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乘着鬼船,回到了河堤之上。我正在慶幸又撿了一條性命的時候,我們突然看到一個人影從對面走了過來。
影子不是很高,也就一米六的樣子,腰圍巨粗,我還是第一次簡單如此大的啤酒肚。
此時,我心中對這人已經有了一個確切的定位,除了那一直藏在暗中的胖道人之外,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了。
所有的爭端,所有的是非,無論是血命契,還是那百鬼崖的陰橋,這胖道人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
這一次我們終於可以見揭開他那神秘的面紗了,將我們葉家人的命找回來了。
“好啊,好啊,萬萬沒有想到啊,打更人,還是被你們從下面逃了出來,不錯,不錯,我王恨天可真是感到意外啊!”那笑聲從黑暗之處慢慢的走進走進,一個體型肥碩的男子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趁着夜色,我看到這已經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體型雖然胖,但總給風一吹就要散架的感覺。
“王恨天,你到底想怎麼樣?就算你陰橋修成,我也不會讓你得到血命契的!”父親義正言辭的說道。
面前這老頭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聲音極其的沙啞,“年輕人,怎麼樣?那木乃伊的滋味還好嗎?哈哈!”
“原來真是你!這下面到底是什麼地方?”父親怒吼道。
“下面還能是什麼,只不過是我的陵寢而已!”胖老頭王恨天笑着說道。
什麼?陵寢?這王恨天的?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們剛纔所見到的竟然是這胖老頭的陵墓。
“鬼老頭,你不要騙人了,你明明還活着好好的,怎麼可能就有陵寢了?你好大的口氣!”董老爺子在旁邊說道。
其實在生前修建自己的墓地一點也不爲過,水下面那宮殿明顯已經有些年份了,跟面前這王恨天的年齡有着很大的差別。而且這“陵墓”二字除了將相王侯之外,沒人敢隨意稱自己的墓地爲陵寢,難道這王恨天有什麼特殊的身份不成嗎?
“是一切該結束的時候到了,葉建國,沒想到你這傢伙還真是狡猾,將剩下的東西拿出來吧!”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胖老頭子的後面傳了出來。
是張翠華的聲音!
“爸,你看你也真是,這麼大的河風還親自出來,交給我就行了吧!”張翠華故意大聲的說道。
靠!這張翠華竟然是這王恨天的女兒,不,現在我應該叫她王翠華。(艾瑪,這個名字真的好韶氣。)
我感到很奇怪,難道這王恨天不知道我們家中的那血命契已經被張全德已經拿走了嗎?或者還是指的別的什麼,我忍不住的摸了摸胸口的血命契,幸好還在。
“王恨天,你就不要瞎想了,那血命契已經被張全德拿走了,你那陰橋已經不能打開了!”父親說道。
“你是說這老小子嗎?難道他還想從我的面前逃脫不成嗎?”
是一個陌生聲音,這聲音應該就是大鬍子的聲音了!只見一個黑影摔倒了我們的面前,我定睛一看,竟然是獨臂張全德!隨後大鬍子跟週上青也出現了。
沒想到今晚上可真是熱鬧,這一下子竟然冒出來了這麼多的人。
“張二爺,你怎麼會這樣?你怎麼……”父親非常着急的問道,但卻並沒有上前去攙扶他。
“大侄子,二爺一輩子作惡多端,這一次也算是得到報應的時候,你放心吧,我答應你的事情,我已經幫你辦到了,來,送大爺我一程吧!”我萬萬沒有想到張全德竟然會有如此下作的姿態。但他嘴中所說的答應父親辦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我想我一會就會明白。
父親默默的點頭一下頭,用嘴在銅鑼身上哈了一口氣,然後又翹起了“四指彈鬼槌”,猛然一下敲了下去,只聽見張全德一聲慘叫之聲,一陣河風吹過來,張全德如同一盤散沙一樣,消散於天地之間,只剩下了一個青龍鼎。我還來不及感慨的時候,便聽到大鬍子的聲音。
“小子,將身上的血命契交出來吧,如果合作愉快的話,我可以考慮或者讓你們離開這裡,否則,哼哼,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大鬍子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我沒有,我什麼也沒有,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我雖然極力的掩飾,但明顯底氣已經不足了。
“小子,你給我裝什麼,你可不別忘了我也是從那百鬼崖上面下來的,你身上又沒有那東西,難道我還不清楚嗎?”週上青的臉上呈現出幾許嘲諷的顏色,在這傢伙的面前耍心機我心中徹底的沒有底了。
“哈哈,老鬼,你還真好意思說,你獨自一人從百鬼崖上面跑了下來,可難爲死我這個老夥計了啊!”
一個爽朗的聲音從王恨天的背後傳來,我自己一聽,是丘老四!竟然是丘老四的聲音!背後竟然還有吱吱的聲音,是屍髏!
