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直以來就是最壞事的人,離散人家的子女,掠奪人家的財產,作威作福,吃喝玩樂,卻只吃飯不管事,一有事情發生就知道躲。遇着明君還能成全自己的一世英名,遇到昏君,那就只能哀嘆自己生不逢時了。想想像東方孤城那樣的人物,換做一個積極進取的皇帝,那該有多賞識他,可以建立多大的功勞,這簡直不可限量,也許由着東方孤城將自己的才能發揮到最大,什麼拿扎,什麼西夏,那不都是皇夏盤子上的點心嗎?可惜啊可惜,生不逢時,是一個將軍就算傾盡自己全身的力氣也無力改變的事情。
這不,第二天皇上急急忙忙的召來東方孤城,問:“這個拿扎王子怎麼還沒有放出來?今天拿扎王又來一封信,說是我們無辜扣押他的小王子,是對他拿扎的羞辱,如果我們皇夏還不放人,他就要親帥大軍前來討伐,就算是破國滅族也要出這口惡氣。你說,這可怎麼辦?”
東方孤城說:“就讓他來好了,我還省得自己去找他,送上門來,就好好收拾他。”
皇上說道:“你倒是說得輕巧,到時候我皇夏的百姓還有好日子過嗎?”
“皇上,你不是擔心皇夏的百姓沒有好日子過,而是擔心自己要沒有好日子過了吧,如果……”
“放肆,”皇帝拍桌大怒。“東方孤城是你近些年的日子過的太好了吧!”
東方孤城自知自己是說錯話了。作揖道:“微臣一時嘴快,還請皇上恕罪。”想來古來做臣子的,就算脾氣再硬,個性再要強,再是不肯低頭,在皇上面前就不得不妥協。不是什麼趨炎附勢,也是畏懼強權,只是皇帝的身份擺在那裡,天子之尊,萬人之上,不得不讓人對他產生敬意和懼意。東方孤城這個脾氣,皇帝沒有抄他的家,也算是客氣了。不過這也是因爲,東方孤城是皇夏不可或缺的人才,少了東方孤城要有誰來保衛皇夏?皇帝也是逼得沒辦法,只能忍讓他三分。說道:“行啦,你的脾氣我也知道,就不跟你計較。但是朕再跟你強調一遍,朕不願意打仗,日子還能過得下去,就這樣過下去。不要自己找不痛快。不管是爲我還是爲皇夏百姓,這都是一個道理。你明白嗎?”
“微臣明白。但是昨日我已經竭盡全力勸說多挪海王子出獄,但他堅持不肯出來,明顯是要借用此事製造事端,我們也拿他沒辦法了啊!”
“你確定已經盡了全力的嗎?”
“皇上,末將實在覺得就算是真的戰一場,也不過如此,皇上此番與拿扎和談就是要震懾拿扎,要是這回拿扎大王真的要來皇夏討個說法,我們正好好好教訓他一頓,徹底震懾住他。況且,自古就有扣留質子以保穩定的做法,我們可以稱要將多挪海王子留下作爲拿紮在皇夏的質子,那之後拿扎就更不敢輕舉妄動了,此番一舉兩得,還請皇上慎重考慮。”
皇上沉吟了一會兒,問道:“你真這麼有把握?要是有什麼差池,你可就得爲你頭上的腦袋另外找個安家之所了。”
東方
孤城說:“皇上,微臣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戰,在他們拿扎的地盤尚且可以將他們趕回老家,更何況這次是他們來我們這,地形,氣候,軍馬,武器,糧草都對我們更爲有利,而且,微臣考慮的是,拿扎王未必會爲了這個小兒子而深入虎穴。所以皇上大可放心,切莫表現的太過謙卑,以免降低我皇夏聲威。”
皇上聽東方孤城這麼說有點不高興了:“你是我太過謙卑,像個膽小鬼?”
東方孤城在心裡說,終於說到點子上了。但是嘴上實在是不敢直說,於是連忙掩飾道:“皇上誤會微臣的意思了,微臣是說,我們可以更強硬,……我們……”這人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
皇上擺擺手說道:“行了,你是個武官,自然整天想着就是打戰,但朕是一國之主,朕必須爲天下蒼生考慮,凡是隻要打贏了就行了嗎?你今年打我,明年我吃飽了就又打你,這樣還有完沒完,想我們皇夏地大物博,他們拿扎蜷居在那苦寒貧瘠之地,要是他們只是想要點金銀珠寶,再要點地啊,美女什麼的,那我每年送他們一點就行了,何必打起來呢,大家相安無事好好過日子不行嗎?”
