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張臉早就已經被血糊住了,面容都難得看清,身上的衣服也不完整,破破爛爛的,看樣子之前這裡確實也經歷過一場惡戰。
“我看他這副樣子也已經問不出什麼東西來了,我們還是派人出去找吧,窗戶打開應該是往後花園那邊的方向去了……”管家一邊說着,一邊示意着那兩個保鏢把那個男人先壓下去,再吩咐着人趕緊出去尋。
而晨羽傑在聽到管家的話之後,一下子就掙開掉了管家的手,衝到窗邊,往下看,一團白色映入眼簾,那一瞬間讓晨羽傑整個心都揪到了一起,那抓着窗門的手力道大得更是恨不得直接就這樣把這裡給拆了。
“傑,你幹嘛去?”
眼看着晨羽傑一下子就要衝出去,洛施施幾乎是下意識的出聲喊住了他。
然而,以往縱然對人有些疏離,但是卻十分禮貌,也絕對是溫柔面貌看人的晨羽傑,這次在她的喊聲下回過頭看着她的眼神,那眼裡的冷光和戾氣卻是讓她從心底裡打了個寒顫,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了一步。
等到她反應過來自已的舉動之後,她臉上的表情不自覺的有些慌,低着頭有些不敢直接迎上晨羽傑的眼晴,卻是在那裡自我解釋一樣的開口:“如果你是要去找婉晴的話,帶着我一起吧。”
“不用了,你還是好好的呆在這裡吧。”晨羽傑音色有些冰冷的開口,一句話落下,停頓了半刻,就在洛施施以爲他沒有懷疑自已,反倒關心自已,正因而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卻只聽見晨羽傑又接着在那裡開口:“畢竟婉晴能夠發生事故的地方,你估計也不會太安全。”
洛施施整個人一怔,一股徹骨的寒意好像就那樣順着她的腳後根直接竄到了她的頭頂,她看着晨羽傑的表情有些愣,彷彿不知道該要怎麼反應,可是卻只有她自已知道她卻是因爲晨羽傑這一句話而震驚了,害怕了。
張了張嘴,她還欲開口,晨羽傑卻是在留給她留下了一個冷冷的眼神之後,便徑直的走了。
另一邊,那伸手抓住婉晴的人,在費盡力氣將她拉上來,抱到牀上之後就準備離開,顯然是不想趟這一灘不知道有多渾的渾水。
然而,他剛剛欲走,卻是被婉晴抓住了衣角。
婉晴的力氣很小,纖細的手也因爲又是打鬥又是博命抓窗簾吊着的受了傷,白皙的手早就已經佈滿了滲着血的傷痕,伸手去抓衣角,說是抓,倒還不如說是去勾要形象一些。
可是卻讓那個男人停下了步子。
“謝謝你救了我,可不可以,再麻煩你,幫我打個電話。”婉晴的聲音很虛弱,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給人一種有氣無力的感覺,讓原本不打算再繼續呆下去,也不打算再管下去的男人不由得回過頭看向她。
然而這一眼,那蒼白着臉色,側着的容顏,隱約的給他一種難言的熟悉的感覺,讓那個男人怔了怔,那想要扯開婉晴的手的動作也停頓了一下。
“你還記得號碼嗎?或者你身上有手機?”那扯着要甩開的動作在婉晴的這一句話下,變成了輕柔的放回到牀上,似是有些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那男人走向婉晴,很簡短的一句話,開口便進入了主題。
男人一靠近,婉晴那因爲過度疲勞而半睜半閉的眼睛藉着燈光,模模糊糊的看清了一個影子,很成熟的樣子,無論是談吐還是行爲動作,都透着一種成熟男人的穩重魅力,就算是看不清楚人,婉晴也能夠感覺得到,眼前這個男人,應該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你能夠聽得到我說話嗎?小姐?”
就在婉晴的意識飄飄忽忽,自已都不知道自已在那裡想些什麼的時候,那個男人再次開口,像是爲了查看她是不是還保持着清醒,男人離婉晴離得近了些,婉晴看着那並不清楚的臉,瞳孔渙散着望了一會兒,然後就那樣笑了。
那模樣,早就已經沒有了平時在鏡頭前的那種或清冷,或高貴,或單純,或美豔,只是傻傻愣愣的,卻像是想到了什麼美好的事情一樣,甜甜的,滿滿當當的全是幸福的笑容。
“你終於肯回來看我了嗎?爸爸……”
在婉晴張着嘴說話的時候,沐古城以爲她是在說電話號碼,附耳下去,聽到的卻只是一竄模糊的字句,可是那一聲虛弱的‘爸爸’卻是清晰的傳到了他的耳朵裡,讓他整個人一怔,就那樣低着身子看着婉晴,那臉上的表情很是古怪,心裡泛起的滋味,也是複雜得厲害。
沐古城目光落在婉晴臉上看了她好一會兒,那平展的眉頭越看越皺,直到最後,像是頗覺有些頭疼一樣,伸手揉了揉眉心,直起身子,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過去。
“那個叫婉晴的,你跟她是合作關係吧?”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讓沐古城原本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更是變得難堪,到最後像是不堪忍受那邊的魔音一樣,語氣中帶着幾分不耐的接着開口:“你還打算要她麼?”
當晨羽傑去後花園找人沒有找到的時候,沐亦賢卻在自家父親大人那裡接到了電話之後,成功的接收了婉晴。
晨羽傑原本只是一個人衝過去找人,可是卻因洛施施的慌亂而引起了晚會的主人家的注意,最後動靜鬧開,很多來參加晚會的人也都知道晚會上出了事情,晚會是慈善晚會,原本雖然說沒有讓太多的記者到場,但是卻也還是有一兩個撰寫新聞的人,在這件事情發生了之後,晨羽傑聯繫了沐亦賢,兩個人都儘量的不想鬧出太大的動響,也跟主人家溝通讓晚會照常進行。
可是就是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哪裡走漏了風聲,原本安靜的城堡外卻突然涌出來了一大批的記者堵在那裡,沐亦賢打的120都不敢讓他們直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