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需要有個人來代替你保護人類是嗎”法厄同問。
“天庭也是需要一些衛兵的嘛。”商洛回道。
天庭畢竟是天庭，天庭一定要在天上。
商洛不可能隨時去解決世界上的所有問題，他也沒有這麼個空閒。
於是作爲替代，凡人必須要自己去解決自己的問題，天庭最多偶爾出人幫忙。
至於凡人到底怎麼解決，這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在這個問題上，凡人並不會孤立，天庭也不會無所作爲。在這裡，天庭應該致力於從源頭上減少問題的產生，提升這個世界的安全底線。而在底線之上，這些問題應該由凡人自己解決。
保密局局長的辦公室裡，商洛坐在後頭，等着保密局的人爲他辦差。工作已經開始了，爲了人類的利益和他們自己的薪水，保密局已經開始爲商洛工作。
“所以，我們應該提升的是底線。”他和對面的法厄同商議道，“我們有義務把任務控制在這個凡人組織能夠理解，解決的範疇。所以，他們能解決什麼問題？”
“你問這個就問對人了。”
法厄同經常和他們打交道，對他們的事也再清楚不過。
“這些人其實在某種程度上掌握了魔法。”
“是嗎？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比如用大蒜去射擊吸血鬼，用銀彈去射擊狼人等等。這倒是經驗醫學似的，他們也不知道其中的原理，但他們知道某些草藥可以治療某些病症。保密局最主要的武器就是銀彈，銀彈可以幫他們解決大多數超凡敵人。”
“包括你們？”
“我不可以，我不屬於大多數。我在他們的分類中屬於天使類敵人，他們用來射擊我的是黑彈——一種從火山中打造出的黑色武器，主要是在冰島打造。”
“這玩意兒，對你真的有效？”
“對魔法師是有效的。這些黑彈對魔法有屏蔽作用。”
“那對付精靈呢？”
“精靈實際上並不會攻擊他們——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精靈也有不同的王庭是吧？城市裡也有精靈。你之前碰到的是涌泉精靈，那是長夏王庭的人。而罩着他們的王庭屬於冬季，即是爐坩精靈。”
“那是什麼東西？”
“其實按照你的認識.那些其實是矮人。這些銀彈也好，黑彈也好，包括他們的其他武器，都是由矮人打造的。他們是在用矮人武器與我們對抗。”
“原來是這樣？”
“而且這些爐坩精靈擁有工藝和知識，所以在他們的驅使下，這些人使用了名爲‘工業革命’的魔法，來抵抗威脅。所以這部分野蠻人會具有‘科技’的性質。他們最著名的武器其實不是這些五花八門的子彈，而是磁爆線圈。對了，你還沒看過吧？柏林市中心的那座塔。”
“哪裡？我看看。”
輸入了座標，連山號從宇宙中發來了圖像——包括柏林市中心在內，所有的城市中心都有一座金屬高塔。高塔的頂端往往都有個巨大的銅質線圈環。
“那是什麼？”
“那是‘工業革命的魔法塔’，是他們自己的燈塔。塔象徵領域，代表這個領域是被科學‘罩着’的。在這個範圍內，他們可以使用無線供電的電子設備。比如房間裡那臺收音機，你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那並沒有電源線之類。因爲那用的是無線輸電。”
“無線輸電真的有用？”
“有用，至少從原理上來說是有用的。他們也確實是在無線輸電塔下供能，生產的能源也確實與獲得能量均等，完全合理。”
“那這不是很合理的？這和魔法有什麼關係？”
