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香在門前隱隱約約聽見了水的聲音,破曉的父親在後院澆花,所以現在浴室中的人只能有一個。
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橙香覺得這樣是不對的,但是不知爲何,一瞬間的衝動就壓制了理性,使得她無比鏗鏘有力地推開了浴室的門。
破曉嚇了一大跳,抹了把臉後看向浴室門口的方向,臉上大寫的驚訝。
橙香也是同樣,在看見他的身體之後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變紅,一時間,羞澀和罪惡感涌上心頭,但是即使這樣,她依舊在視線上狠狠地佔着破曉的便宜,將他掃視了好幾遍。
“喂!傻了你!關門啊!幹嘛呢你!”破曉一把扯下一旁的毛巾捂住自己。
“哦.........哦.........”橙香看見這富有衝擊力的場景一瞬間大腦短路,向前邁了一步,反手關上了門。
頓時間,被水汽暈染的浴室中,只剩下了兩個人。
破曉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你腦子落在市場了嗎!我叫你關門你怎麼自己進來了!”
..................
“我想要洗澡...........”
破曉頓時無話可說,愣愣地看着她,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橙香到底怎麼了。
另一邊的橙香,理性的弦已經崩斷,微微張着嘴,一動不動,視線像是掃描儀一樣,掃視着破曉的身體各處,按理說破曉之前的身材沒有這麼好................
終於,破曉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說道:“這樣,你能不能先等我洗完你再洗呢?”
橙香呆愣愣地看着他,隨後點了點頭。
“轉身!出門,再關門好嗎!”破曉都快哭出來了,橙香點了點頭,照他說的做了.................
待門被關閉之後,破曉靠在了牆上,盯着門的方向,隨後不放心地跑過去上了鎖之後才繼續開始淋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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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破曉獨自一人躺在房間中,靠在牀頭,窗子沒關,輕風吹了進來,將窗簾吹的輕輕飄動,窗外的星河還是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和二十幾年前沒什麼區別。
“破曉,在嘛。”
門被輕輕敲了一下。
“幹嘛?”破曉沒好氣的問道,經歷了不久之前的事情之後,現在他對於橙香始終有些心有餘悸。
“我來拿衣服............”
拿衣服?她的衣服在我這裡嗎?
破曉在心中說道,隨後抱着懷疑的態度打開了門。
橙香穿着恐龍連體睡衣站在門前,可能是剛剛洗完澡的緣故,臉頰還是紅撲撲的。
她走到破曉的衣櫃前,從裡面拿了幾件衣服疊好,抱着衣服準備離開時,耳朵突然被一陣巨大的力量揪住。
“我不在的時候你把這裡當你自己房間啊!”破曉氣急敗壞地將她拎了回來。
橙香痛得嗷嗷大叫,絆了一腳直接一屁股坐在牀上。
破曉俯視着橙香,眼神明滅不定。
“你.........你家的牀軟我就想睡一個晚上不行啊!”橙香紅着臉大叫道。
破曉沒有做聲,挑了挑眉毛,隨後俯下身子捧住她的臉。
“你要幹嘛............放開我呀..........”橙香被嚇到了,手抓住破曉的手腕但是卻沒有使勁,瞳孔顫抖着看着逐漸逼近的破曉。
破曉聞了一下她的頭髮,隨後又聞了一下枕頭的味道。
“你放屁一晚上,你肯定睡了不止一個禮拜了吧!”破曉像是個偵破了什麼案件的小屁孩一樣得意地說道。
橙香面色一沉,向他比了箇中指。
——
躺在牀上,破曉無聊地刷着手機上的新聞,橙香躺在他的身邊,同樣無聊地看着窗外的星空。
“你不看手機嗎?”
“不愛看,感覺那些東西離我太遙遠了。”橙香撐着腦袋發呆,搖了搖頭:“我只關心我的土豆長勢怎樣。”
“不過你住我房間的這段時間也有幫我好好地打掃衛生吧。”破曉摸了摸一旁的桌子,桌面一塵不染。
橙香換了個姿勢靠在牀頭:“有的,順帶一提,我把你的小黃書都扔掉了。”
“什麼!”破曉驚訝地差點飛出去,目光要吃人一般:“你.....你你你你都做了些什麼!”
橙香嘴一癟,轉過頭去:“我這是保證橙草鎮的安全,從根源治理,誰不知道你是個老色批............”
“只有你知道吧........”
