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北看到是飛雨的時候,心下很是爲難。他看得出來,東方孤城與她關係不一般。自然是不能罰得太狠,以免東方孤城面上難看,但是若是真的就這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也不好以儆效尤。那讓他徐千北的面子往哪裡擱呢!
徐千北謹慎地問道:“你確定是她?已經審問清楚了?”
東方孤城回答道:“是她自己承認的,而且將過程也已經全部告知了我。和你我調查到的情況基本吻合。而且,守衛不是也說過,幾天前,她曾經送衣服給公主,然後帶着小昭出去拿衣服嗎?就是那時,她將公主帶了出去。”
徐千北說:“原來如此。那依照東方將軍的意思,你說如何處理的好?”
東方孤城說:“居然敢幫助公主私自逃跑,其罪難寬恕,徐千北將軍不要介懷,只管按照軍法處罰就是了。”
飛雨低着頭,不敢爭辯。心裡想着:“東方孤城,你不是吧!這是要往死路上逼我嗎?一頓軍法下來,不死也殘了!”
東方孤城用眼神示意飛雨,讓她不要擔心。不會很重的懲罰的。飛雨卻不是很相信。徐千北將軍的嚴厲是這段時間她親身體會了的。只能閉着眼睛自求多福。
東方孤城說:“徐千北將軍意下如何?”
徐千北說:“我始終還有疑問,想要再審查一番,再做定奪。就是我昨夜跟你說起過的懷疑。……”
東方孤城連忙說:“將軍是個聰明人,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再查的好。假若你查出了什麼,說出來既是皇夏的恥辱,也會是拿扎王子的恥辱。假若你什麼都查不出,憑白無故污了我皇夏公主的名聲,我皇夏要記恨在心不說,拿扎王子恐怕也要怪罪將軍辦事魯莽。而且我可以拿我的性命擔保。她與公主絕不可能有任何不尋常之處。”
徐千北思忖着東方孤城的話,覺得很有道理,但是仍舊有疑問。徐千北問:“你怎麼確定他們之間是覺得清白的,雖然我相信東方孤城將軍的人品,但是總是要依靠根據說話的。”
東方孤城說:“將軍不知,這個池飛雨已經與我的妹妹東方如雪定了婚,他在金陵時對我妹妹十分迷戀,而且兩家聯姻是雙方的父母都已經同意了的。池飛雨對
我妹妹癡心一片,又怎麼會企圖與公主私奔呢?這與理不合,況且,公主與飛雨的接觸並不多,實在不能做出有私情的懷疑。所以在下十分相信她只是想要幫助公主逃跑重獲自由。”
徐千北有些爲難。說道:“你既然如此相信她,那難道你提前不知道她將要放走公主嗎?如果你提前不能預知她有心讓公主逃跑,那你又如何確定他與公主之間沒有私情呢?”
飛雨聽着實在是受不了了。她擡起頭來說道:“你才和公主有私情呢?我就是同情她,她要從富饒美麗的江南嫁到窮山惡水的塞北。而且是在她本人並不願意的情況下被逼無奈才嫁的。你難道沒有聽見過公主夜夜啼哭嗎?我就是替公主不值,就是想放走她。”
東方孤城喝道:“池飛雨,不得對將軍無禮!退下!”
飛雨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是東方孤城一發火她就自動乖乖地了。東方孤城爲池飛雨求情道:“池飛雨年少輕狂,見不得許多不平事。什麼事情都想去管一管。請將軍看在她年幼無知的情況下,不要計較她的無禮和狂妄,在下一定會好好教訓她!”