“皇上。”東方孤城被皇帝這番言論嚇得不輕。這番主動割地賠款的想法,讓東方孤城這個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爲皇夏拼命爭每一寸國土,爲邊境上的百姓的姓名無比憂慮的將軍心涼至腳底。皇帝這般貪圖安樂,絲毫不顧及國家聲望和民衆被奴役和輕視的憤怒心情,這個國家到底還值不值得自己爲他賣命?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皇上,您要是這麼想,那不如明日,我們就帶着全部家當向拿扎俯首稱臣如何,這樣就永遠不會有戰爭了,看到那時我們的百姓是過的什麼樣子。”
“放肆,東方孤城,你越來越不把朕放在眼裡了,朕不聽你在這裡羅嗦這麼多,這麼告訴你,現在我就立即修書給拿扎王,說是我已經差人向多挪海王子賠罪,並且將逮捕小王子的一干人全都抓了起來,但憑小王子處置,一定不會讓王子平白受冤屈而得不到伸解。這其中就包括帶頭人,東方孤城將軍,也一併交與王子殿下。但是,朕念你爲皇夏立下了汗馬功勞,一定會在拿扎王面前爲你辯解,必然不會讓這個多挪海王子太難爲你,但是,你要是死性不改,朕也救不了你。”
東方孤城愣在原地,不知道要說什麼,如果可以,他是不是會當場掐死這個皇帝呢?如果可能,至少讓他打這個皇帝一頓,好好出口氣啊,但是,這個受了嚴重的忠君的思想的毒害的東方孤城,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呢?就算他想也是會拼命壓制住不能這麼做的。
東方孤城真的是在極力遏制住自己的憤怒。他定在原地,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抱拳說道:“臣,無話可說,臣現在就將後事處理好,就在家裡等着……”東方孤城的聲音已經顫抖了,聲調也上揚了好幾分。“我就在家裡,等着,拿扎王子,帶着我皇夏的兵差,將我這個皇夏的將軍,打入地牢。”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此時正是夏季,頭頂的豔陽好似火球,曬在人的頭頂,就像有一團火在頭頂上燒一樣。這讓人如何忍受,但是,汗如雨下的東方孤城,不知是氣出來的汗,還是曬出來的,他走在金陵繁華的大街上。這個六朝都會,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數十萬人家,零次櫛比的房屋,挨肩接踵的人羣,雲樹繞堤沙,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相互誇耀各自的豪奢。還有那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這番好景,如果最終落入北方蠻族的手裡將是什麼景象,二十四橋仍在,人心幾何?驕陽將他的影子縮成一團,他頭腦發昏,不知道要做什麼,去哪裡。從皇宮出來,他沒有騎馬,把隨從打發走,自己一個人在街上晃盪,看着這番美景。這番美景,這番豪華,又能保存多久?
對於東方孤城來說,守護一方百姓,開疆擴土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但是不是他這般想就能這般做,人生總是有這樣多的無奈。所謂,時易失,心徒壯,歲將零,而這些當官掌權的,紛紛只是忙着議和,又要他情何以堪?
他兀自走着,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池家的大院門口。
自己怎麼會不由自主的來這裡呢,東方孤城在門口緊閉的大門,也許自己心裡一直想着的就是要來這裡,見這個裡面的人吧,所以腳步自然隨着心裡想要的方向走,就自然的走到了這裡。
只是要怎麼進去呢,不管怎麼樣,在自己死去之前,一定要見她一面。
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開了,是飛雨的弟弟,池飛鴻送表哥樑雲飛出來了。
池飛鴻一眼就看見了這個來家裡提親要做他姐夫的人。於是將樑雲飛送出門之後,就準備過去詢問東方孤城是不是有事。樑雲飛從東方孤城身邊走過時好生打量了東方孤城一番,東方孤城心裡想着自己的事情,沒有理會他。飛鴻問:“東方大將軍,你來這裡是要見我姐姐嗎?怎麼不敲門呢?這麼大的太陽,怎麼還站在日頭底下?”
東方孤城心中沉痛,連聲音好像也是沉痛的,他問道:“你姐姐好些了嗎?”
飛鴻說:“好多了,他還說了要替那個大夫的女兒討回公道的事情呢,還說等她好了,就要和你一起去。”
東方孤城說:“回去告訴你姐姐,我可能陪不了她了,還有提親這件事,也請令尊當做沒有發生過吧!是我東方孤城沒有福氣,無緣與池姑娘結爲夫妻了。”
飛鴻問:“怎麼了?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嗎?你要不要進去看看我姐姐,告訴她你出了什麼事情?”
東方孤城說:“不了,我還是不見她了,告訴她,我東方孤城就算是做了鬼,也會留在她身邊保護她的。但是,叫她不要再想着我,找個安穩厚道的夫婿,好生過日子,千萬要過得幸福,我才能放心。”
飛鴻還要發問。東方孤城已經轉身走了。
飛鴻心下猜想,必定是要出大事了。皇夏的護國將軍居然說要做鬼了,那還得了。他急忙往宅子裡跑去,找他姐姐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