“能量守恆本身就是一種魔法。你看丟火球的時候，能量守恆嗎？當然也是守恆的，丟出去的火球和第二類永動機一樣，都是從周遭的環境中吸引能量。所以每次魔法發動的時候，因爲會消耗掉大量的環境能量，會讓周圍的溫度急劇下降——但是隻要守恆就一定能施法成功，這就是魔法了。”
“看起來，他們還是有些門道的？”
“有門道，但不多。”法厄同回道，“他們是被爐坩精靈——被矮人罩着的。與羅馬尼亞那些被涌泉精靈罩着的人不同，他們的主要武器就是科學。”
“話說回來，你們其實不會對他們構成什麼威脅吧？”
從剛纔的情況來看，藏骨集團在這裡的行動是有規律的，可預測的：他們只是來收殮屍體而已。法厄同甚至都不會殺人，因爲毫無必要。那些人又沒有買身後保險。
“他們不買保險，被我殺了反而是一種福利。”法厄同無奈道。
“會這樣嗎？”
“嗯死在戰場上的魂靈也是被保護的，雖然保護的程度不同。但只要是死在戰場上，根據羅馬法，依舊可以舉行葬禮。我殺人等於白送最基本的身後保險服務，我纔不幹呢。”
“所以，你不是不忍心殺人是吧？”
法厄同擡頭看了看天：“也有這部分的原因在裡面吧.每個人都有家人。他們，其實都是不錯的人。拿着微薄的薪水，做着賣命地工作，爲的是保護自己的家人和更多的人。我讚賞並且欣賞他們的工作，即使他們是蠻族也是如此。這個世界上無論哪裡都不會缺少站出來保護其他人的勇敢者，他們有些人其實本沒有那麼勇敢。但是一旦責任落到肩膀上，他們都會上的。所以，我從來不殺他們。甚至.”
她沉聲道：“其實我們也會從這些科技蠻族裡招募隊員的。僱傭日耳曼傭兵是羅馬的傳統。不過我一般不會把他們直接招募到行動隊裡來，只是招募爲線人。這次傅前輩他們穿梭所用的密特拉祭祀場，就是由線人提供的。”
先前傅遠山和韓行知抵達柏林所用的途徑，和商洛當時去內米湖的方式一樣，都是藉助密特拉祭祀場的傳送網絡。密特拉祭祀場可以表現爲各種形式，只要湊齊一個要素就可以：它一定的得是個地穴。
雖然天然的山洞是地穴，但地下室也可以是地穴。
他們所出現的地方，就是個臨街的，低於地面的地下室。
不過由於使用頻率太高，這裡已經被保密局注意上了，所以傅遠山纔出門就逮一個保密局幹員過來。
“那他們工作的危險性來自哪裡？”
“狼人。”法厄同答道，“我心底裡還是也把他們當作人看待的，他們只是弱了一點。但狼人不同，狼人沒有把他們當作同類。因爲狼人自然誕生的靈界生物，該殺人的時候絕不手軟。根據我的瞭解，他們面臨的主要問題就是狼人的犯罪。”
“狼人？犯罪？”
“是就是克虜伯狼人，你見過的那個，現在正在潛航艦上值班的那個。狼人中也有居住在城市中的派系，克虜伯就是其中之一。因爲時至今日，城市地貌已經是地球的一部分了，所以自然也會有適應城市生活的狼人。這些狼人平時就和正常人一樣生活在社會中，但在特定的時候會爆發——保密局所對付的，主要就是這部分敵人。”
“那他們還挺忙的？”
“可以說工作量非常大。因爲不只是要分辨並且偵破案件，要對現場進行清掃並且僞裝，他們還要獵殺那些犯罪的狼人。這工作非常危險，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如此。狼人的戰鬥力你是見過的，如果沒有超凡力量的幫助，以人類的身體素質來說很難擊敗這些天生的戰士——尤其是在他們自己也有精良裝備的時候。”
商洛是見過那克虜伯狼人的。他們打扮得和特戰隊員一樣，渾身都是軍用裝具，連靴子後面都藏了匕首，槍法更是出神入化，而且具有強烈的反偵查意識。如果他們鐵了心要和保密局對抗，那保密局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才能幹掉一個狼人。
“克虜伯不管自己手下的狼人的嗎？”
