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芳雅齋三樓之上僅有兩人居住,一是莫無心,二是她的天身丫鬟,再則就是偶爾過來竄門的鐵面男就在她們廂房的旁邊,則其他就再無別人。
“心兒,如今軒王每日都來找你,你作何打算?”鐵面男望着正在泄妝的莫無心,放下手中被子,輕聲詢問着。
“甕中捉鱉,手到擒來,等吧…”莫無心將臉上的面罩取下,目光對上銅鏡中鐵面男的影像,那永遠不改的月牙色衣衫,銀白色鐵面將真實容貌遮掩住,讓人捉弄不透。
莫無心將毛巾放入臉盆之中擰乾,用毛巾輕輕擦拭着臉龐,對着鏡子裡的鐵面男淡淡道,“你叫什麼?面具下的你,到底是誰?爲何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當初接近我又是秉着什麼目的?層層疊疊的迷讓人琢磨不透,一切好像圍繞什麼事展開一般,我卻無從得知。”
莫無心將毛巾擱置下來,轉身站起,緩步走向鐵面男,嘴角牽起淡淡弧度,是疑惑?
“心兒,若是你想知道我是誰,那就過來揭開面具,我對你不會有任何隱瞞。至於我接近你,曾經是有目的,但是現在已經不會再有了,對你,我只想好好捧在手心保護着你。”鐵面男因爲莫無心的話,星眸對上那雙帶着疑惑的雙眸,心猛然顫動,她改名爲無心,無心之人,不想再隱瞞她,告訴她他的真實身份,不想因爲這些而拉開她們的距離,她若問,他絕對不會再隱瞞。PtiW。
“不了。”莫無心坐到鐵面男跟前,倒了杯水酒遞給鐵面男,搖搖頭淡淡地揚起笑顏,“有些事還是保密的好,不能對人言的事情,便不去知曉,知道越少的秘密纔會活得更長久,如今我活着就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要復仇。”其它對她而言全部都是浮雲,可有可無。裡將他要。
“心兒,既然你不想知道,我便不會和你說,以後叫我寒吧。”鐵面男垂下眼眸,也許這樣她才安全一點,苡兒,以後你會知道的,總有那麼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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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雅齋二樓廂房內,“來人,再,再給本王一杯。。。”男子趴在桌上,臉上因爲酒而染滿了紅暈,往日犀利駭人的雙眸已經染上朦朧,手裡緊握着酒壺不放,嘴裡還不斷的碎碎念。
“軒王,你已經喝多了。”莫無心坐在尚翰磊身旁,冷眸掃向趴在桌上已經喝得醉醺醺的尚翰磊,淡淡道,伸手想要從他那接過酒壺。
“不,本王沒喝多,呃,莫,莫無心給本王酒。。。”尚翰磊持着酒壺的手躲過莫無心,打了個嗝,帶着醉意下着命令,手在空中亂晃着。
“那軒王請把酒壺給我,我再去給你端點酒。”莫無心看着已經醉的分不出自己的尚翰磊,攤開手在他跟前。
“喏,本王給你。”尚翰磊帶着醉意的雙眼死死的落在那熟悉的半張臉上,像個聽話的孩子將酒壺遞給莫無心。
“軒王,勞煩等會。”莫無心接過酒壺,站起身子正欲離去,卻被尚翰磊順着酒壺,一把拉住她纖細的手臂,未曾帶面具的側臉剛好對上尚翰磊的眼眸,顫抖的伸出手想要撫上那張酷視苡兒的臉龐,卻在一尺處停滯,只因那黑髮,那張揚柔順的黑髮,“苡兒,苡兒,我想你,真的好想你。”
“軒王,放手。”莫無心一把甩開尚翰磊的桎梏,杏眸帶着酷寒落在尚翰磊身上,邁開步子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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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無心從衣袖中取出一包,將粉末倒入壺中,搖了搖,確保已經全部融化在裡面纔將它放到盤子上,轉身正欲離開卻比沐兒一把拉住,“小姐,你決定了?”
