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猛然一驚,之前我果然不是什麼幻覺,而是真有人在後面尾隨我們,但會是誰呢?聽剛纔它吼的那一聲,應該是救我的樣子,但爲什麼卻在我想除掉週上青的時候,突然又阻止我呢?躲在暗中的那個傢伙到底是幾個意思?
“是誰?出來吧!不要再躲躲藏藏了,否則我可就真的對這死老頭不客氣了!”我屁股坐在地上,大聲的怒吼着,因爲整個巖壁之中都充滿了鬼奴的嘶吼之聲。
我聽見一個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從我的背後傳了過來,我近乎屏住了呼吸,想看看這人到底是誰!
“小夥子,好久不見啊,怎麼?不認識我了嗎?”又是一個老頭子聲音,我越聽越覺得熟悉,是誰?到底是誰?我狠狠的拍了自己一下腦袋,總在關鍵的時候掉鏈子。
就在我糾結萬分的時候,那老頭出現了,是他!爲什麼會是他?怎麼會是他?一連串的反問出現在我的腦海中,這人不是別人,而是與我僅有一面之緣的丘文四!也就是丘老四!怪不得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
“你到底是人是鬼?”我一出口就是這個問題,但我立馬意識到了我這樣說話是非常不禮貌的。
眼前這丘老四倒是沒有生氣,反倒笑呵呵的說道:“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這算是什麼回答?不痛不癢的。什麼?等等,既不是人也不是鬼,面前這週上青不就是這樣嗎?難道丘老四跟這週上青是同路貨色?
“你用這蠱音拐是弄不死它的,你還是好好收起來,後面你還用得着呢也許!”丘老四看着我手中兩截柺杖說道。
蠱音拐?後面還用得着?這丘老四的每一句話都讓我感到困惑不已,它似乎知道的遠遠比我想象的多得多,我心中有無數的疑問想問丘老四,關於那龍涎圖到底在不在它身上,那到底是什麼玩意兒?“龍飲水,鬼擡頭”這句話是不是就是那“龍涎圖”上面所寫。還有它知道的關於張全德的一切消息。
“沒想到這鬼東西竟是如此的執着,都過了整整三十年了,都還不肯死心!”丘老四在週上青周圍來回的走動,說了這樣一句話。
此時,陰陽魚上的週上青還沒有從之前的那種狀態中醒過來,而且那些鬼奴依然還在不停的嚎叫着。
“這些玩意兒倒是什麼東西?這老鬼到底想用它們幹什麼?”我向丘老四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丘老四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一腳將四周的銅燈全都踢到了一邊,週上青立馬變了臉色,我看到我之前流出來的血浸滿了它坐下的那張陰陽魚布,週上青猛然一個翻身,猛然滾到了一邊。
此時,我感覺到整個世界一下子變得安靜,原來是那些鬼奴停止了嚎叫,全都卡在了洞口,銅燈一滅,整個巖洞變得漆黑無比,我總感覺黑暗中
潛藏着莫名的危險,可能這種感覺是來自於內心對週上青的恐懼吧。
正在我內心惶恐不安的時候,之前的那一點幽綠的鬼火又給燃了起來,正是那煙杵,而那煙杵的不是週上青,而是丘老四!
看來,我的判斷沒有錯,這丘老四跟週上青果然是同類,能把這煙杵點燃,能耐肯定非常的不一般。
“來,小夥子,看你好久也沒有吃東西了,先吃吃這個吧!”丘老四說道。
我突然感覺到眼前一晃,一個東西落在了我的懷中,我拿起來看了一下,是一些發黴的幹饃,聞着還有點臭,但此時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胡亂的將這些發黴的饃饃塞進了嘴裡,問道:“丘爺,還有嗎?”
我看到丘老四臉上堆滿了笑容,“你這年輕人也是蠻可愛的,同樣的餅子當初你不吃,換了個地方竟吃得如此的有味,你們人啊,真有點意思!”
我突然被丘老四的話給噎了一下,差點將剛纔吃的吐了出來,什麼?同樣的餅子?難道我之前見過這餅子?在哪裡?
古廟!對,就是古廟!我記得就是那日在古廟,守鬼人週上青就是拿給我那發黴餅子,雖然當時我也很餓,但是卻拒絕了守鬼人週上青的食物。也就是說這餅子還是那日的餅子,所不同的只是我的飢餓程度。
等等,我好像發現了哪裡對不上號,不對啊,丘老四怎麼會有那古廟中發黴的幹餅?難道那日丘老四就在古廟之中?而且看到了我沒有吃那這發黴的餅乾?
