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刺耳的蜂鳴聲驚醒了他,破曉嚇了一激靈,從牀上翻了下來,聲音來自房間中一個小小的喇叭。
“所有預備役士兵,現在出門,在門前場地集合!”
破曉穿上鞋子推門而出,他發現已經有很多的戰友站在外面了,神情或是憤怒,或是沮喪。
他疑惑地跟隨其餘出房間的人跑到身前的空地,排隊站好。
那名士官站在一行人身前,手中拿着一個夾子,大檐帽的遮擋下看不清五官,像是魔鬼一般。
“你們已經在你們的房間中待了24小時,沒有食物,沒有水。”士官的一句話讓在場的不少人都驚訝地嘆息。
“安靜!”
“在這24小時中,有人違反了命令,擅自出門!而這一舉動,將直接導致你們永遠成爲不了飛行員!”士官的一襲話語像是一柄大錘一般,重重地砸在了人們的心中。
“憑什麼!”一旁的預備役士兵大吼道,不顧戰友的阻攔大步上前質問道。
那名士官擡頭看了他一眼,隨後撇開了視線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擅自行動往往會導致更多人的死亡,我們是空軍,戰機飛行員,決不能憑意志行事。”
“放屁!你憑什麼就這麼判定我們在將來不會服從命令!”
“就是啊!你這樣完全是扯淡!”
那些神情低落的士兵們漸漸地開始控制不住情緒。
那名士官深吸一口氣,將手背到身後緩緩開口道:“你們這些人從現在失去了執行飛行員訓練的資格,將被髮配至陸軍。”
破曉和身旁的零度聽得直皺眉頭.............
“你這混蛋!”人羣中,一名士兵衝了上去,揮拳向那名士官掄去。
那名士官看了他一眼,夾子從手中滑落,“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的同時,腰部猛地發力,一個迴旋踢重重地踹在那人的臉上,只見那人高大的身軀轟然倒塌,口鼻流血。
人羣隨即安靜了,看着那人一動不動。
“還有誰想上來試試?”士官輕聲說道,聲音極小,卻像詛咒一般環繞在每個人的心中,無法散去...............
人羣隨後是一陣死一般的寂靜。
“現在,所有人,列隊,前往食堂!”士官拾起了地上的夾子,轉頭就走,隊伍跟着他的步伐走向食堂。
破曉回頭看了看剛剛那名莽漢,此刻他似乎恢復了知覺,從一灘血跡中醒來。
他該好好感謝一下橙香,要是沒有那盒便當的話也許現在他已經死翹翹了。
“餓死我了.......得虧我沒出去。”身旁的零度捂住了癟下的腹部,隨後突然警覺地擡起頭,看向身旁的破曉。
破曉不解地看着他,後者突然湊上前來嗅了嗅他的氣味。
破曉向旁邊退了一步:“幹啥?”
“咖喱和鹿肉芝士的味道。”他低吼道。
“你可能是出現幻覺了................”破曉滿頭大汗擺了擺手。
零度狐疑地看着他:“大概吧,你的身上有股很濃的橙子草香。”
破曉笑着點了點頭,零度隨後沒再說什麼。
食堂很大很大,能容納數百名士兵就餐,一行人排好隊準備盛飯,破曉抱着飯盤百無聊賴地掃視着四周,視線正巧與一隊飛行員撞上,他們身着特製的黑色連體衣,腰帶和揹帶上掛着很多東西,爲首的那名飛行員掃視了一眼他們,隨後別開了視線。
破曉的視線卻一直追隨着他們,直到他們消失在人海中。
他不曾想過自己未來的某一天也會成爲他們這樣的人。
早餐比較普通,說不上好吃,也說不上難吃。
一頓飯草草了事,他們回到了空地處,開始了第一日的訓練...................
——
一行人“呼哧呼哧”地奔跑在空曠的地下飛機跑道中,一圈有一公里左右,很多人已經落在身後沒有影子了。
“要死啦!”身旁的零度猛地仰頭大喊一聲。
破曉累的沒工夫說話,低着頭,看着腳下的路面飛速略過視野,腿肌肉已經痠痛的不行了,喉嚨中涌出血腥味。
他不知道爲什麼新兵第一天就要經受這種操蛋的訓練,十公里,什麼概念,從橙草鎮跑到栗子鎮的距離..............
那名士官說訓練這個是要在戰機迫降在行星或恆星上的時候進行長距離奔襲。那時候要穿着宇航服,在伊甸園重力的幾分之一下奔跑,比現在困難多了。
但是此時此刻破曉真的好想找個地方歇一會,但是從兒時開始,一旦他跑起步來,不達到目的地就不會停止....................
——
幾十人的隊伍,到了終點之後就剩下十幾個人,氣喘吁吁,躺倒在了地上。
那名士官俯視着他們,在手中的夾子上用筆劃下了幾個差。
“洗個澡,準備去上課吧。”他說完之後轉身離開..............
