵人排開整形，一隊隊身着重甲佩戴着黑色面具的不死軍出現，正前方則是薛西斯二世，這傢伙讓鄧肯想起了溫泉關的那位波斯皇帝。他算是一位頗有魄力的君主，大力改革拜火教，主推密特拉信仰，也因此得到了神恩神眷，據說容顏不老。
列陣！
在鄧肯的號令下，來自諸部落的步兵以及次大陸的原住民戰士上前，騎兵部隊則分散在了兩翼。
他轉頭望向了身邊的察哈臺可汗，沉聲道：“有沒有興趣統領一支騎兵？”
居然還敢給他軍權？
察哈臺可汗戰意高昂，沉聲道：“好。”
鄧肯將其他部落的六千精銳騎兵交給他指揮，自己則率領土爾扈特部來到陣前，這是一場堂堂正正的硬戰，與其說是薛西斯二世在操刀，不如說是密特拉在跟鄧肯兩軍對決。
這是他第一次與神靈，在戰爭的棋盤上，用軍隊決一勝負。
風！
東方遊騎兵開始動作，隨着鄧肯的號令，數千遊牧民開始奔走，他指揮騎兵甚至遠超於當年的上帝之鞭阿提拉，作爲老對手，鄧肯指揮的騎兵也掀起一陣陣的風暴，彷彿是陣風般逼近，以環形陣傾瀉出漫天的箭雨。
山！
一聲爆喝。
不死軍結陣舉盾，硬抗了一切傷害，在他們的兩翼身後，有步弓手對射，頂着箭雨反擊，這是一個很明智的選擇，因爲步弓手的射程更遠，只不過沒有任何的機動性，一旦被騎兵衝到眼前就得潰敗。
“果然是密特拉的祭司在指揮！”
鄧肯身後的騎手奔走，中央戰場上陣風開始旋轉，前方的遊騎兵朝着兩側分散，中軍的精銳鐵騎顯露，出現在了步兵的兩側數百米位置。
指揮如此多的騎兵作戰，鄧肯也是第一次，遊牧民的訓練度較低，他無法施展太高明的陣型。
“要是羅馬軍團在就好了。”
鄧肯第一次明白了上帝之鞭阿提拉的無奈，面對結陣以待的重裝步兵，他衝也不是，退也不是，敵人就跟他打消耗戰，用步弓手換騎射手，密特拉結成的陣勢宛如烏龜殼，有點無從下嘴。
但就算是鋼鐵，此時也得咬下來一塊肉！
“此戰必須勝！”
“若是敗了，我戰無不勝的金身就破了。”
“而且戰神的位格，只能從戰神的手中奪取。”
鄧肯身後的令旗揮舞，分散的遊騎兵宛如是旋轉的颱風，以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戰爭指揮技藝，完成了一百八十度的旋轉，遠處的察哈臺可汗看得有點目瞪口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指揮騎兵能做到這種地步。
用遊戲裡面的說法，S級的騎兵指揮技藝，整個世界上，能夠跟他比的就只有極少數人，都得是上帝之鞭、成吉思汗、天可汗的級別，而真正指揮過超大規模騎兵的，大概也就是匈人和蒙古人。
與神對決，鄧肯只能求穩。
密特拉之軍勢開始擴散，這位神靈在羅馬帝國傳播於軍隊內，只接受男性，上帝視角下有許多的標識，分別是大烏鴉、新娘、士兵、獅子、波斯、父親等等，這些都是密特拉教的宗教等級。
大量的祭司混在軍隊中，讓鄧肯也不得不壓上草原祭司團。
一股妖風肆虐。
這是東方的形容詞，其實就是類似於黃巾軍的妖術，不過前方的軍隊並未因此混亂，太陽的光芒如此耀眼，整個戰場都好似被隔絕成了兩塊，一邊是風暴與烏雲，另一邊是熾熱的太陽。
怎麼看他們都像是反派。
可如今正邪已經不重要了，這是信仰之爭，也是世俗的對決，贏的那個人才能決定歷史。
太陽神天生就自帶背景光環。
轟！
最下方的步兵已經跟不死軍團交手，不出鄧肯所料，很快便落入下風，甚至出現潰敗，這是第一梯隊的重裝步兵，還是神話兵種，根本就啃不動，估計只有蠻族的狂戰士能撕開一道缺口。
“讓察哈臺可汗衝擊右翼側後方！”
鄧肯把最硬的一塊骨頭交給了察哈臺可汗，不管他服不服，這場戰鬥他都必須出力。