父親,父親的瞳孔之中終於綻放出了一絲的光彩。
我見到王恨天週上青等人的面色一下子就變了,只聽見王恨天說了一句“師弟,你不是說他已經魂飛魄散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好像還有那東西?”
“師兄,我,我也,也不知道啊,還是先想想現在該怎麼辦吧?”週上青說話有點哆嗦。
“讓我來告訴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父親大聲的說道,“這一切都是張二爺的結果,是我用血命契跟張二爺作爲交換的條件,他才答應我通過蟲洞將丘四爺從雲南帶了過來,今天可就是你們的末日到了!小子,把血命契拿給我吧!”
我撈了好大半天才將血命契從胸口摸了出來,就在我正準備交給父親手中的時候,卻猛然聽到那王翠華大喊了一聲,“現在不動手,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一聽,立馬覺得不對勁,難道我們中間有內鬼不成?我趕緊緊緊的捏住這血命契。
就在這時,站在我身後的倒狗一把將其扯了過去,因爲我用力的原因,血命契被撕成了兩半。
“強子,快吞下去,快吞下去!”父親掄起胳膊一拳落在了倒狗的臉上,打得他爬都爬不起來。
“你這個孽障,什麼時候變成他們的走狗了!給老子的!難道你忘了我們董家是怎麼被毀了的嗎?”
此時最爲生氣的應該還是董老爺子,沒想到自己唯一的親人也背叛了自己,雙腳狠狠的踩在倒狗的臉上,嘴中罵個不停。
我胡亂的將血命契吞了下去。我現在終於
明白無論我們走在哪裡,都會有對方人馬,原來這一切都是倒狗這小子在搞鬼。
倒狗被董老爺子和父親牢牢制住了,但是我看到那王恨天的臉上依然是古井無波,只是淡淡的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
怎麼?難道他們見血命契被毀,就不再尋求下去了嗎?我覺得不可能,他們肯定還有什麼更加毒辣的計策。
“年輕人,既然你吞了血命契,那麼就拜託用你的命來打開陰門吧,陰橋需要你,跟我來吧!”王恨天突然用眼神對準了我,目光之中充滿了貪婪。
“王恨天,你難道視我爲無物嗎?真是可笑之極!小寶貝們,上吧!”
丘老四在身後喊道,只聽見一聲聲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那後面跑過來,咋一看,果然是那熟悉的屍髏!
“師弟,放鬼鼠!”王恨天說道。
只見大鬍子哨聲一吹,瞬間那些鬼腿子便從河堤之下爬了上來,跟屍髏混戰在了,沒想到這屍髏跟鬼腿子竟然在伯仲之間。
就在這個時候,那王恨天拿出了一根玉笛,我一看,是血笛!
一聲悠揚的笛聲響起,鬼腿子與屍髏只見的戰鬥竟然停止了,反而成爲了同一戰線。丘老四可就慘了,瞬間被屍髏與鬼腿子淹沒,七零八碎。我們唯一救命稻草竟然就這樣斷了。
“哼哼,不自量力的傢伙,可別忘了,我纔是這蠱音的鼻祖!”王恨天得意的說了一句,然後轉頭對我說:“小子,你現在已經沒有選擇了,現在只能用你的命打開那通往陰間的門了!”
王恨天這話一出,父親就像一頭髮怒的雄獅一樣拎着銅鑼就朝對面四人衝了過去。那王恨天的笛音恰好與父親的鑼聲相抵,所以那些屍髏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動靜。
“強子,快!搶血笛!”父親朝我大聲的喊道。
我這才意識到整個事情的關鍵,只要我們搶到了這血笛,便能控制整個局面。但眼前有大鬍子、王翠華還有周上青,我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是他們三人的對手。
就在這時,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笑笑用嘴咬破了中指,將血灌進了那小鼎之中,足足有一小鼎,然後將遞給我,說道:“葉強,用這個血,只要不是人,都會怕這東西!”
我也沒有來想太多,結果那小鼎,全部潑了過去。我很驚訝,除了王翠華沒有反應之外,包括王恨天在內的三人,全部嗷嗷直叫。
“撈屍人,這裡怎麼會有撈屍人?”
就在王恨天驚訝之餘,血笛被父親一把搶了過去,然後玉笛一想,這四人全部被淹沒在了屍髏之中。我接過銅鑼,便是一陣急促的響聲,這一羣惡人也算是這樣消散在天地之間。
隨着王恨天一干人的魂飛魄散,血命契的存在也沒有了任何的價值,即使那龍涎圖上面的最後一句刻的是什麼我們也沒有必要知道了,因爲再也沒有人威脅我們打更人的性命了。那百鬼崖上面的陰橋也就這樣畫上一個句號,誰也不會知道在那竊陰山百鬼崖上有一座通往陰間的橋樑。
一陣河風吹來,東方開始泛起魚肚白,第一縷陽光射進了我的眼中,我將笑笑抱在懷中,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全書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