“早在三個月前我就已經決定了。”莫無心將手從沐兒的手中抽離開來,眼中帶着堅定還有一絲不可忽視的恨意。
“公主,難道你還要回那個囚籠?那個讓你失去的一切的地方?”沐兒站住身子望着已經背對着她的莫無心,眼中已經被淚水盈滿,她不想公主再回去和軒王糾纏不清,什麼恨,什麼怨就讓它消逝不見,不可以嗎?爲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既然軒王已經得到失去她的苦楚和痛苦,爲什麼還要搭上自己以後的幸福來懲罰軒王,這三個月裡,清楓宮主對公主那一片真心,像是誰看了都會明白,可是爲什麼公主不接受,一定回去復仇,難道是因爲曾經愛過,傷過,纔會恨,恨到心裡,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曾經的囚籠將會是復仇的開始,沐兒,一切都回不去了,你知道嗎?”莫無心端着盤子站在原處,低頭望着那壺酒水,眸中蕩起回憶,那曾經天真可愛的她已經不在了,也已經回不去了。
“可以的,公主,只要你肯放下,真的可以的,我們還有清楓宮主,我們還有曾經美好的畫面,我們。。。”沐兒不敢上前,因爲她怕看到跟前的公主也是淚流滿面,對着她背後叫喊着。
“沐兒,每夜都會夢到小寶寶爬着,對着我喊孃親,你可知道夢醒時分,那心痛的感覺就像千萬只螞蟻爬在你身上,鑽入你骨髓,那般刺心的疼痛,都會讓我更恨他一分,你可知道?你可明白?”莫無心端着盤子的手在顫抖,身子無力的靠在牆上,仰頭,因爲淚水會停在眼中,沒有人會看到她的脆弱。
沒有人看到在拐角處,一雙眼眸帶着震驚和欣喜隱在暗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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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無心端着酒壺進來,看到尚翰磊仍是趴在桌上,嘴裡不斷念着苡兒,苡兒。。。
將酒壺擱置在桌上,伸手推了推尚翰磊道,“軒王,你要的酒來了。”
“酒,酒。。。”尚翰磊用手支起身子,將酒壺直接端過來,仰頭倒向嘴裡,咕嚕咕嚕,半刻時間,壺中酒被喝完,張着滿是朦朧的眼眸,搖搖晃晃的望着莫無心,“你,知道嗎?你很像一個人,呃。。。可是,你不是她,她那黃髮捲髮帶着小調皮的模樣永遠印在我的心裡,我,我好想她,可是今生我卻再也見不到她了。”
尚翰磊將酒壺扔下,看到桌上有一罈酒,抱起來猛灌了幾口,伸手拉住莫無心的手臂,“她不讓我見他,她去了我永遠找不到的地方,呃。。。找不到,你知道嗎?”
尚翰磊那雙黑瞳竟然被不知名的液體盈滿,一顆晶狀淚水滑落,悄無聲息的落在莫無心手臂上,是那般熾熱。這是眼淚嗎?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會爲她流淚,他從來就是流血不流淚的男子,他。。。忘了收回手臂,帶着震驚的雙眸緊緊鎖着眼前的男人,他愛她卻傷她最深,怎麼可能原諒!
嘭。。。
尚翰磊頭重重的磕在桌上,昏迷不醒,一動不動,只是握着莫無心的手未曾鬆開。莫無心嘴角蕩起陰謀得逞的笑意,尚翰磊好好嚐嚐**散,定會讓你一場美夢。
夢中,尚翰磊緊緊擁着姚苡,讓她靠近自己懷中,聞着她一貫的熟悉味道,吻帶着疼愛輕輕地落在她的額頭,臉頰,嘴脣,再繼而那纖細的脖子,帶着細細的啃咬,他的苡兒,終究是他的。。。
莫無心將尚翰磊搬到牀榻之上,伸手解開他的衣襟,三下五除二將他的外衣褪去,衣袋一扯,褻衣披灑出來,目光在觸及左手上方的刀疤瞬間變暗。
那日寒安排的人不按牌理出招對着她下手,當時以爲自己必死無疑,卻沒料到他竟然用他的血肉之軀去擋住那把刀,鋒利無比的刀將他手臂上的肉割掉,幾乎可以見到骨頭,他卻沒有吭聲,永遠記得那時他轉頭看向自己說,苡兒,別怕,我很快解決他們。對着那些大漢吼叫,敢動本王女人,本王讓你們付出血的代價。
手就是在那時刻開始就留下這麼醜陋的疤痕,莫無心的手輕輕碰觸那道彎彎曲曲的蜈蚣疤痕,恍如回到了那日。可是那又如何?你我之間已經再無可能,無心,此生無心。。。
清晨,尚翰磊張開眼睛,頭因爲昨夜的酒,就像一根筋在不斷抽搐着,擡手想要將揉揉腦袋卻被人壓住,低頭帶着銀面罩的莫無心熟睡的模樣映入他的眼裡,昨日腦海裡的畫面在腦海裡浮現,仍不住咒罵一聲,近在咫尺,手輕輕撫上那張臉龐,纔剛放上去就見莫無心瞬間張開眼眸,冰冷的對上尚翰磊,“軒王,昨夜的事,我當做我們什麼都沒發生。”坐起身子,被子滑落露出雪白的背部,隨手將擱置在牀榻旁的衣服拿起,對着有些發愣的尚翰磊冷聲道,“難道軒王想看着我穿衣服!”
“啊?不是,無心姑娘,你嫁給本王吧,本王會照顧你。”尚翰磊望着莫無心,緩緩開口說道。
“好,這可是王爺你說的。”莫無心看着尚翰磊嘴角蕩起一絲笑靨,甕中捉鱉,尚翰磊欠我的總會要討回來。尚翰磊望着莫無心,眸中滿是心疼和寵溺,無心,無心嗎?總有一天會讓你成爲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