“隨我來！”
不上主力鐵騎，根本不可怕撼動敵人的陣型，草原步兵和原住民步兵就是送死，一批一批填上去，也毫無作用。
一面黑色的龍旗飄揚。
隨着鄧肯策馬奔騰，他身後的草原風暴也在涌動，數之不盡的遊牧民英魂浮現，他們於另外一個戰場上，追隨着萬靈的腳步，衝向了前方的敵人。
在凡人的肉眼下，就好像是鄧肯的身後跟隨着一道天幕，當他前進時，那道天幕也在遮蔽大地。
兩面開戰！
面對強大的密特拉，萬靈也是放手一搏。
大不了輸了，戰略轉移。
轟！
大地震顫。
鄧肯親自指揮一萬精銳騎兵，他頂着敵人的箭雨逼近，然後下令道：“破甲重箭！”
在他的身後，浩浩蕩蕩的騎兵部隊拿出了腰間右側的重箭，他們有隨身兩個箭袋，一個破甲，一個遠射，但是前者的射程很短，必須頂着箭雨衝到附近才能破甲。
步兵開始全面壓上，在鄧肯出陣後，察哈臺可汗按兵不動，他身後的土爾扈特親衛焦急無比，屢次催促他出戰。
但察哈臺可汗冷靜道：“不急。”
“現在還不是時候！”
其他人不懂，但是他還能不懂，鄧肯這是把決定性的一錘交給了他，若是察哈臺可汗按兵不動，鄧肯交戰後就會被纏住，甚至自己都有可能陷入包圍之中。
這心胸和氣量，讓他略微感到折服。
但既然鄧肯把重騎兵交給了他，他就必須打出最大的戰果，現在還不是時候，必須等敵人露出破綻。
他還不知道這一戰是與神對決，可是敵人的指揮調度，已經給了他莫大的壓力。
“薛西斯二世有如此手段？”
“我怎麼從未聽過他擅長指揮軍隊？”察哈臺可汗疑惑不已。
皇帝就是個擺設，用來加軍隊士氣的。
真正指揮軍隊的是父親，以及密特拉教的大祭司，幕後的操盤手則是密特拉的意志。
轟！
慘烈的碰撞在一瞬間爆發。
在步兵沒辦法指望的情況下，鄧肯也只能用騎兵抓住機會破陣，若是帝國衛戍禁軍在這，打正面硬碰硬他一點都不虛，完全可以從容指揮騎兵等待機會。
佯敗誘敵是不可能的，密特拉之軍勢洞察一切。
“破陣！”
鄧肯率領神眷可汗親衛頂着箭雨射出漫天箭矢，終於給敵人造成了不小的傷亡，隨即他策馬而出，率領可汗親衛鑿穿側翼，但哪怕是他的實力驚人，依舊無法徹底破陣，敵人頑強的有點出乎預料，重傷不死，還能再戰。
嗡！
一陣地面的輕顫傳來。
察哈臺可汗終於抓住了機會，他率領身後的六千鐵騎開始進攻，奔騰的戰馬彷彿是一道洪流，在鄧肯撕開了一道缺口後，他直接衝擊敵人的後方，想要把不死軍團包圍在主戰場。
戰象嘶鳴！
密特拉似乎也覺察到了局勢不對，這些草原騎兵太兇悍了，一支騎兵部隊試圖攔截察哈臺可汗，同時在軍陣後方，數十頭龐然大物浮現。
——披甲戰象（神話軍團）（驚駭敵人）（四星銀灰色）！
這些龐然大物比非洲象體型還大，上面搭着箭塔，安置了神射手，在遠程攻擊的同時，還能驚駭附近的戰馬。
——波斯鐵甲騎兵（三星銀灰色）！
局勢瞬間僵持，雙方進入了決勝手的階段，密特拉指揮軍隊滴水不漏，鄧肯還是第一次碰到鐵騎都衝不垮的軍陣。
那就只能開掛了。
鄧肯一聲怒吼，開啓狂暴，進入暴走狀態，萬靈的意志已經殺入密特拉之國度，這是萬靈在給他爭取機會，干擾密特拉的神諭指揮。
他率領草原之風-神眷可汗親衛衝向披甲戰象，這鬼玩意兒殺傷力太大了。
它們所到之處，附近的戰馬都被驚嚇。
可就在這時，一支弩箭襲向了鄧肯，他坐下的戰馬發出悲鳴，隨即一柄標槍破空襲來，鄧肯身影騰空而起，直接伸手抓住，反手投擲了回去，將一個有着特殊標記的單位擊殺。
不死軍團依舊穩如磐石，只要他們不退，草原騎兵永遠撕不開口子。
“媽的！”
“不死軍團嗑藥了嗎？”
“士氣怎麼紋絲不動？”
神靈都開掛了，鄧肯也放手一搏。
