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回來後和老夫人沒說幾句就吵了起來。”徐姨說着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你們還在鬧彆扭,也許是有心結在,可也不能一直這麼下去不是嗎?”
儘管徐姨沒有說的很清楚但程安也明白恐怕就是因爲她的事情才和楊酈瓊吵架的。
“徐姨。”程安輕輕叫着她,沒擡頭但是卻很堅定的說着:“我和他也只能這樣相處下去了。”
“上次您說他讓您留着我在裕安的房子,說實在我心裡是有些動容,可是現在想想卻又覺得很虛無。”她輕輕扯了下嘴角有些無奈又灑脫:“人都不在了守着一間空房子又有什麼用,就像有些感情不存在了留住一個人也沒有任何意義。”
不管任景西對她的感情是什麼,他寧願去守一個空房子五年等待一個未知的答案都不願意主動出擊親自去盧塞恩找她,明明知道她在哪卻只是找人監視。
程安都不知道該說任景西謹慎還是……懦弱。
也許他對自己是有感情的,可這份感情卻不純粹是複雜充滿顧慮的,而他也不願意爲這份充滿危險的感情去努力爭取。
所以當她認知到這一切後對任景西的迷戀依賴也逐漸化爲冷靜和疏離,她不想重蹈覆轍也不想再當感情裡的被動者。
徐姨聽過她的一番話沉默了很久,她低頭不語着隱隱的也知道程安過去對任景西的感情,在一個情竇初開的年紀遇上了成熟穩重又百般體貼的男人,真的很難不動心。
可像任景西這樣揹負了太多的男人註定了不會做到像大男孩一樣孤注一擲的愛。
“這是你們倆個人的事,我這個旁人也只能是隨便說說。”徐姨笑了笑不再強求程安,她有自己的主見早就不是當年那個任人擺弄的小女孩了。
可她們卻都不知道站在門口的任景西卻都聽到了,本來他只是想過來倒杯水,可所有的一切他都聽的清清楚楚。
尤其是程安那句:“有些感情已經不存在了……”
任景西握着杯子的手指尖已經發白,他鐵青着臉面頰陰沉,眼神也是跌落塵埃的孤寂蒼白。
已經……沒感情了嗎?
吃過晚飯後徐姨因爲要回去照顧楊酈瓊沒像往常還會聊聊天,急急忙忙的就走了。
但其實程安心裡明白徐姨是怕楊酈瓊會知道她在這裡,省得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徐姨走後她看見任景西好幾次欲言又止,程安覺得納悶卻又沒有去問他,最終任景西也只是充滿複雜的望了她一眼穿上外套便走了。
程安愣了半晌有點沒反應過來,他這個人真是回來的猝不及防走的又莫名其妙。
任景西坐在車裡卻遲遲沒有走,他指尖燃着煙擡頭望着那盞亮着燈的窗戶,深深吸了口吐了煙圏可胸口卻還是堵着一口氣悶得發緊,讓人難以喘息。
他微微眯起眼將煙滅掉,忽然輕笑了聲嘲笑着自己的小心翼翼和懦弱,竟連一個問題都不敢對程安說出來。
任景西手握着方向盤沉默了許久,保持着這個姿勢許久後他拔起了電話,沒一會兒那邊便已經接通:“一起喝個酒。”
夏寧看着面前桌上你一杯我一杯的兩個人呵呵冷笑着,今天生意太好正覺得有些累要關門的時候任景西一個電話就打來了。
這不,孫倚知道自己的好兄弟要來找他喝酒二話不說就應下來了,把自己珍藏的酒擺了整個桌子就等着任景西坐下和他痛飲一番。
“孫倚。”夏寧走過去敲敲桌子對着喝着正歡的人說道:“你倆今天要是喝醉了我可不伺候,你倆就在這店裡睡一宿吧。”
孫倚聽着自信滿滿的拍着胸脯保證着:“你放心肯定醉不了,再說阿景這酒量就是再來三個人都灌不倒他。”
夏寧看了眼一旁的任景西冷笑兩聲默默回懟:“你確定?”
這人今天一看就是不正常,來了之後一句話也不說就是一杯接着一杯灌自己都不用別人勸酒的,這模樣一看就是有心事搞不安準還和她那好姐妹程安有關係呢。
說話間夏寧看任景西就咕嚕咕嚕喝下兩杯皺皺眉頭把孫倚拉了過來:“我和你說任景西今天不對勁,你可得悠着點勸着點,他要是一直這麼喝可真的會出事的。”
孫倚聽着看了過去而此時任景西又已經倒好一杯正準備要喝下去,孫倚察覺不對勁唉呦了一聲連忙過去按住了他的杯子:“阿景你這也太不厚道了,我知道我的酒好但你也不能一點也不給我留呀。”
任景西擡眸瞄了一眼把他手推開說道:“小氣,明天我讓徐澤給你送幾箱過來。”
“那也不行。”孫倚又拉住他:“你要送那也是明天的事了,今天可就這一點。再說了酒要一起喝纔有意思,你這樣一個人悶頭喝我一點參與感都沒有。”
說着孫倚把他酒杯裡的酒倒了一半在自己的杯子裡,任景西見着有些不悅的皺皺眉正想再倒滿的時候卻又被孫倚拉住了。
“都說了這麼點酒,慢慢喝了你急什麼。”說着他朝身後的夏寧使了下眼色,她心領神會的走上前把酒拿走放了起來,想了想趁任景西不注意的時候又換了些度數低的放上去。
一切小動作都做完後夏寧背對着他們不禁偷笑着,還是孫倚最滑頭,也就欺負着任景西現在已經有點喝醉了反應不過來。
孫倚見任景西也沒發現便鬆開他故作深沉的長嘆一聲說道:“光喝酒也挺沒意思的,不如我們來聊聊天吧。”
“你想聊什麼?”任景西一口氣把酒喝了,拿起旁邊的又開始倒了起來。
“不如……”孫倚轉了轉眼睛想了想:“不如就聊聊你今天爲什麼要突然找我喝酒,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任景西倒酒的手微微頓了下,片刻後掀眸瞥了他一眼雲淡風輕的回着:“沒有心事,你想多了。”
孫倚聽着就不信嘁了一聲,任景西這麼找他喝酒統共就沒幾次,而且五次裡面三次都是因爲程安。
所以這一次孫倚撇着嘴直接道:“又是因爲程安吧?”