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入伍以來第三次回家了，公路的兩旁依舊是一望無際的平原，繁華的大型都市坐落在遠方的地平線，天空還是永夜，繁星點點，照亮整片漆黑的大陸。
破曉坐在越野車後，穿着常服，行李包放在一旁，裡面放着的除了日常用品之外還有一朵玻璃蘋果花。
“還是買了............”破曉無奈地笑了笑。
橙草鎮，清晨六點，集市已經開張，早起的人們已經開始爲一天的生活做準備。
破曉拎着行李包，下車，看着眼前的小鎮，與他離開的那天相比，沒有什麼變化。
走在集市中，人們看着他，認出了他，曾經經常穿着花褲衩來逛街的精神小夥現在已經成爲了一名帝國的戰鷹，儘管走起來有些跛，但是看見他胸前的無畏勳章後人們便不敢說三道四。
大街小巷瀰漫着濃郁的橙子草香，還有一種集市中特有的味道，一股蔬菜，烤肉，小麥混合的氣味。
這次他也沒有告訴家人他回來了，可能他更享受那種見面之後對方驚喜的表情吧。
“今天買什麼？”
“來張醬餅吧。”
破曉聞聲看去，橙香此刻正站在一個攤位前，她又剪成了短髮，應該是短髮更方便勞作。
橙香嗅了嗅醬餅的氣味，口水都要出來了，手伸進揹帶褲的口袋中掏錢。
破曉站在不遠處看着她，快一年多了她好像還沒有換衣服，褲子上面滿是泥濘的污漬，褲腿上面都是補丁。
“哎？等一下.........”橙香將手插進另一個口袋中掏了掏：“我靠？沒錢了？”
攤主笑了笑：“不打緊，明天早上再來付錢吧。”
“不行啊。”橙香堅決地擺了擺手。
“我替她買了。”破曉走上前去將錢付清。
“哈？”橙香疑惑地轉過頭，待看清楚破曉之後不敢相信地後退一步：“呀！你又這樣不打招呼就跑回來！”
破曉笑了，拎起那一袋醬餅：“給你們個驚喜嘛！”
——
兩人一同走在集市中，像是之前的那樣並排走着。
“你的衣服還不換啊，都快一年了。”破曉從腳到上身打量了一下她。
橙香認真地看着破曉：“別看衣服破，但是在土豆農場裡的時候這揹帶褲可大有用處，既可以防止那些鋒利的東西劃破腿，又能防止髒污和水垢，反正也是種地的時候才穿的衣服，當然是穿的越久越有感覺啦！”
破曉翹起嘴角點了點頭：“你還是一點沒變。”
橙香得意地笑了笑，蹦蹦跳跳地從他的左手邊繞到了右手邊：“怎樣，我是個好姑娘吧！”
破曉點頭：“當然了。”
橙香笑着，這才發覺破曉的走路姿勢有些彆扭，挪遠點仔細看了看破曉的走路姿勢。
“破曉，你的腿怎麼了？”橙香繞到破曉的左邊，看着他有些跛的腿。
“打仗的時候受傷了，沒事的。”破曉擺了擺手。
橙香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她又繞到破曉的左邊：“這次回來待多長時間？”
“半個月。”
“之後又要去打仗了？”
“嗯。”破曉點了點頭：“我必須要爲死去的隊友們復仇。”
他深吸一口氣，隨後換了個輕鬆的語氣：“橙香，你上次說你有個喜歡的男人，和他相處的怎樣了？”
橙香皺了皺眉頭：“相處？和誰相處？”
“你不是戀愛了嘛？”破曉有些懵逼。
“是又怎樣，你管我...............”橙香臉紅了。
“那個男人怎麼樣？”破曉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橙香看了他一眼說道：“是個不折不扣的王八蛋！”
破曉一驚：“我靠？他把你怎麼樣了？玩完了不管了？”
“玩你個頭，他到是連玩都不屑於玩。”橙香說道這裡別過頭，聲音越來越小。
“噗嗤！”
破曉忍不住笑出了聲音，滿臉笑意地看着橙香：“你還盼着那個王八蛋玩你，你是不是缺心眼...............”
“缺你大爺！”橙香一腳直接給破曉踢飛，集市中傳來了兩人嘰嘰喳喳的聲音，就像是從前一樣....................
——
回到家中，父母看到破曉之後也是掩藏不住的驚喜，整間房子似乎因爲破曉的歸來重新回到了之前的那副模樣。
四人重新圍在飯桌前，久違的午飯時間，伴隨着玻璃花瓶中插着的那一束橙子草散發出的淡淡香氣。
依舊是和平的味道............