我吃了那發黴的餅乾,除了左臂上傳來劃傷的疼痛之外,之前身上的那種眩暈之感稍微減輕了許多,頭腦也變得清晰了許多,一大堆的疑慮立馬涌進了我的腦海之中。
我突然想問它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我忍住了,如果丘老四真想對我隱瞞些什麼的話,我壓根是問不出來的,到還不如我一個人慢慢的想的好。
首先,是丘老四出現的時間完全不符合常理,自從我進入這竊陰山之後,我壓根沒有見過丘老四的人影,或者說是鬼影。
其次,它出現的地點不符合邏輯,我到過竊陰山很多地方,古廟、斷崖、血泉還有百鬼崖,根本就沒有見到丘老四的任何身影,爲什麼偏偏在週上青坐陣,鬼奴快把我逼下斜坡,快要喪命的時候,卻突然出現了。之前多次險些喪命,爲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
我完全感覺它就是憑空出現的一樣,沒有一點的蹤跡可尋。它剛纔對週上青說的那些話,似乎兩人之間有着不小的隔閡,而且已經持續了整整三十年之久。
丘老四應該也到過百鬼崖那棵茶王樹下,一定是尾隨我們一路而來,之前那個虛晃的影子就是最好的證明。一想到百鬼崖,我立馬想起了靠在那茶王樹下的倒狗、董淼水和張雄斌一干人等。活人被勾了魂,魂魄被點
了燈,想必出手之人肯定手段不凡,爲什麼偏偏丘老四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勾魂之人跟丘老四是同一夥,所以丘老四沒有受到任何的牽連,但從剛纔丘老四對週上青的態度,這一點完全就可以否定了。那麼就只剩下第二種可能了,丘老四手段非常的高明,躲過了那週上青跟勾魂人。
想到這裡,之前我的一個疑問猛然從我的思緒深處給蹦了出來,對,就是那神秘的第三撥!我之前有一個問題一直想不通,如果張翠華、張大爺還有張雄斌就是那神秘第三撥的話,那麼父親這邊就差了一個人,之前的那個銀髮老太和楊碧英已經說得非常的清楚,父親一行人中有一個穿重鞋戴鴨舌帽的男子,這個人也就是我所說的第四人。
如果說這個第四個戴鴨舌帽的人就是張雄斌的話,那麼張翠華這邊人數就明顯對不上號了。問題就在張雄斌身上,他到底是屬於父親這一邊呢?還是屬於第三撥呢?但是不管張雄斌屬於哪一邊,這裡都缺少一個,而丘老四的存在,就恰好填補了這個空缺!至少人數上不再矛盾了!
我似乎就要看到這重重迷霧後面的真相了,問題還得從張雄斌的死入手,那副慘狀,我至今想起就心有餘悸,上下顎差點就被人活活的掰開。我之前問過週上青,是不是它對張雄斌下的狠手,它當時還咬牙切齒的說恨不得將那鬼寢其魂,食其魄。
那麼在我目前所遇到的人中,誰還會有這麼的手段?而且此人跟週上青還有莫大的仇恨,剩下的就只有一個人了,丘文四!丘老四!
如果是這樣的話,鴨舌帽和重鞋又該做怎樣的解釋?從目前的情形來看,兩者不可能同時出現,換句話說,那第四個人必定就是張雄斌跟丘老四其中一個。但究竟是誰呢?鴨舌帽任何人都可以戴,但是重鞋的話,至少活人不會幹這種事,至少張雄斌不會,正是我看到張雄斌的死,反而證明了在他進入這竊陰山之前還是活人!那麼到最後就只有一種解釋了,丘老四穿重鞋戴鴨舌帽!
丘老四就是與父親同行的第四人!而且也是殺害張雄斌的兇手!至於張雄斌臉上的那頂鴨舌帽,解釋再簡單不過了,死人不能見天,看來丘老四還有最基本的良知。
我猛然想起了楊碧英生前所說的話,還有她身上諸多未解開疑團,雙手之上的數道血印是從何物所致,而且她說兇手從我們進入竊陰山開始就一直在我們的身邊,而且還說我會有機會見到的。
那麼從現在的情形來看,楊碧英所說的那個玩意兒應該就是指的丘老四了!
一切都明瞭了,一切都豁然開朗了!但是爲什麼?丘老四爲什麼要那麼做?目的呢?動機呢?
“小夥子,你父親果然沒有猜錯,你還是趟進了這趟渾水了啊!”丘老四很無奈的說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