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還在詫異那婦人身份的時候,整個屋子一下亮了起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是老闆娘楊碧英!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啊!自從那天早上我獨自一人離開了古道客棧,再也沒有見到老闆娘,我以爲她跟父親一道,去尋找那什麼“龍擡頭”之地,沒想到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只見那鬼飄到了楊碧英的身邊,但依然保持着一段距離,頭上那盞幽綠之火此時變得暗淡了許多,我想這可能是這鬼不想讓老闆娘受到過多的陰氣侵蝕。
“老闆娘,怎麼,難道你不想說點什麼嗎?”我冷冷的問道,語氣中充滿了濃濃的責備,因爲她騙了我和父親。
我本以爲她應該會是一臉的歉意與愧疚,其實不然,說道:“你以爲你那父親是什麼好東西嗎?還不是跟那倒狗是一路貨色,背地裡也不知道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你給我閉嘴!我不許你這樣說他!”當聽到楊碧英說父親壞話的時候,我竟然莫名其妙的發火了,朝她大聲的吼道。也許是因爲我們最近發生的事情,父親的地位已經在我心中莫名的提升了許多。
我看到楊碧英非常不滿的撇了撇嘴,朝那牆角的封魂皿走去,“小子,說不定你父親和那倒狗早就到了百鬼崖,把你一個人扔在一邊,你還在這裡爲他辯護!”
“你說什麼?父親他怎麼會和倒狗在一起?”我雖然再也不敢相信這女人說的話,但是我心中卻潛意識的相信這句話是真的。
楊碧英看到我滿臉疑惑的神色,便把那天早上所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父親在早上六點整準時從古道客棧出發的,當時那正在前臺守店的楊碧英看到父親,非得跟父親去什麼“龍擡頭”之地,誰知父親一聲不吭,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一邊走還在在打電話。
現在我看到楊碧英的男人在這裡,我基本上可以斷定楊碧英之前說要跟我們去那“龍擡頭”之地,並不是她所說的爲尋他男人的鬼魂,而是另有目的,不過她的動機是什麼,我沒有一點心思去知道。
“那你又怎麼知道他跟倒狗在一起,不對,你怎麼會認識倒狗的?”我突然發現了矛盾之處,楊碧英的古道客棧距離董家別院少說也有幾十公里,她又怎麼會跟倒狗有交集。
楊碧英隨後告訴我說,她立馬跟蹤父親出去,一直到董家別院,之後便看到董家一家人趕着幾匹白馬向大山的方向行去。
“你有沒有見過那天晚上在歪脖子樹下的那個老頭?”我只是想驗證她說的跟那銀髮老太說的是否一致。
楊碧英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怎麼會有那鬼老頭,那可是大白天,鬼不能見太陽,這一點常識我還是有的!”,說完,用眼睛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這怎麼可能?難道那穿重鞋的人不是張全德?但還會有誰呢?如果真的不是張全德,那
情況可能比我想象中還要複雜,我的世界又莫名其奧妙的多出一個人,真有點讓我難以置信。
“他們一行人共幾個人?”我試圖從人數的多少推斷出那神秘的買馬之人是誰。
“能有幾個,還不是你那父親、倒狗、董老頭,對了,還有一個男人,帶着一頂鴨舌帽,反正我是從來沒有你見過。”楊碧英說完,撿起地上的封條,拿在手裡。
“怎麼?難道他們一行人中沒有一個女人嗎?”我一個機靈,立馬想起了之前電話裡面那個女人的聲音,這怎麼可能?那個女人會是誰?還是這楊碧英根本就在說謊,他們隊伍中應該有女人,於是我又說道:“一個人謊話說多了,到最後連自己說的是真是假都不知道了。”
最後一句話,明白人都聽得出我是在詐她。此時,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那鬼魂開口說道:“董家怎麼會有女人?方圓百十里都知道董淼水和倒狗都是倆光棍,可能是缺德事做多了吧,哪裡願有女人跟着他們。”
什麼?難道董家就他們爺倆兩人?但那天我和父親纔看到董家人丁興旺,至少有七八人吧,再說如此大的一個別院,怎麼就只有他們兩人?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接電話的那女的是誰?難道真的是鬼接的電話嗎?