徐千北被飛雨兇了幾句,心裡剎那間就想起了這幾日一直被女人訓斥的場景。也不知道如何應對,就說:“東方孤城,既然這是你的手下。又是你要爲她做擔保。那就交由你來處置吧。你覺得如何處置合適就如何處置,既要教訓教訓她,也要警告那些同她一樣同情心氾濫的‘好’人”
這就像是在踢皮球,東方孤城將飛雨交給徐千北處置,是知道徐千北必然顧念他的面子不會重罰,但徐千北也不是笨蛋,他將皮球踢回給東方孤城,就是要看看,東方孤城會不會偏袒庇護自己的妹夫,如果東方孤城不想被人詬病,就必須重罰飛雨。東方孤城當然不想要這個皮球,連忙說:“這裡當然是由徐千北將軍說了算。東方孤城不敢越權。還是就由徐千北將軍來處理。只希望徐千北將軍念在她年紀尚幼且出發前才大傷初愈,稍微寬恕些。”
徐千北被勸說得就要勉爲其難接受處罰權了。但是這個時候,公主來了。公主氣勢洶洶,說着:“你們誰敢罰她?先問過我。”
徐千北看着東方孤城,眼神裡說着:“看吧,我就知道一定有問題。”
東方孤城拜見了公主,說道:“公主,這個池飛雨違反了軍令,差點鑄成了打錯。不得不罰,所以,請公主不要干預。”
公主說:“我就是要干預這件事。”公主火紅的嫁衣,與她的火爆
脾氣照相輝映,“徐千北是吧,你對我的懷疑我都聽見了。我告訴你,等我見了你們王子,讓他弄清楚我的清白之後,我絕不會就這樣饒過你。還有你,東方孤城,這是你自己的兄弟,生死兄弟,居然不護着,還要把他往這個心狠手辣的人手裡推,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我終於看清了,你壓根就沒有感情。是池飛雨,她聽見我夜夜哭泣,唯有她同情我的遭遇。她幫助我逃跑,她是唯一還有人性還有同情心的人。你們都應該感到羞愧。”
東方孤城說:“我們必須就事論事,這個世界依靠同情心建立的。規矩不能亂。公主的身份雖然尊貴,但是,這些軍務事應該由我來處理。”東方孤城知道這個時候他決不能手軟,不能必然要讓徐千北笑話的。而且,如果讓其餘的人知道,同情心就可以擾亂軍紀,那還得了,他這個將軍也不用再當了。而且是因爲,他知道池飛雨的性格桀驁難馴,如果現在不是由他來整治一下,搓搓他的銳氣,一直讓她依靠自己的小聰明管東管西,將來折在別人手上,就不只是挨一頓打那麼簡單了。他不理會公主的阻撓,吩咐說:“來人啊,把池飛雨帶下去,打2軍棍。”
柳青應聲就來“請”飛雨配合行刑。池飛雨憤怒地將柳青推開。說道:“別碰我,我自己走!”
飛雨心中自然是有埋怨的,她在責怪東方孤城爲什麼沒有完全保護她,這二十軍棍打下去,就算不皮開肉綻,也要有好幾天下不來牀的。公主都前來求情了,徐千北還沒有說話,他就迫不及待的要打了。這是故意的,就是要懲罰我擅自行動。這個世界確實不是依靠同情心建立的,但是也不是可以離開同情心而存在的。她心裡堅定了一個信念,就算被打,也不後悔,也不改變自己最初的想法。沒這麼容易屈服。
靜怡拉住飛雨,還要爲飛雨求情。但是東方孤城此時用強烈的眼神示意靜怡不要再說了。靜怡本來已經對東方孤城失去了信任,但是東方孤城的人格魅力經久不衰的一直樹立在那裡,所以當她看到東方孤城的眼神,雖然還沒有明白到底是爲什麼,但是也不再說話了。徐千北,看着這個鬧劇一樣的場面。說道:“今日我們還要急着出發,不如改日等我們安定下來再行刑。”
公主這時說:“要打就現在打好了,你還要記到什麼時候,等到你們主子面前再告我們的黒狀?”公主顯然是已經明白了東方孤城的用意。
徐千北解釋說:“末將沒有這個意思。末將只是……”
那就打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