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伏地魔:可以道歉嗎?

忽然之間,哈利發現周圍的人都消失在了原地。

“維維?”他不確定地喊,“卡珊德拉?帕比?小天狼星?”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良久的寂靜。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額頭上的傷疤忽然火辣辣地疼痛起來。

那種疼痛的感覺實在是過於劇烈,以至於他的視線都開始模糊了起來。

四周的環境越來越暗,就連光線都被徹底吞噬殆盡。

天旋地轉的感覺忽然涌了上來,這種感覺十分熟悉,就像是在冥想盆當中一樣。

不一會兒,哈利忽然感覺自己雙腳落在了實地,四周也不再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遠處天邊掛着一道彎彎的娥眉月,天空中繁星點點,吞吐不定地在閃爍着光芒。

一陣冷風吹過,哈利感覺到了與以往觀看別人記憶不同的寒冷。

按理來說,在別人的記憶當中,是不會感受到記憶中環境溫度的。

莫非,這不是記憶?

就在這個時候,哈利看到了一道身穿黑色斗篷的身影。

籠罩在斗篷下的人看不清面容,但哈利可以依稀看到那對猩紅色的眸子。

那不是人類能夠擁有的眼眸,看起來就像是什麼嗜血的野獸一樣陰森可怖。

是伏地魔,哈利至死都不會忘記這道身影。

忽然間,伏地魔動了,他的斗篷掃過結霜的草地,蒼白的指節摩挲着紫杉木魔杖。

紫杉木,鳳凰尾羽,13.5英寸長。

哈利記得伏地魔魔杖的款式,這還是奧利凡德先生在無意之間告訴他的。

在伏地魔的面前,是一棟三層高的小洋房。

記憶忽然涌上心頭,哈利無比確定,這棟三層高的小洋房就是他父母的居所。

莫非……

這是1981年的10月31日?

就是在這一天,伏地魔闖入了戈德里克山谷,殺害了哈利的父母,詹姆·波特還有莉莉·波特。

哈利下意識伸出手指,一道慘綠色的光芒激射而出,洞穿了伏地魔的身體。

沒有任何反應,那道身體就像是幻象一樣。

莫非……這是記憶?

但四周的寒冷並不似作假,哈利有些困惑,但還是小心翼翼地盯着伏地魔的身影。

伏地魔步伐穩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大門口。

他伸出的魔杖,點在了門鎖上。

那道門鎖在蛇佬腔的嘶嘶輕語中化作碎屑,玄關處懸掛的護宅銅鈴甚至來不及發出警報,就被伏地魔的魔咒熔成暗綠色的液體。

哈利跟着伏地魔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恰好看到了他的父親,詹姆·波特衝到了樓梯口,即便手中沒有拿着魔杖,但還是對伏地魔用出一道昏昏倒地。

沒有魔杖的輔助,魔咒的準頭並不算好,伏地魔只是嘶嘶一笑,便格擋開了詹姆的魔咒。

他看起來很享受這種感覺,很希望看到別人露出絕望的神色。

然而讓他失望了,詹姆非但沒有露出害怕的神情,反而如同視死如歸的勇士一般,再次對着他用出一道昏迷咒。

“快跑!莉莉!帶上哈利快跑!”

“爸爸?”

哈利驚愕地看着父親,他連續對準伏地魔用了數道咒語,卻徒勞無功。

“呵呵……”伏地魔嘶嘶怪笑着,“多麼感人的愛情,但今天就要走到盡頭了……”

說罷,他打了個響指,一道黑色的疾風向着詹姆衝去。

詹姆倒也不愧是鳳凰社的中堅力量,即便是沒有魔杖,也並非完全沒有抵抗之力。

他的面前閃動着透明的漣漪,是鐵甲咒,盔甲護身。

“我會享受這種諷刺……”

伏地魔的杖頭亮起慘綠色的光芒,綠光爆裂的瞬間,詹姆最後的表情定格在驚愕與不甘之間。

他撲通一聲仰倒在了地上。

“爸爸!”