“什麼課..........”破曉栽在地上四肢乏力。
另一邊的零度也是同樣,喘着粗氣:“理論課程吧........要先學好理論然後才能駕駛飛機...........”
“我想睡覺...........”破曉哀嚎道,不過他的哀嚎聲早已經被其餘人的哀嚎蓋了過去。
——
第一節課是瞭解飛機構造,長篇大論講了很多,一行人帶上頭盔,感受着絲絲的電流和那些傳入海馬體中的電磁脈衝。
他們同聯盟一樣,放棄了原始的教育方式,用這種頭盔將數據傳輸到海馬體中,從而在短時間內獲得知識。
不過這項技術的成本很高,只有軍隊或是一些特殊機構才能採用。
當摘下頭盔的時候,破曉能感覺到自己對於帝國星宿戰機的構造瞭如指掌了。
——
下午依舊是枯燥乏味的訓練。
吃完晚飯後他們又開始學習,這次學習的是帝國飛行員的戰場生存技巧。
最後,一行人回到了他們的宿舍,開始睡覺。
破曉折騰了一天,身體痠痛的不得了,一想到明天還是同樣,他就忍不住地頭痛,他有些想念橙草鎮了。
不過成爲飛行員之後或許就有很多的錢可以拿了.............
破曉最後安慰了一下自己,關上了燈,躺在牀上伸展了一下四肢,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
次日,沒有起牀號,破曉感覺自己睡了個飽。
睜開朦朧的雙眼,但是眼前依舊是黑暗。
什麼情況...............
他懷疑自己是否睡懵了,擡起手時才發覺自己被關在了一個什麼東西中,像是........像是棺材一樣,高度不過貼着他的鼻尖,整個空間壓抑的不得了,連歪頭都很費力。
“喂!有人嗎!這是哪裡!”他擡起手捶着棺材板,但是棺材板依舊不爲所動。
該不會又整什麼幺蛾子吧!
破曉皺了皺眉,按理說從他來到現在,好像跟飛行員沾邊的事情一件都沒有做過。
突然,手臂感受到了一陣冰冰涼的溼潤感覺,但是在這沒有光的環境下,破曉只能感受,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隨着那水越來越高,已經沒過了破曉的耳朵時,他才知道,他被裝進棺材板扔進了水中。
“救命啊!別他媽鬧了!”他大喊道,但是沒有人搭理他,水依舊越來越高。
在小小的棺材中,他動不了,看不見東西,這種彷彿將你丟棄在宇宙深處的感覺讓人窒息..............
“啊!放我出去啊!”破曉再次吼道。
他的手亂動,突然摸到了一個東西,在棺材壁上,一個小小的繩結。
空間很小,他不知道那個繩結什麼樣子,也不能兩隻手解開,只能用一隻手笨拙地解開繩子。
此時水已經將要將他淹沒,破曉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費力地解着繩結,過了數十秒也沒有解開,此刻的他十分的焦躁,肺部的氧氣正在逐漸地消散,身體也開始變得難受起來。
破曉緩緩將手指插入繩圈中,輕輕一繞,一拉,隨後將繩尾從結中拽出來,繩子鬆動了。
他猛地扯開繩子,推開棺材板。
眼前的水和光明一瞬間涌了進來,讓他睜不開眼。
他奮力地向上遊着,衝出水面,抓住了臺階,大口地喘息着。
破曉喘着粗氣,睜開模糊的雙眼,擡頭看了看,穹頂的燈照的他睜不開眼,自己身處一片很大的泳池中。
他看了看身旁,順利脫逃的戰友們也是同樣,扒着泳池的邊緣大口喘着氣。
“噗哈!”身旁,像是水鬼一樣,零度衝了上來,扒着泳池邊緣吐出一肚子的水,翻着白眼,一副要死的樣子。
破曉拍了拍他的後背,擡頭看向那名士官,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們,手中依舊拿着那個夾子。
他看了看手錶後,擡起了頭,直視前方說道:“把剩下的都撈出來吧。”
隨後,身後幾名身着潛水服的士兵下水,將那些未能逃脫的人從水底撈出來,擡上擔架,送往醫務室。
“我靠,這真是玩命啊!”身旁的零度劫後餘生地說道。
身旁的戰友們也是同樣,看着那名士官,眼中有不解,也有憤怒。
“在極端環境下,飛行員要保持理智方能脫離困境,如果這是實戰,你們可就不是窒息了。”士官再次在夾子上劃下了幾個叉後,轉身離去。
破曉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一大片水域,有不少士兵正在訓練,不少士兵站在泳池的邊上,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們,其中不乏有很多女性士兵。
破曉的視力優秀,大老遠地看他們看得非常清楚,有幾名女兵在竊竊私語,隨後雙方都臉紅地笑了。
“真是..........以後我將要面對些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