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日清晨,破曉被定的鬧鐘吵起來,“啪”的一巴掌拍死了鬧鐘後爬起牀,將被子草草一卷疊好,推門下樓去。
老爸老媽還沒醒,整幢房子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了不少。
洗漱完畢後,破曉穿上外套,將那封邀請信揣到懷中,出門。
早晨五點半,風有點大了,橙子草田在路燈的微光下顯得懶散,晃晃悠悠地飄搖着。
路過橙香的家,破曉站在門口駐足看了一眼,燈還沒開,她還沒起牀。
他繼續迎着風向前走去,向着鎮中心走去。
清早上大街上的人不多,大多數是晨練的老人和宿醉的人。
昨晚上看電視上說北方那裡發射了幾枚降雨火箭,這裡好像也被波及到了,土地變得溼漉漉的,靴子踩在地上有點黏。
——
鎮中心,人很少,人們開始了清晨的忙碌,爲自己家的店鋪開張做準備。
“破曉哥哥?”
身後是一個女孩的聲音,很熟悉。
破曉轉過頭去,不遠處的路中間,一名少女拎着一袋麪粉看着他。
“麥香?早上好。”破曉似乎對她的出現感到意外。
麥香就是他小時候的玩伴之一,但是不同於與破曉同歲的橙香,麥香要比破曉小三歲,也就是今年她剛剛成年。
“我倒想問你,好久沒見你這麼早起來了。”麥香微笑着走上前去,拎着那一袋沉甸甸的麪粉。
“我幫你。”破曉上前去抓住麪粉袋的一個角,兩人一人拎着一半,向她家的麪包店走去。
破曉側眼看了看麥香:和橙香一樣的小麥色皮膚,耳朵因爲變種基因的緣故,尖尖的,像是童話書中的精靈。
“今天去武裝部報到。”
“參軍嗎!”麥香十分震驚地看着他,眉頭擰在了一起。
破曉點了點頭。
“天哪.........”她深吸一口氣,身前的風吹來,將她的馬尾辮吹起。
“陸軍?”
“戰機部隊。”
“因爲你的眼睛嗎?”
破曉點了點頭。
麥香低下頭,咬了咬下嘴脣,瞄了他幾眼,低聲說道:“戰機部隊可沒比陸軍安全到哪裡去啊...............”
破曉聽見她說話了,但是沒有問。
“到了。”麥香再次將麪粉袋拎到自己手中,站在自己家的店鋪前:“再見了,破曉哥哥。”
她微微一笑,眉眼彎彎的。
“好。”破曉向她擺了擺手後,去向武裝部。
大清早的,只有一名士兵坐在那裡,百無聊賴地擺弄着一旁的盆栽草,睏意十足。
“您好。”破曉走上前去,將懷中的推薦信交給了他。
那名士兵睜開滿是睏意的雙眼看着他,愣了一會兒之後,換了個姿勢坐起來,展開那封信仔細看了看。
“唔.........嗯,破曉是吧?”他擡眼看了一眼破曉。
破曉點頭。
“登記吧,等到時候我們會通知你的。”那名士兵遞給他一個單子,隨後再次躺回椅子中,待破曉填完表交給他之後,他便再次閉上了雙眼,想必是困得不行。
——
“臭小子大早上跑哪去了!”早飯時候他正好回家,剛一推門就對上了父親凌厲的眼神。
“我去..........”話還沒說完,破曉便看見了一旁滿臉疑惑的橙香,便沒有說出自己參軍這件事情:“我去溜達溜達,碰上麥香了,順便幫她拎麪粉。”
父親隨即沒說什麼,只是別過頭看着手機,一想到這個21的兒子在家裡什麼也不幹混吃等死他就發愁。
“嘿嘿,叔叔彆氣了,等到時候讓破曉和我一起種土豆吧。”橙香向父親說道,隨後轉頭向破曉吐了吐舌頭。
破曉忍住笑意,但是不知爲何,他感覺有些愧對於橙香..........是因爲她不想讓他參軍,而他卻去了嗎。
思來想去也得不到答案,早飯時間異常的沉默。
橙香看了看破曉,又擡眼看了看對面的叔叔阿姨,露出詢問的表情,但是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般這時候都是兩人打嘴架的時間。
回到房間中,破曉發現被子和牀單都被整理好了,也許是母親,也許是橙香。
他拉出桌下的椅子坐下,盯着窗外的星河發愣。
“破曉?你還好嗎?”
破曉回頭看了看,橙香靠在門邊看着他,眼神中有些擔憂。
“我沒事。”破曉笑着搖了搖頭。
“今天總是悶悶不樂的,早上發生了些什麼嗎?”她問。
“沒有,就是感覺好疲乏。”破曉撐着桌子搖了搖頭。
橙香挑了挑眉毛,帶着笑意看着他:“我給你按按?”