哈利憤怒地吼了一聲,然而他卻什麼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伏地魔闖入他的嬰兒房。

他在路過詹姆屍體邊上的時候,最後掃了一眼這位只在別人記憶當中看到過的父親。

就如同小天狼星說的一樣,所有人的形象都是一個圓,並不是非黑即白。

他的父親,是抵抗伏地魔的英雄。

嬰兒房當中,莉莉也只是剛剛將哈利塞在了搖籃當中。

她咬破了食指,在地上畫了幾個代表着古代魔法的咒符。

就在他完成古代魔咒的時候,門口也響起了嘶嘶的怪笑聲。

只是聽這聲音,就足以讓人膽寒。

畢竟這道蛇佬腔的主人,可是聞名天下的黑魔王。

當莉莉轉身直面那具從暗影中浮現的骷髏般的身形時,梳妝檯上的玫瑰突然凋零,花瓣在落地前就化作了焦黑的灰燼。

“莉莉·波特……”伏地魔嘶嘶地說道:“讓我猜猜——你現在一定很想懇求我饒恕你的兒子,對吧?”

哈利可以看到,莉莉那綠色的瞳孔當中沒有一絲一毫的膽怯,而是滿是堅定。

“讓我們進行巫師決鬥吧,伏地魔。”她一字一頓地說道。

“多麼感人的母愛,”伏地魔嘶嘶地冷笑着,“但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閃開——”

“我沒想到,黑魔王竟然是一個這樣膽怯的膽小鬼。”莉莉忽然笑了,那溫婉的面孔上露出嫌憎的輕蔑,“你在畏懼死亡,對不對?伏地魔?或者說……湯姆·馬沃羅·裡德爾?”

“該死的!”忽然被爆了真名的伏地魔怒罵了一句,“泥巴種,你在挑釁我的威嚴!”

“我只知道,你的媽媽並不愛你。”莉莉眯起綠色的眼睛,就如同哈利嘲諷伏地魔一樣,用原封不動的話來嘲諷伏地魔,“你想殺死哈利,並不是因爲那個預言,對不對?我知道蟲尾巴背叛了我們,早在更換保密人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了——但我還知道,你想殺死哈利的真正原因是,他有一個愛他的母親,更有一個愛他的父親,這和某個生下來就被母親扔進孤兒院的可憐蟲不一樣……”

“安靜!”

伏地魔低聲吼道。

伴隨着他的怒吼聲,整棟房間的玻璃忽然嘭然碎裂。

只是就在伏地魔吼出這一聲後,他卻忽然冷靜了下來。

“你在故意激怒我,對不對?”伏地魔冷笑着反問:“你想要讓我殺死你,好完成某種不可告人的邪惡計劃——還是說你要拖延時間,打算讓鄧布利多來救你?”

莉莉沒有說話,而是從哈利的襁褓下拿出了一柄魔杖。

伏地魔忽然間感覺心頭猛猛地一跳。

他不知道多久沒有感受到這種感覺了,上一次產生這種感覺,還是鄧布利多在孤兒院的時候用魔法點燃了他的櫃子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他,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弱小。

自以爲強大的他,意識到了自己在鄧布利多面前,仍舊是一盤可以隨便揉捏的麪糰。

然而,自從自己追尋了永生的力量之後,這種感覺就再也感受不到了。

即便是直面鄧布利多,伏地魔仍然認爲自己可以和他五五開。

只是這一次面對這個泥巴種女巫的時候,伏地魔忽然感覺到了那種危險的信號。

“你做了什麼邪惡的準備?”伏地魔嘶嘶地問。

一道電光驟然閃過,劈在了伏地魔原本站立的位置。

“Avada Kedavra(阿瓦達索命)!”

伏地魔下意識地還擊,這反擊的習慣已經刻入了他的血液當中。

魔咒擊中了莉莉,然而讓伏地魔感到惱火的是,莉莉的臉上並沒有任何不甘,或者是怨憤,而是一種欣慰的笑容。

“媽媽!”

哈利的手死死捏着門框,如果說站在他面前的是真正的伏地魔的話,恐怕伏地魔早已經被他的咒語擊中幾百次了。

沒有什麼比親眼目睹父母死在自己面前更讓人痛苦的了,比這更痛苦的,則是他只能看着,卻什麼都做不到。

就在這時,伏地魔走到了小哈利的嬰兒牀前。

“Avada Kedavra(阿瓦達索命)!”