“這不重要!再說了,你的喜好怎麼都是胸大的啊!”橙香皺着眉頭轉過頭來,生氣地看着他。
“管着嗎你,老子就是喜歡!”破曉將手機一撂,鑽進被窩中躺下來:“快回去睡覺吧,本王要就寢了。”
“你還配自稱本王...........”橙香嘟嘟囔囔起身突然又跌坐了下來。
“幹嘛!”破曉回頭看她。
“壓我尾巴啦!”橙香將破曉的屁股推開,拽出恐龍睡衣的尾巴之後拍拍屁股離開。
——
很快破曉的假期就結束了,鬧鐘響起之後破曉就收拾好了行李準備出門,因爲母親感冒了,所以就讓橙香來送他一程。
破曉先是去看了看母親,母親一副沒精神的樣子,但是還是依舊微微笑了一下,摸了摸他的臉頰:“祝你平安歸來。”
破曉點了點頭,握住母親的手:“我會的。”
隨後他拎着行李箱子離開,大街上沒什麼人,就和他剛剛入伍的那天一樣。
橙香走在他的身邊,時不時地看看他,想說什麼但是沒有說。
兩人一路無言,就這樣到了鎮子的盡頭,還是一輛軍用越野車在等待,只不過司機換了個人。
“我走了橙香,這次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還請你照顧好老爸老媽!”破曉向她揮了揮手。
橙香嘴張了張,但是卻沒發出聲音,最後她嘆了口氣,微笑地揮手送別了破曉。
..........................
“怎樣?家妻可好?”
和零度走在殘雲基地的地下基地中,破曉開玩笑地問道。
零度沒說話,抿嘴羞澀一下比了個OK的手勢,搞得破曉一頭霧水。
“你沒找女朋友嗎?”零度問。
破曉搖頭:“沒呢!我連身邊那個小祖宗都搞不定哪有心思找女朋友。”
“你身邊的小祖宗是誰?妹妹嗎?”零度一聽來了興致,繞到了破曉的左手邊問道。
“不是,我的青梅竹馬,相當活潑的一個鄉下妹子,人妻屬性挺足的,就是天天只知道種土豆。”破曉苦笑一下。
“哦~青梅啊~”零度陰陽怪氣道,又繞到了破曉的右手邊。
破曉點了點頭:“她再這樣下去必定是嫁不出去的,老爸老媽把她當親生女兒,到時候必定催促我給她找個男朋友,我可受不得這委屈,得趕緊開導開導她了。”
“你當她男朋友不行嗎?”
“當然不行,二十多年了都看膩了,而且天天圍着我轉好吵啊,我覺得還是那種溫婉大方的姑娘好。”破曉露出了笑容。
只見零度加快了步伐,揹着手走在他的前面,操着一口戲腔悠悠地唱着:年少不知青梅好啊,錯把天降當成寶...............
“下士破曉,下士零度。”
耳機中突然傳呼起兩人的名字,兩人自覺地立正在原地。
“即日起你們二人將被髮配至落日塵埃艦,並編入由晨光上校和蒙特上士帶領的代達羅斯小隊,特此通知。”
“咱倆被分配到一起了啊!”破曉興奮地拍了一下零度的肩膀。
“這就是緣分吧!”零度也開心地笑了出來。
破曉苦笑一下,用力拍了一下零度的屁股:“請多多指教!”
——
“艦長,補給已經準備完畢了,落日塵埃艦隨時可以出航,請您指示!”
艦橋內,尤里中校立正在穹頂下說道。
艦橋前的那名少女似乎一直在那裡站立着,從未改變位置。
“讓戰機中隊隊員登艦,報告總指揮部,我們在明天早晨六點準時出航,預計.........預計一個星期趕上主艦隊。”
“明白。”尤里以軍禮告別。
——
傍晚,待一行人吃過飯之後,破曉和零度拎着行李袋到了飛船停機坪,這裡的飛船是負責將地表的士兵運輸到外軌道。
“正常的戰機小隊都是四人吧,出了我們倆和晨光上校應該還有一個吧,不知道是男是女。”
破曉坐在行李袋上望着天空,那裡依舊黑暗,但是他知道,在星河彼岸,有永遠褪不去的光明。
“小夥子們,準備出發吧!”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零度回頭看了看,而破曉是直接站起身來敬了個軍禮,因爲這聲音他就特別熟悉。
不遠處,兩名身着長款軍裝的軍人向他們快步走來,打頭的是晨光上校,而另一人則是他們都見過的,新兵營時候的教官。胸牌上寫着他名爲蒙特,軍銜上士。
晨光向他們敬了個軍禮:“小夥子們,歡迎來到代達羅斯。”
“我十分榮幸!”破曉壓抑不住心裡的興奮,腳跟“啪”的一聲磕在地上,身姿挺拔以軍禮相待。
與此同時,在幾公里外的橙草鎮,橙香抱着一籃子土豆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她擡頭看向天空,一直盯着一個方向,看了很久很久才發現那個小小的黑影,在宇宙的微光照射下泛出點點微光,那是落日塵埃艦。
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淚水瞬間泛上眼眶,視野變得模糊,落日塵埃艦也不見蹤影,風吹草浪,捲起地上的落葉,擦過她的裙襬飄向遠方,她獨自一人呆在路的中間,風停了,橙草田也沉寂下來,天地之間無聲無息。
橙香張了張嘴,脣語說出她未曾說出的話。
“祝你好運,我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