“狼這種生物，是會把個體驅逐出種羣的。”法厄同回道，“那些犯罪的狼人，其實多半就是被驅逐出來纔會發狂，最多的原因就是裁員。如果不被裁員的話，他們中許多人終其一生恐怕都不會變形。至於被裁員之後的癲狂，那是現代文明的一部分，也是自然規律。”
“這還真是.”商洛搖了搖頭，“這地方還真是危險。”
“所以，你要幫他們壓低基礎犯罪率是吧，那你打算怎麼做？”
“狼人，肯定是要剿的，不剿不行。不過目前看來，他們的工作還不錯？”
“至少從對付狼人的角度來說，他們的工作可以說是卓有成效的了。整個社會的秩序都是可控的，並且並未出現大規模的泄密，也沒有讓整個城市籠罩在恐慌之中。人類的日常生活得以維持，姑且是好事。”
“那麼.”商洛想了想，“但我們現在，也不得不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他們的生活了。我們不能讓他們維持在孤立狀態，他們需要認知到天庭的存在，並且接受天庭作爲自己的宗主和恩主。我會從中拔擢一些最勇敢的戰士加入我們的工作。”
這些保密局的幹員，他們就和北歐神話中的英靈戰士（恩赫里亞）一樣，但並沒有不死之身，也沒有吃不完的蜂蜜酒和烤肉，只有微薄的薪水和凡人的軀殼。他們確實是得獲得一些應得報酬，至少得獲得一些凡人沒有的饋贈，比如延壽。
“如果這麼說的話”法厄同想了想，“他們其實有個最大的敵人——狂獵。”
“那是什麼？”
“以靈界的標準來說，就是靈界的世界大戰，一般是王庭之間的戰爭。這裡是被爐坩精靈所守護的，但每個精靈都有可能發起狂獵，連爐坩精靈都可以。一旦精靈和精靈之間發生衝突，那他們所守護的國家也會爆發戰爭。狂獵會在兩個塵世和靈界兩個維度進行，屆時保密局的成員也不得不進入戰爭。我想只要你能維持靈界的世界秩序，那麼至少世界大戰是不會爆發出來的。”
“啊”商洛點了點頭，“確實。”
如果只是狼人的問題，這一般屬於治安問題，他覺得沒有花時間去管理的必要。
但如果爆發狂獵引起的世界大戰，那就是必須要干涉並且阻止的了。
以及從保密局的工作數據來看，他們這些日子以來的工作隨着靈氣的不斷上漲也在不斷增加，而且變得越來越危險。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靈氣增長是這個世界的機遇，也是危險。如果保密局只是維持現在的架構，那他們在未來即使是不被狂獵擊敗，恐怕也會被治安問題摧垮。
“看起來，保密局應該被加強一些.”他看着面前的鐘，那些保密局成員出去已經有一會兒了，他們也按照商洛的要求帶來了他想要見到的人。
國王，此處的國王。
穿着軍裝的國王快步走進來，對商洛行了鞠躬的禮節：“天使閣下。”
“你們，認爲我是天使？”
“他們說您是。”
“那你就這麼認爲吧，這不是壞事。聽着，你們現在有麻煩了。”
這個世界的靈氣正在不斷復甦，天庭也即將降臨。在回收所有常規武器的同時，一個新的跨國組織必須被建立起來，以解決這個世界的災禍。
“爲了應對你們的麻煩，我決定將保密局從你們的架構中收上來，重新組建‘夜勤局’。你們需要任命一位夜勤大臣來管理此事，負責本地的反神秘事務。夜勤局的人員和裝備會由我們來管理，你們只需要通過夜勤大臣進行工作上的協調就好。你們的生命會得到保證，你們的生活也會維持。只要你們聽從我的建議，那麼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太陽會照常升起，月亮會照常落下。如果你們不這麼做的話.”
他指了指背後的屏幕：“我想你可能沒看到剛纔的畫面。需要我再給你們演示一下嗎？或者，我直接找個空地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