“也行。”
“嘿嘿。”
隨後破曉便像以前那樣,趴在牀上,橙香坐在他的身上:“我看看能不能按出響來。”
“悠着點,別按斷了。”
“不會的啦!”橙香笑了,最後雙手抵在破曉的脊椎骨上,那裡明顯很僵硬。
“咯嘣”一下,隨着橙香的用力,脊椎骨也發出清脆的響聲。
“啊~蘇胡。”破曉叫出了聲。
每次橙香一發力,破曉就會叫出聲,很有節奏,配合的還很優秀,捶背的時候就跟打樁機一樣。
“哈哈,你別叫的這麼騷啊。”橙香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使不上力氣了。
“太舒服了啊。”破曉懶洋洋地說道。
“嘻嘻,以後要想的話我天天給你按好不好?”
破曉突然愣住了,身體一僵,橙香察覺到了,歪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了?我壓疼你了嗎?”
“沒.......”破曉別過了頭,或許他是太在意她的想法了。
“不過你看你現在會做飯、會做家務縫衣服、會種地還會按摩,應該考慮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吧。”破曉突然想到。
“終身大事?”
“找對象啊,你總不能跟我一樣打一輩子光棍吧。”
“這個不着急吧。”橙香聳了聳肩,笑了笑。
破曉搖了搖頭:“等到你嫁不出去的時候就該着急了。”
“嫁不出去就種一輩子土豆唄,我感覺我挺愛種地的。”橙香稍加思索後說道。
破曉笑了:“你想法還挺奇特的,跟土豆過一輩子?”
橙香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門被敲了敲。
“誰啊?”母親開門問道。
門外,站着一名帝國的軍人,灰色的長軍裝,落葉從腳邊吹過,順便帶起了他的風衣下襬。
他手捧一套衣服和一本書,端正地站在那裡。
“請問您是?”母親皺着眉頭問道,父親也從沙發上起身走了過去。
“怎麼回事?”橙香聽見動靜,從牀上下來,跑下樓去。
“你找誰?”橙香問道那名軍人。
但是那名士兵沒有說話,只是端正地站在那裡,屹立在風和落葉中。
“找我嗎?”破曉最後下樓,擠到門口,看了看那名士兵。
那名士兵將捧着的衣服和書遞交給破曉,破曉一臉懵逼地接了過來,立正站在門口,那名士兵從口袋中掏出來一張紙展開閱讀道:“破曉,21歲,橙草鎮居民,你的初步審覈已經通過,經上層討論決定,將於明日早六點半,將你帶到北方殘雲訓練基地受訓,如各項考覈通過,可以下士軍銜,編入帝國宇宙軍戰機部隊。”
破曉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那名士兵隨即敬了個端正的軍禮,轉身離開,只剩下一家子的寂靜。
橙香震驚地看着那名士兵離開的方向,隨後轉頭,難以置信地看着破曉:“什麼時候的事情?”
“今早。”破曉微微一笑,轉身上樓。
父母親也是同樣,要知道,在這時參軍代表着什麼,更何況破曉還是自願的。
橙香低下了頭,無神地看着地板,隨後轉身就跑出了房子。
儘管她想過這件事情,但是真正發生了,她還是不能夠接受。
破曉,是她除了母親之外最親的人,現在好像一瞬間,他們的距離就拉遠了,整整百萬光年................
破曉將那套軍裝放在桌子上,翻開那本書,那是一本叫做《帝國戰機部隊條例》的書。
他放下了那本書,推開窗子,窗外的星雲璀璨,在夜空中發出點點光芒,宇宙戰艦劃過漆黑的夜空,暗物質引擎沒有留下任何尾跡。
——
此日清晨一大早,破曉穿上了軍裝,帶上了行李,下樓,家人們應該都還沒有醒,他不想那種離別的感覺,便早早起牀。
但是剛剛出房間,一股早餐的香氣就撲面而來。
不出所料,老爸老媽,還有橙香,都在等他。
破曉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微微笑了笑:“早上好各位。”
“今天是你準備入伍的日子,我們去送送你,先吃飯吧。”父親這樣說道,記憶中,他很少有這樣講話,語氣中帶着不捨。
“到時候要注意安全,我們永遠在這裡等着你。”母親說。
坐在椅子上,看向一旁,橙香無言,低頭吃飯,但是紅腫的眼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哭了,很少見她哭,大概連知道都不知道。
父母還有橙香,三個人,心裡想的同一件事。
早餐過後,一行人送破曉去到鎮子中心,大街上的人依舊很少,顯得寂靜又冷清,鎮中心,一輛越野車已經在等候了,一名士兵靠在車門邊上,雙手抱在胸前,安靜地看着地面。
“久等了。”破曉拎着行李包小跑過去。
那名士兵看了看他的身份證,隨後幫他把行李搬上車,看了看錶:“我們該走了。”
破曉坐上車的副駕駛,看向窗外的三人,站在路中間,眼神堅定的父親,帶着微笑的母親,還有面帶不捨的橙香.................
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人。
就這樣,懷抱着期待和未知,破曉,即將成爲一名軍人,這是故事的開始;在帝國與聯盟勢同水火的戰爭中,一名平凡的,帝國飛行員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