他的身影狂奔襲掠，直接衝向了一頭披甲戰象，在那戰象的悲鳴身中，他雙手抓住象牙，掄起這龐然大物，直接在戰場上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大橫掃。
一時間，漫天都是被擊飛的人影，比功夫電影裡面還要誇張。
隨後。
鄧肯做出一個單手託舉般的姿態，宛如古希臘的競技冠軍，恐怖的洪荒之力爆發，在無數人震撼的目光中，他直接將手中的披甲巨象投擲了出去。
轟隆隆！
大地顫鳴。
那披甲巨象就好像是一發炮彈般，直接砸落在了不死軍團的軍陣中，終於他們的士氣開始變化，一些人露出驚駭恐懼之色。
“真戰神也！”
遠處的察哈臺可汗也看得目瞪口呆，趕忙下令身後的草原鐵騎衝鋒。
——釋迦擲象！
在傳說中，佛祖釋迦摩尼曾經爲太子時，一日出城，大象礙路，太子手提象足，擲向高空，過三日後，象還墮地，撞地而成深溝，今名擲象溝。
鄧肯略微知道這個典故，所以在看到那些體型龐大的披甲巨象時，便已經有了一點破陣的思路。
今日，擲象破陣，擊潰不死軍團。
鄧肯英武的身影彷彿是暴走的洪荒猛獸般，直接抓住了另一頭披甲巨象，還是之前的套路，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大旋風，然後單手舉起戰象朝着不死軍團的方向投擲而出。
整個戰場上，所有的凡人軍隊都看傻眼了。
草原遊牧民士氣爆炸！
而那彷彿是磐石般的不死軍團也終於出現士氣動搖。
誰能扛得住這個啊？
他們根本連什麼情況都沒搞清楚，就看到一頭接一頭的披甲巨象彷彿是炮彈般砸了過來。
擲象落地，傷害爆炸。
密特拉教派的祭司都有點呆滯了，這一點法術都沒有，就是純粹的原始蠻力，簡直是離譜。
傳說度開始跳動。
在這場戰爭尚未結束的情況下，鄧肯的擲象之舉，似乎都已經有凝聚成爲傳說的架勢，恐怕在未來還會被進一步神化。
在一連投擲出去了十多頭披甲巨象後，不死軍團終於開始崩潰。
草原鐵騎鑿穿敵陣。
在中軍被撼動後，敵人的軍隊也開始大面積的潰敗。
“是時候開大號了！”
維度空間。
鄧肯看到了投影頁面中，一道特殊的印記浮現，那是戰神的位格正在凝聚，不管他用什麼辦法，只要正面擊敗了密特拉之軍勢，那麼這個世界的戰神位格，他就可以分一杯羹。
——“以萬王之王之名！”
——“吾的部下們。”
——“帝國軍團何在？”
一道道的空間裂痕浮現。
隨着鄧肯的魔力暴走，萬靈的神力不斷注入，一號人間體的虛影跟這個人間體重合，在凡人肉眼不可見的領域內，那些曾經追隨他征戰沙場的一道道身影浮現，塞維魯率領着德魯伊教團，克維託等人統領着薩爾瑪提亞騎兵，加拉文率領着日耳曼狂戰士，正中央則是戰死後英靈化的帝國衛戍軍團，浩浩蕩蕩的大軍依靠鄧肯的固有領域浮現，不在凡人的視野之中，卻殺入了密特拉之聖域。
萬靈的意志下，草原英魂跟帝國軍團合流，彷彿是一道天幕般，籠罩了眼前的一切敵人！
——上帝之鞭-阿提拉【血色六星】！
一位曾經的老對手浮現在浩浩蕩蕩的英靈軍團中，他凝視着遠方的鄧肯，隨後揚起馬鞭，數之不盡的草原英魂彷彿是旋轉的風暴，以靈體的姿態攻入了密特拉的國度。
萬靈已經將一切推上了牌桌。
這一手。
定勝負，決生死！
它們要徹底斬斷密特拉在這個世界的信仰根基。
鄧肯的人間體已經脫離現實。
一號人間體的虛影凝聚，以召喚英靈的方式，率領軍團加入了攻伐聖域的戰鬥，蒼天意志凝聚出巨人輪廓，直接對上了密特拉本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