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節 過大洋

兩條東南艦不再開炮,使用霰彈和炸彈清洗了海盜船的露天甲板,打得上面再無一人直着。

高雄七十二號艦副艦長陳球興奮地問道:“登艦嗎?”

“不,不要上去,把它擊沉!”洪煕官根本沒興趣俘獲海盜船,現在人命重要,萬一對方自爆呢!

使用實心彈擊沉風帆船得花費不少的時間,打光光炮彈都不一定行,這得看運氣。

縱火攻擊是個解決它的好辦法,於是火油壇砸將過去,陶器的破碎聲中,火焰在海盜船上冒起來。

這下海盜們着急了,紛紛從各處站起來想要救火,當華人霰彈和火槍是吃素的?

一露面就捱打,救火的海盜們紛紛倒下。

慘叫聲中,火勢越來越大,既逃不了,又戰不得,海盜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船着火,火焰越來越大,黑煙沖天而起!

風助火勢,火借風威,一發不可收拾。

東南軍不及慶賀勝利,馬上清點損失。

剛纔的戰鬥相當激烈,二條巡航艦損失猶可,補給艦則一半人戰死!

海盜們的火炮打得猛,再好的裝甲也是白費。

於是加上被考斯提特帶走的人手和巡航艦戰死的官兵,剩餘的人正好湊夠兩條巡航艦編制。

夜叉十二號艦不堪矣,它的桅杆被打斷,各處肢離破碎,破破爛爛有如叫花子的百衲衣,船頭被打歪,船尾則被打坍大塊,尤其是艉樓的軍官艙簡直颱風過境般悲慘。

兩條巡航艦並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失,皮毛傷而已,軍人們就象工蜂一樣忙碌着修理。

三位長官洪煕官、顏彰、郝思忠湊一起商量,顏彰說道:“我們離開大陸不遠,回去大陸檢修還是可以的!”

郝思忠白他一眼道:“然後又挨海盜們搶劫一次?”

“這次應該打怕他們了吧……”顏彰認爲道。

郝思忠大搖其頭道:“應該的事多咧,萬一下次是六艘海盜船,甚至更多的海盜船來打我們呢?”

“這次運氣好,對方不知道我們的能耐,來得少,且他們的策略失誤,光想搶我不想與巡航艦打,與巡航艦打的海盜們就不爽了,逃掉後我們纔有取勝之機。紅毛番的海盜少嗎?一點都不少,海上集中一起幹上一票,根本不是件事!”

他說得有理,大家都點頭,紅毛番諸國秩序混亂,商船轉換爲軍船、海盜船不過是指顧之事。

“只不過,兩條船的話……”

洪煕官緊張地思索着,斷然地道:“棄艦,不回大陸,立即開去新大陸!”

“你們看怎麼樣?”他問道。

“同意!”郝思忠舉手道。

“我也同意!”顏彰說道。

再問過幾名資深軍官,都是如此。

回歐洲大陸檢修的風險太大,難不成要請西班牙艦隊爲他們護航?

不回歐洲大陸,其餘的海盜再想搶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於是所有人員緊急動員起來,把補給艦上的傷員、貴重東西和必要的補給物資分別運到巡航艦上,然後爲戰死官兵們舉行了海葬。

在悽婉的軍號聲中,一具具包裹好的屍體落入了海里。

大家臉容肅穆,向戰死的戰友表示哀悼。

他們的軍號和私人物件被保留,將來回國後,軍號送英烈祠供奉,私人物件則將還給他們的家人。

儀式沒進行多久,傷重的補給艦也燃燒起大火,與海盜船殊途同歸!

再次向兩條船添加了一些火油,讓它們燒得更旺些,

還真的是耐燒,當東南艦離開時,它們還不沉。

後面的兩條雙桅海盜船趕來時,看到了海上的兩個大火炬,還有僥倖逃生的海盜酋首迪克!

東南軍沒有上船清剿,放火後離開,等他們一走,殘餘的海盜見救不得火,即行跳海跳生。

由於交戰有一段時間,足夠雙桅船趕到了。

迪克泡在水裡,被同夥們救起來,說起他們的慘事,猶有餘悸:“他們的火力很強,一定要二打一才行,否則很難打贏。”

這下雙桅船就沒了興趣,之前四打三,海盜都被他們打跑三艘船,被擊沉一艘,而對方只不過損失一艘船,還有二艘是戰艦的,追上去,自己的把握不大。

而且對付軍隊,還是敢戰的、有素質的軍隊,哪怕對方的財富多多,也得有命享受才行呀。

要是船多還好說,二打二,還是算了吧!

於是他們徒勞無功等候華人的船折返,想再集中人手,船多就敢打,可惜華人的船再無蹤影。

……

橫渡大西洋!

編隊請了紅毛番的領航員三人,給他們的報酬是一人十斤黃金,出航前已經給了,回到東方再給十斤黃金!

人命重要,任務重要,錢算什麼!

華人亦在各國設立了使館,不怕三個紅毛番搞什麼鬼。

所以領航員盡心盡力地指領航向,他們先是沿着非洲西海岸的上部(摩洛哥)地段航行,斜斜向下,然後在佛得角羣島作了最後的補給,就邁上了穿越大西洋的航程!

領航員約瑟夫是個近四十歲的中青年,他的收入還多了五斤黃金,因爲他完成過環球航行,跑大西洋的次數也有十來次,他笑對洪煕官道:“聽起來大西洋海途很可怕,但要是走這條航線,穿越大西洋不成問題。”

從佛得角羣島斜斜向下,到達巴西東部角頭的納塔爾、累西腓、馬賽約等,是最近的路線,順風的話,十天即達!

洪煕官點頭贊成,對於海上航程來說,十天還真不是件事!

大西洋海浪撲面而來,華人們欣然消受。

軍官們則在記錄航海日誌,記下航程中的點點滴滴,不過所有海軍航海日誌都大同小異,日誌的語言半文學、半官腔,沉悶乏味,一成不變。

洪煕官留下了諸多的手跡,爲後來的歷史學家進行研究提供了良好的素材。

“7月3日,風向東南偏南,多變,逆風航行,走之字形,上午10時起風力適中,多雲,收起主桅上帆,下午天氣同上,大炮演習,官兵們工作繁忙。”

“7月4日,星期五,南風,東風均起,天氣晴朗,大炮演習,下午忙於給粗纜繩上油。上午風力適中,多雲,收起左翼輔助帆,下午強風,4時起捲起方帆,緊繫桁上,8時風力減弱,升方帆。”

“7月5日,大炮演習時突然下雨,停止演習,因爲沒及時搶運,致使火藥一桶被淋,上等兵陳亞旺負責任,扣除獎金並關小黑屋壹天。”

“7月6日,……召集全體人員分組閱讀《海軍獎懲條例》、祭祀媽祖娘娘。”

……

“7月15日,有媽祖娘娘的保佑,中途波瀾不興,領航員說這是少見的好天氣,我們並無損失,順利過了大西洋,看到了大陸的海岸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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