一道慘綠色的魔咒打出,正中小哈利。

只是讓伏地魔沒想到的是,從小哈利的身體上彈出一道璀璨無比的金色光芒。

那道金色的光芒匯聚成了一頭牝鹿的模樣,牝鹿歡快地躍動着,一頭撞在了伏地魔的胸口。

伏地魔睜大的猩紅色的眼睛,他張開嘴,卻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

在哈利的目光當中,伏地魔就像是中了古代魔法當中的內爆一樣,砰地一聲炸成了滿天飛灰。

就在此時,哈利忽然心頭一陣猛跳。

他猛地閃開身,一道墨綠色的咒語打在了他原本站立的位置。

“真不愧是當年的傳奇巫師,波特先生。”伏地魔的聲音似乎是從四面八方傳來,“即便是這種情況,仍舊能夠躲開我的魔咒……”

“但你仍然是一個被一歲的嬰兒擊敗的廢物。”哈利反脣相譏道,同時也暗自做好了戒備。

聽到哈利的話,伏地魔非但沒生氣,反而還釋懷地笑了起來。

“知道嗎?波特?如果你這句話是在兩年前的地下室裡說,我一定會很生氣——但是我現在釋懷了,輸給一個百年前的傳奇巫師並不算丟人。”

哈利倒是沒想到,伏地魔現在看得這麼開。

他還以爲這個梗能讓伏地魔破防一輩子呢。

“先別急着動手。”伏地魔說道,“這一次我並不是打算和你作對,波特先生,而是打算和你做一個交易。”

“交易?”哈利笑了,“我和你能做什麼交易?除非你能現身,讓我品嚐一下復仇的滋味……”

“復仇是一道冷菜,波特先生,希望你能夠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伏地魔嘶嘶地笑着說道:“你不用費盡心思來找到我,我已經藏到了安全的地方——真是讓我沒想到,讓我視爲忠僕的雷古勒斯·布萊克,竟然背叛了我……哈哈哈……不過這也恰好成全了我,我已經藏到了安全的地方。”

“這一次我只是想和你做一筆交易,準確的說並不算交易,而是給你免費提供一些訊息。”伏地魔再次說道:“幫我找到那個日記本魂器,並且摧毀他。”

“爲什麼?”哈利反問道。

“難道他就不是伏地魔嗎?”伏地魔冷笑着說,“相比於在英國苟延殘喘的我,那個召喚了路西法的湯姆纔是你們的心腹大患——我們合作吧,我會給你提供消息,直到你們殺死他。”

從伏地魔話語當中抽絲剝繭,哈利很快便明白了一個問題的關鍵。

那就是那個年輕的小男娘湯姆,肯定是背叛了他的主魂。

又或者說,那個小男娘湯姆應該是得到了可以取代伏地魔主魂的辦法,對他這個主魂構成了嚴重威脅。

要不然的話根本解釋不通,爲什麼伏地魔會這麼急着除掉那個魂器。

哈利想都沒想,便冷笑着反問:“所以你帶我看了一段你是如何殺死我父母的記憶,現在又想讓我幫你除掉那個背叛的魂器?”

讓哈利沒想到的是,伏地魔忽然在他的面前凝聚出了一道虛影。

哈利想都沒想,貼臉就是好幾道翠綠色的魔咒,看起來無比環保。

事實上,這魔咒就像是之前打在虛影上一樣毫無作用。

“這的確是我的不是,我向您道歉,尊敬的波特先生。”

伏地魔衝着哈利欠欠身,看起來道歉的誠意滿滿。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阿茲卡班做什麼?”哈利冷冷地說道。

“我等着您的回信,波特先生。”伏地魔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聲音也漸行漸遠,“等到你和你的朋友們,還有鄧布利多那個老頑固商議過後,一定會接受我的提議的。”

糊塗!

哈利心想,我就不能把你們兩個豆沙了?

天旋地轉的感覺再次傳來,哈利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牀上。

朋友們和兩個長輩圍在牀前,維維坐在了他的身邊,正關切地看着他。

“我這是怎麼了?”哈利扶着額頭問道。

“你現在的情況很不好。”維維輕聲說道:“剛剛我們已經找到了克利切,他就在廚房的壁爐當中躺着,渾身黢黑,看起來是中了某種奪魂咒——你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不舒服?剛剛你忽然之間暈過去了,真是嚇到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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