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妃顫抖的伸出枯瘦的手,撫上夏千夜的臉頰,眼中的淚水如泉水涌出,她吃力的說道,“你真的是我的小七?”
夏千夜將母親抱回榻上,不忍多看一眼桌子上的飯菜。
“我是,母親我是你的小七啊。”
夏千夜哭着說道。
傾妃此刻將兒子抱在懷裡,她才終於敢相信。
一旁的嬤嬤高興的擦着眼淚,也不管夏千夜能不能聽到,自顧自的用沙啞的嗓音說道,“小殿下,你總算來了,你總算是來了。”
母子倆抱頭痛哭了良久,才終於穩定了情緒。
夏千夜給母親擦去臉上的淚痕,“母親,兒子發誓,終有一日會將母親接出冷宮的。”
傾妃卻搖搖頭,“兒子,只要看到你好好的,母親就心滿意足了。”
“母親,你相信兒子,那一天不會遠了。”
夏千夜狠狠的說道。
傾妃不住的落淚,不住的點頭。
她摸索着兒子的頭,“你父皇待你還好嗎?母親離開之後,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
夏千夜咬牙說道,“他待我再好也是無用的,他欠母親的債,我總有一天會代母親討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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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妃卻突然捧住兒子的臉說道,“不,兒子,別恨你父皇。”
夏千夜眼神驚訝的看着傾妃,“母親,他囚禁了您這麼多年,您就不恨他嗎?”
傾妃搖搖頭,神情哀傷,“我......不恨他。你看,他不是沒將母親打入陰冷潮溼的冷宮嗎?這裡再破也是座宮殿,日日都能見到太陽。他對母妃還是念舊的。”
夏千夜忽的一下坐起身子,“在這廢棄的宮中囚禁這麼多年,堂堂皇妃,食不果腹,忍飢挨凍,這是念舊嗎?”
“你父皇他也是身不由己!”傾妃聲音無奈的說道。
“什麼身不由己,他根本就是喪心病狂,明知道您當年是被冤枉的,卻還是狠心將你囚禁至今。這個恨我是不會忘記的。”
夏千夜冷冷的說道。
一見兒子越說越怒,傾妃也不敢再說了。
忽然,她眉頭一緊,眼中現出驚恐,“兒子,你是偷着來吧,坐坐就走吧,被人看到了,你會受連累的。”
夏千夜攥住傾妃的手,“母親別擔心,今夜是中秋,父皇帶着羣臣嬪妃在
慶祝。冷宮的侍衛,我都賞了酒菜,此時,沒有人回來管這等閒事。”
聽他這樣一說,傾妃到是安心了不少。
夏千夜突然發現母親裸露在外的一截手腕上的一節傷疤,“母妃,您這是怎麼了?”
傾妃立即想抽回手,夏千夜卻將她的破舊的衣袖挽起。
縱橫交錯的傷疤赫然出現在眼前,夏千夜雙眼泣血,全身都顫抖了起來,“母親,這是怎麼回事?是誰打的?”
傾妃抽不回手,扭過頭,“是我劈柴不小心劃破的。”
夏千夜厲聲說道,“不是,這分明是鞭子抽的。母親告訴我,是誰敢對您下此毒手?我扒了他的皮!”
傾妃搖頭,“兒子,沒人欺負過我,是真的。只要母親看到你好好的,母親就心滿意足了。”
夏千夜卻不肯罷手,他轉眼看向一旁在抹淚的嬤嬤,“嬤嬤,你告訴我是誰幹的?”
嬤嬤不肯開口。
夏千夜厲聲說道,“您是自小跟在母親身邊的人,您就忍心看着母親被人這樣欺負嗎?好歹我是皇子,皇上寵我,沒人敢動我。你只管說,還是你想看着我母親再遭這樣的欺負?”
嬤嬤一咬牙說道,“還不是秦絲月買通了侍衛,他們隔三差五的就來找麻煩,輕則幾鞭子重則........”
“嬤嬤,別說了。”傾妃大聲喝住了嬤嬤。
然後,她轉身看着氣的咬牙切齒的夏千夜,“兒子,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你看母親身上已經都是舊傷了,自從遇到那位姑娘之後,他們就不怎麼來找麻煩了。”
夏千夜聲音顫抖的說道,“那位姑娘是誰?”
傾妃便將當日遇到沈珍珠的事情與夏千夜說了一遍,臨了囑咐道,“兒子,你一定要找到那位姑娘,代替母親謝謝她。”
夏千夜點頭,“好,兒子記住了。”
離開冷宮之後,夏千夜的心裡一直盤算着母親所說的那個女子是誰?
冷宮是宮中人避之唯恐不及之處,會有誰特意來冷宮辦事呢?
突然,他的腦海中想起一個人。
只有那個膽大的丫頭,什麼都不懼,母親嘴裡說的那個潑辣宮女,也正符合她的性子。
對一對時間,正是她向他打聽金歡歡花的時間。
沈珍珠,這份情夏千夜記下
了。
醉雲館
妍楓腳步如飛的來到書房,甚至忘了敲門就走了進來。
夏千寒眉頭一緊,到沒有責怪她,便知道定是發生了大事。
“出了什麼事?”
妍楓回道,“殿下,姑娘被抓了。”
夏千寒手裡的筆頓時無聲脫落,潔白的宣紙上染了巨大的墨點。
“什麼時候,現在人在哪裡?”
他急聲問道。
妍楓回道,“今天早上,此時......已經下了死牢。”
夏千寒往出走的腳步頓時僵住,“怎麼會下了死牢?”
“皇上大怒,齊忠輝等人暗中陷害,時下已經被認定與刺客勾結,判了死刑了。”
妍楓眉頭緊鎖,一臉陰沉的說道。
夏千寒的腦子嗡的一聲,腳下踉蹌,退了一步。
“殿下,如今怕是已經無法挽回了。”
妍楓眼中閃現出擔憂之色。
“這個傻子,要走就走得遠一點,幹嘛要被人抓到?”
夏千寒咬牙說道。
然後,他起步走了出去。
妍楓突然到了他的前頭,攔住他,“殿下,請恕奴婢逾越了。若是此時殿下去求情正好中了別人的圈套,皇上會懷疑殿下故意陷害之罪。還請殿下三思!”
“我自有分寸。”
夏千寒語氣沉重的說出,終還是奪門而出。
死牢,沒有皇上的令牌不允許任何人踏入一步。
尤其,皇上下了命令,不許任何人探望沈珍珠。
夏千寒奔走了一天,卻仍舊進不去死牢半步。
無奈之下,他來到了韶穎宮。
死牢歸夏卓管轄,唯今他只有去找一個人了。
雅妃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自己的兒子了,這次夏千寒突然到來,她高興極了。
落座之後,夏千寒開門見山,他看着自己的母親,聲音中帶了前所未有的請求。
“母親,兒子請求你一件事,請您幫幫兒子。”
雅妃頓時心中一驚,“兒子,出了什麼事?你快跟母親說。”
夏千寒卻又沉默了,那一字一句此刻都跟石頭一樣堵在哽嗓咽喉,灼熱的要命。
雅妃更急了,“老六,你倒是說啊,你想急死母親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