下午，破曉換了一身短衣短褲，躺在房間中柔軟的牀上，窗外的微風吹的牀單涼絲絲的。
“破曉？你無聊嘛？”橙香走進來坐在牀邊看着他。
“有點，要不一起出去走走嗎？”破曉睜開一隻眼睛，看着橙香的臉上洋溢出了笑容。
“走吧！”
鄉下的泥土路旁，風帶來濃濃的橙子草香，在沒有戰火和硝煙的橙草鎮，這份寧靜顯得尤爲美好。
“破曉，過幾天就是豐收日了，會有從各個鎮子來的商人在這裡舉辦集市活動。”
“是嘛？”破曉挑了挑眉毛，擡頭看向宇宙，還是和幾十年前的宇宙沒有區別，大大小小發光的恆星就在他們原來的位置。
“你也要賣土豆嗎？”破曉看橙香。
橙香搖頭：“不賣，其實我一直打算賣掉紫外線農場來着，這麼大的農場就讓我一個人來耕作的話恐怕身體會吃不消，賣完農場之後準備去鎮子上找一個地方工作。”
破曉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賣掉農場嗎？話說你已經到了該結婚的年齡了，找個男人陪你一起種土豆不好嗎？”
“我覺得挺好呀..............但是男人在哪裡呢？”橙香小聲說道，偷偷瞄了一眼破曉。
“相信緣分吧！”
橙香差點氣到吐血，想要揍破曉一頓。
“餵我說啊！要是你能活着從前線下來的話，跟我一起種土豆吧！”橙香上頭的很，不小心說出了真實想法。
破曉頓了下步子，回頭看着她，看的橙香越來越不好意思。
“要不........算了...........”
“行啊！”
“哈？”
“要是我能活着回來，我就跟你一起種土豆吧！”破曉笑着看着她，比了個大拇指。
橙香笑了，眉眼彎彎的，這是她開心的證明，破曉瞭解。
“和我種地那麼開心嗎？”
“啊！也並不是那麼開心，只是想要找個幫手而已，哈哈！”
漫天星辰下，兩人的影子被路燈拖的很長，在長街上，順着人羣走，街道兩旁的店鋪和地平線遠方的都市發出醉人的燈火。
——
“對了，麥香怎樣了，這次回來沒看她呢。”
回到家中，破曉躺在牀上問道一旁正在看報紙的父親。
“麥香嗎？她還是老樣子，在麪包店打工。你幹嘛問這個？”父親投來狐疑的視線，另一邊的母親和橙香也是，尤其是橙香，用一種極爲複雜的眼神看着破曉。
父母選擇了沉默，而破曉卻不明所以。
——
傍晚時分，破曉躺在牀上，窗子開着，外面的涼風吹進來，空氣很是清新，至少比面罩中經過處理的氧氣要清新。
他現在是越來越搞不懂橙香了，明明小時候討厭自己討厭的要死，爲何現在如此關注自己了？
於是乎破曉拿起手機給橙香發信息。
——
橙香躺在牀上無聊地看着新聞，手機震了一下，本來以爲又是什麼垃圾廣告，但是看見聯繫人是破曉之後，瞬間撲在了牀上，點開通訊錄。
笨鳥（橙香給破曉的備註）：橙香，問你一件事情。
橙香：你說。
笨鳥：你討厭我嘛？
橙香：不討厭。
橙香將臉埋進枕頭中，瞄了一眼手機屏幕，按照這樣聊天，話題可能會到達一個不太正常的區域。
笨鳥：說實話，你要是不想結婚的話我也是支持你的，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靠！”橙香使勁捶了一下枕頭邊的毛絨豬。
橙香：你還有事嗎？沒事我睡了。
笨鳥：關於你說的種土豆的事情我會好好考慮的，假如，我是說假如，我活着從前線回來但是殘廢了的話，我可以幫你照顧土豆，像是澆水施肥，但是請你給我發工資，然後工資一半的錢僱你當我保姆，我覺得這樣就很奈斯。
“誒嘿嘿~”橙香悶在枕頭裡笑了，雙腳撲騰撲騰地拍着牀。
橙香：不許你這樣說，你...........
橙香猶豫了，不知道要不要繼續說，終究她還是鼓起勇氣。
橙香：不許你這樣說，你要是殘廢了，我種土豆養你，要是沒殘廢，我們就一起種吧。
長時間沒有迴應，橙香緊張地反扣手機，踱步到牀邊，看着馬路對面破曉家的房子。
笨鳥：我會盡我所能活下來，這場仗打完我就退役，回來帶你和爸媽去地平線遠方的大城市去玩，我看過那裡，那裡是我們未曾見過的地方，可以被稱之爲天堂。
橙香：好的呢，希望你能請我吃一輩子好吃的。
笨鳥：不要就此墮落。
橙香：我沒有哦，只是說的誇張了點而已嘛。
笨鳥：沒事就好，我查了，明天爸媽說他們要去遠山鎮的親戚家去做客，那裡也有集市，這裡就只剩我倆了。
橙香臉紅地笑了，心中一陣悸動：好呀。
互相道別晚安之後，橙香將手機放在牀頭充電，躺在牀上，看着窗外的星雲，粲然一笑，捂住胸口。
“啊你這遲鈍鬼，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知道我對你的感覺呀，我感覺已經表露了不少了，你不會什麼都沒察覺到吧！”
說罷橙香抱住身旁的毛絨豬，深深吸了一口：“以後就要這樣抱着你睡了吧！不對，應該是你這樣抱着我，然後手就這樣不老實地摸上去.........這樣......再那樣..........然後這樣！呀哈！破曉真色！”
橙香開心的抱着豬滿牀打滾，然後“咚！”的一聲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