那鬼看到我滿臉寫滿了疑慮,飄到那幾個罐子上,用煞白的鬼手指着那封魂皿,“你所看的都不是人,而是從那“百鬼崖”偷下來的鬼魂。”
是鬼魂?百鬼崖上的鬼?而且還是偷回來的?對於這些疑團,我已經變得麻木了,我真的不想再探尋下去,只想找到父親,解開鎖命的疑團,然後再也不想涉及這些事情了。但事態的發展卻遠遠沒有我料想的那麼簡單,越擔心什麼,卻最容易發生什麼。
我總算是明白董家大院爲什麼沒有周圍都沒有花樹草木之類的東西,原來都是這封魂皿裡面的陰魂所致。
我看了屋外的天井,毛月亮剛好處在天井的正中央,別院中每一個地方都有接受到月光,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太陰之地,養鬼是再適合不過的了。《易經》有云:太陽太陰,周而復始。太陰正是指的月亮,即使在白天,陽氣也不能透進來,所以想要養這十隻鬼根本不是什麼大問題。
“老闆娘,你每個月就是在這見它的吧!你不是說是丘老四帶你見它的嗎?”我直接了當的提出心中的疑惑。
楊碧英將手中那個白色的封條遞給我,說道:“喏,你看看這個,你就一切清楚了!”
我愣了愣,接過楊碧英手中的封條,打開一看,我徹底的驚呆了,竟然是天罡地煞符!我連忙走到那九個封魂皿旁邊,定睛一看,果然是九個封魂皿都是用白紙黑字畫的天罡地煞符將其封存的!
難道這畫符之人是這董家的人?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了,是董淼水!
“哎呀!”我怎麼把這茬給忘記了,我記得張全德說過,他
說他們一行人闖進了“鬼打牆”中,然後是董淼水出手破的那個陣法才讓他們一干人等走出了困境,我早就該想到畫符之人是他。還有我記得楊碧英說過,她店中三十年前就有那符紙了,從來沒有消失過。
那麼,這一切也就說得通了,是董淼水是因爲某種目的而畫了大量的符。如果說那古道客棧的天罡地煞符是爲了對付那鎖魂陣中的魂魄,那麼流散於民間的天罡地煞符又是爲了什麼呢?等等,那天罡地煞符的存在是董淼水爲了對付那鎖魂陣中的鬼魂,那麼那個鎖魂陣就是董淼水設下的了?我實在是想不出第二個人會設下這樣的陣法。
楊碧英說過她要見她男人是通過丘老四,而她男人的魂卻在董家的封魂皿中,那如此說來的話,董淼水跟丘老四之間一定有着某種程度上的關聯,而且楊碧英肯定知道,否則她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找到董家,而且還找到了封魂皿。
我皺了一下眉頭,似乎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對,就是時間上!楊碧英她男人說他是三年前才被倒狗封存在這封魂皿裡面的,而楊碧英卻已經跟她男人人鬼殊途三十年了,這中間少的二十幾年又去哪兒了呢?
我看了看那鬼,問道:“鬼大哥,難道你打算就這樣陰陽相隔一輩子嗎?”
“什麼鬼大哥,鬼大哥的,你就叫我猴子吧!”面前這鬼陰森的咧了咧嘴,鬼火閃閃對着我說道。
猴子?我好像在哪裡聽過,我仔細回想了一下,這話是從那歪脖子樹下丘老四嘴中聽到的,我還記得丘老四說了兩個人,猴子和母羊,當時我還在笑這兩個人的名字好笑。
但是我心中依然不敢肯定他就是丘老四所說的兩人之一,於是我便故作深沉的問了一句:“母羊他沒有跟你在一起嗎?”
沒想到這話一出,那猴子的鬼臉上明顯變得猙獰了許多,向我猛撲過來,兩隻如寒鐵的雙手死死的卡住我的喉嚨,上下鄂一張一合,發出一聲聲的恐怖之聲,“說,母羊他在哪裡?在哪裡?告訴我!告訴我!”
我被他掐得都快喘不上氣來,兩眼開始翻白,慌亂之中去摸銅鑼,可就只摸到了那個棒槌,我沒有猶豫,抓起手中的棒槌就猛敲了上去!
我本以爲這一次就真的給交代在這裡了,誰知耳際傳來一陣哀嚎之聲,面前這白影迅速的向後閃退而去。可能因爲那棒槌常年跟銅鑼敲在一起,也有了辟邪的功效。
那猴子頭上的鬼火明顯淡了許多,整個身子也變得透明瞭許多,但鬼眼中頭顱出來的那種毒怨讓我心中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這背後一定有故事可言!
我雙手艱難的從地上撐了起來,摸了摸被掐傷的喉嚨,沒有好氣的說道:“你要尋仇找那幫人去尋啊,跟我較什麼勁!”
“你們打更人都沒有一個好東西!”猴子鬼魂顫顫的說道,與我保持了相當長一段的距離。
他爲什麼要用“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